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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真经怎么弹琴(旧版射雕英雄传第十一回 弯弓射雕)

作者:佚名 来源:4889软件园 时间:2023-01-27 21:25:31

九阴真经怎么弹琴(旧版射雕英雄传第十一回 弯弓射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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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真经怎么弹琴(旧版射雕英雄传第十一回 弯弓射雕)

旧版射雕英雄传第十一回 弯弓射雕

朔风渐和,大雪初止,北国大漠之中却尚苦寒,这日正是清明佳节,江南六怪一早起来,带了牛羊祭礼,和郭靖赶到张阿生的坟上去致祭。蒙古人居处迁徒无定,这时他们所住的蒙古包与笑弥陀张阿生的坟墓相距不远,快马疾奔大半天,也就到了。

七人走上荒山,点了香烛,在坟前一一依次跪拜。韩小莹心中暗暗祷祝:“五哥,十年来咱们倾心竭力的教诲这个孩子,只是他天资不高,未能将咱们功夫学全,但愿五哥在天之灵保佑,后年嘉兴比武时不让这孩子折了咱们江南七怪的威风!”

六怪在朔北一住十年,各人鬓丝都见灰白,韩小莹虽然风致不减,但亦非当年少女的容华。朱聪望着坟旁几堆骷髅,心中说不出的感慨,十年来他与柯镇恶两人踏遍了方圆数百里之内的每一处山谷洞穴,找寻铁尸梅超风的踪迹。此人如中毒而毙,定有骸骨遗下,她一个瞎眼女子势必无法长期隐居,那知这梅超风竟如幽灵般突然消失,只在此处空留下一个坟墓,数堆白骨,标志着黑风双煞当年行凶作恶的遗迹。

柯镇恶一面教导郭靖武艺,同时自己勤练“伏魔杖法”,他知道黑风双煞阴毒无比,只要她有一丝气在,必会重来寻仇。十年勤修苦练,六怪功力大进,已迥非昔年与丘处机及双煞恶斗时可比。

南山樵子南希仁见郭靖凝重沉静,勉力以勤补拙,与自己幼时练武的苦况很为相似,所以对他特别钟爱。这时见他在张阿生坟前叩拜后站起来时,无意间踏在一粒浑圆的小石子上,脚下一滑,但立即收住,上盘稳然不动,心中甚喜,知他功夫练得甚为扎实,与全金发相视一笑,纵身出去,道:“来!”左掌护身,右掌向郭靖肩头斜劈下去。

郭靖一楞,顺着本能举手一挡,但手到肩头,立即垂下。南希仁见他不敢招架,微微一笑,收掌换拳,呼的一声,一拳往他胸口打到。韩小莹道:“显功夫与四师父过招,让五师父瞧瞧你练得怎样了。”郭靖这才明白。南希仁这一拳仍只打到半路即收回,左手又快又准,往他腰间抓来。郭靖向后一跃,那知南希仁身法好快,不等他双脚落地,右抓又已搭到他的肩头。郭靖沉肩化掌,好容易才逃开这抓。韩宝驹叫道:“还手啊!傻小子!一味挨打么?”

郭靖当下拆招还拳,他先用韩宝驹所授的罗汉拳对付南希仁的开山掌法,斗到分际,也用开山掌法一掌相还一掌。南布仁有心逗他尽量将功夫显将出来,一连拆了七八十招,忽地左掌向外一撒,翻身一招“苍鹰搏兔”,向郭靖后心击去。郭靖立即身形一矮,“秋风扫落叶”左腿盘旋,横扫师父下盘。南希仁“铁牛耕地”,掌锋戳将下来。郭靖正要收腿变招,南希仁叫道:“记住这招!”手一沉,变掌为抓,已抓住了他的左胫。

郭靖左足被抓,左掌立即递出,往师父面门捺到,这一掌也算快捷异常,南希仁左掌飞出,拍的一声,双掌相交,同时右手向外一送,虽然只用了五成力,郭靖已是身不由主的向外跌出。他双手在地下一撑,立即跃起,满脸愧色。

南希仁正要指点他这招的弊病所在,树丛中突然“噗哧、嗤”,发出两下笑声。朱聪、全金发脸色顿变,喝道:“什么人?”身子纵起,已拦住发出笑声那人下山的后路,只听得枯枝喀喀轻响,树丛中钻出一张鹅蛋般的白腻脸蛋来,双颊晕红,尚孕笑意,竟是一个美貌少女。

她笑着叫道:“靖哥哥,又叫师父打了么?”郭靖胀红了脸,道:“谁叫你到这里来的?”那少女笑道:“我就爱瞧你挨打!”

原来这少女就是铁木真的幼女华筝公主。她与拖雷、郭靖三人年纪相若,自小就在一起游耍。她因父母宠爱,脾气不免娇纵,郭靖却生性戆直,当她无理取闹时常常对她冲撞,但吵了一次之后,不久又言归于好,每次总是华筝自知理屈,向他软言央求。两人年纪渐大,感情竟是越来越好,犹如亲兄妹般互相照顾。华筝的母亲念着郭靖曾舍身在豹口下相救女儿,所以对他另眼相看,常常送他母亲衣物牲口。

这日华筝知道郭靖要来扫墓,骑了马先行赶来,躲在树丛之中,好教他得个意外之喜。郭靖虽然听她嘲笑自己跌交,不免脸有愠色,但见她到来同玩,心里也自高兴。华筝笑道:“你不要我来么?那么我去了。”郭靖急道:“不,不,你跟咱们一起回去好啦。”华筝一笑,从树丛中钻了出来。江南六怪见他们情投意合,都是微微而笑。

柯镇恶忽问华筝道:“跟你来的人呢?”华筝一怔,道:“谁啊?我是一个人来的。”柯镇恶道:“你哥哥躲在后面跟你闹着玩,是不是?”华筝道:“哥哥没来,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柯镇恶道:“六弟过去瞧瞧。”铁杖向坟后树丛中一指,全金发奔过去披开树枝,叫道:“这里没人。”柯镇恶道:“我明明听见两人的声音。”原来华筝一笑之时,他听到坟后另有一人,当时以为华筝的同伴,也未在意,这时忽然没有踪影,倒也有点奇怪,正自沉吟,全金发忽然惊叫起来:“怎么少了一个骷髅?”

众人起过去一看,只见一堆骷髅中顶上一枚已自不见。骷髅堆上尚留残雪,顶上那个骷髅在雪中留下的印痕宛然可见,显是片刻之前有人取去的。众人不禁变色,全金发悄声将情形对柯镇恶说了,柯镇恶叫道:“四下兜截!”拄了铁杖,当先冲下荒山,侧耳倾听,众人随后赶到。柯镇恶向南一指,道:“那边有马蹄声,快追!”众人急忙上马,向南疾驰。

华筝见各人神色严重,悄声问道:“是我不好么?”郭靖道:“不关你事。大概是来了厉害的对头。”华筝听了,伸了伸舌头。

驰了一阵,突然前面数十骑急奔而来,远远望去,见都是蒙古的军士,当先一名百夫长驰近见到华筝,翻身下马,行了一礼,说道:“公主,大汗派我来接您回去。”华筝皱了皱眉头道:“干什么啊?”百夫长道:“是王罕的使者到了。”华筝一听到王罕的名字,更加不快,怒道:“我不去!”那百夫长十分为难,又行了一礼道:“公主您不去,大汗要责备我的。”

华筝幼时被父亲许配给王罕的孙子都史,她逐渐长大后与郭靖很是要好,虽然大家年幼,还说不上有什么情意,但想到将来要与郭靖分别,去和那名骄横的都史结亲,芳心总是好生不快,这时撅起了小嘴,默不作声,韩小莹道:“靖儿,你陪公主回去。”也不等他回答,一提鞭,向前赶去。华筝挨了一会,总是不敢违拗父亲命令,与郭靖俩随着百夫长回营,原来是王罕与桑昆命人送来了聘礼,铁木真要她会见使者。

郭靖回到自己营帐之中,闷闷不乐,坐着默不作声。李萍问起情由,郭靖只是不说,这时外面奏起音乐号鼓,欢迎使者,李萍才明白了儿子心事,劝道:“公主虽和你合得来,但咱们总是汉人。公主金枝玉叶,那王罕的孙子将来要做大汗,这才配得上她。”郭靖道:“娘,我又不是想怎样。我知道那都史凶恶得很,公主嫁给他一定会吃苦。”李萍知道儿子心地纯厚,叹了口气道:“这个咱们又有什么法子?”

母子俩闲话了一会,吃了晚饭,郭靖到师父帐幕中探看,见六位师父都已回来,各人都向他摇摇头,那么追寻是并无所得了。郭靖在全金发指点下练了一套长拳,回得帐来,和衣钻入羊毛毯中,在帐外传来的音乐声中朦胧入睡。

睡到中夜,忽听得帐上有人轻拍了三下,学武之人耳朵特别灵敏,他立即坐起,轻轻揭开帐幕一角往外一瞧,不觉大吃一惊,月光下只见帐幕入口处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骷髅。那骷髅头顶心五个小窟窿隐约可辨。郭靖倒抽一口凉气,心想:“对头找上门来啦!师父们不在这里,我一人如何能敌?但要是被对头冲进帐来,伤到母亲,那如何得了?”当下悄悄从被褥下拔出朴刀,倏地揭开帐幕,刷刷刷三刀护住全身,左足起处,将骷髅踢出数丈以外,身子已窜在营帐之前,横刀四顾,只见一个人影气定神闲的站在左前方大树之旁,身子背光,面貌看不清楚。

只听他叫道:“喂,有种的就跟我来。”说的却是汉语,月光下只见他宽袍大袖,不是蒙古人的装束。郭靖道:“你是谁?找我干什么?”那人道:“你是郭靖,是不是?”郭靖道:“怎样?”那人道:“你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呢?拿来给我瞧瞧!”身子一晃,蓦地欺到郭靖身边,一脚将郭靖手中朴刀踢飞,随即一掌往他胸口按去。

郭靖见敌人来势凶狠,身子略闪,右手猛抓敌腕,左手拿向敌人肘部,这一手是“分筋错骨手”中的“壮士断腕”,只要敌人手腕被抓住了,肘部非同时被拿不可,前一送,下一扭,喀喇一声,右腕关节就会立即脱出。

原来朱聪虽然滑稽玩世,心思却极缜密,他与大哥暗中计议了几次,知道梅超风只要不死,十之八九必会再来寻仇。她来得愈迟,准备必定愈为周到,也即手段愈为毒辣。十年中梅超风始终没有踪影,他们非但不敢怠懈,反更加意提防。朱聪那日荒山一战之后,细思破解“九阴白骨爪”之法,望着自己手背上被梅超风抓伤而留下来的五条伤痕,心想此人手爪功夫如此厉害,全身又是刀枪不入,即令知道她的练门所在,也必定无法近她之身,世上决不会再有郭靖无意间刺死铜尸陈玄风的事。抵御“九阴白骨抓”最妙之术,似乎只有“分筋错骨手”。这种武术不必伤人皮肉,专门脱人之臼、断人之骨,以快如闪电手法,攻击对方的关节与筋脉。朱聪自悔当年在中原时,未曾向精于此术的名家请教,六兄弟中又无人能会,后来转念一想,天下武术本是人创,既然无人相授,难道我就不能自创?他浑号叫做“妙手书生”,一双手机灵之极,加之雅擅点穴,对人身的穴道关节研究有素,有了这两大特长,钻研分筋错骨之术自不如何为难,数年之后,已深通此道的精微,与闹市侠隐全金发拆解纯熟之后,都授了郭靖。

这时郭靖斗逢强敌,一出手就是分筋错骨的妙着。那人手腕与手肘突被郭靖拿住,猛吃一惊,左掌突起,急向郭靖面门拍来。这一掌快速之极,郭靖双手正要抖送,以扭断敌人关节,那知敌人手掌突到,自己双手都没空,无法抵挡,只得放下敌手,向后跃出,只觉掌风掠面而过,热辣辣的十分难受。

一转身,明暗易位,只见敌人原来是一个青年道士,长眉俊目,面如冠玉,大约十八九岁年纪,听他低声道:“功夫不错,不枉了江南六侠十年的教诲。”

郭靖单掌护身,严阵戒备,问道:“你是谁?找我干么?”那道士喝道:“咱们再练练。”语声未毕,掌随身至,郭靖凝神不动,待到掌风袭到胸口,身子一偏,左手拿敌手臂,右手暴起,捏向敌腮,只要一搭上脸颊,向外一拉,下颚关节应手而脱,这一招朱聪给取了个滑稽名字,叫做“笑语解颐”,表示笑脱了下巴的意思。这次那道士再不上当,右掌疾缩,左掌横劈,郭靖仍用分筋错骨手对付,转瞬之间已拆了十余招,只见那道士身形轻灵,掌法行云流水般潇洒之极,真如乳燕掠波、蜻蜒点水一般,掌未到,身已转,瞧不清楚他的来势去迹,显然功夫是远在自己之上。

郭靖学艺后初遇敌手,就是一个武功极强之人,又怕梅超风尚躲在暗处,俟机偷下毒手,心中一怯,敌人一脚飞来,拍的一声,正踢在自己右胯之上。幸而他下盘坚实,敌人又似未用全力,所以只是身子一晃,并未受伤,当下双掌飞舞,护住全身要害,尽力守御,又拆数招,那道士步步进逼,眼见抵敌不住,忽然背后一个声音喝道:“攻他下盘!”

郭靖一听,正是三师父韩宝驹的声音,心中大喜,身形一挫,抢到右首再回头过来,只见六位师父原来早就站在自己身后,只因全神对付敌人,竟未发觉,这一来精神大振,依着三师父的指点,猛向那道士下三路攻去。

那道士身形飘忽,下盘果然不甚坚稳,江南六怪旁观者清,早已看出了他的缺点所在,他被郭靖一轮急攻,不住倒退。郭靖乘胜直上,眼见那人一个跄踉,似在地下绊了一下,当下一个连环鸳鸯腿,双足齐飞。那知敌人这一下正是诱敌之计,韩宝驹与韩小莹同时叫声:“留神!”郭靖究竟经验不足,右足已被敌人抓住,被他乘着踢来之势轻轻往外一送,郭靖身不由主,一个筋斗翻跌下来,篷的一声,背部着地,撞得好不疼痛。他一个“鲤鱼打挺”,立即翻身跃起,待要再上,只见六位师父已把那道士团团围住。

那道士既不抵御,也不作势突围,双手相拱,朗声说道:“弟子尹志平,奉师尊长春子丘道长差遣,谨向各位师父请安问好。”说着恭恭敬敬的磕下头去。江南六怪听说丘道长差来,都感詑异,但恐有诈,却不伸手相扶。尹志平站起身来,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朱聪。柯镇恶听见巡逻的蒙古兵逐渐走近,道:“咱们进包说话。”尹志平跟着六怪走进蒙古包内,全金发点亮了羊脂腊烛。这蒙古包是五怪共居之所,韩小莹则与单身的蒙古妇女另行居住。尹志平见包内陈设简陋,想见江南六怪平日生活清苦,稽首说道:“各位师傅辛劳了这些年,家师感激不已,特命弟子先来向各位拜谢。”柯镇恶“哼”了一声,心想:“你要是好意而来,为何将靖儿跌一个筋斗?那岂不是在比武之前先杀咱们一个下马威?”

这时朱聪已揭开封皮,抽出信笺,低声读了出来:“全真教下弟子丘处机沐手稽首,谨拜上江南六侠柯公、朱公、韩公、南公、全公、韩侠女尊前曰:江南一别,忽忽十有六载。七侠千金一诺,间关万里,云天高义,海内同钦,识与不识,皆相顾击掌而言曰:不图古人仁侠之风,复见之于今日也。”柯镇恶听到这里,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

朱聪接着读道:“张公仙逝漠北,尤足令人扼腕长叹,耿耿之怀,无日或忘。贫道仗诸公之福,幸不辱命,杨君子嗣,亦已于九年之前访得矣。”五侠听到这里,同时“啊”了一声。

江南六怪早知丘处机神通广大,他全真教中门人弟子又遍于天下,那杨铁心的子嗣必能找到,所以对嘉兴比武之约真可说念兹在兹,然而寻访一个不知下落之女子的遗腹子息,究是十分渺茫之事,因此这时听到信中说已将孩子找到,心中都不禁一震。

他们六人一直未将此事对李萍与郭靖说起,朱聪望了郭靖一眼,见他并无异样,又读了下去:“二载之后,江南花盛之日,当与诸公置酒高会醉仙楼头也。人生如露,大梦一十八年,天下豪杰岂不笑我辈痴绝耶?”读到这里朱聪就停住了。韩宝驹道:“底下怎么说?”朱聪道:“信完了。这确是他的笔迹。”原来当日酒楼赌技时,朱聪曾在丘处机袋中偷到一张诗笺,看到他写的两句诗,所以认得他的笔迹。柯镇恶沉吟了一下,道:“那姓杨的是叫杨康吧?”尹志平道:“是。”柯镇恶道:“那么他是你的师弟了?”尹志平道:“是我师兄。弟子虽然年长,但杨师哥入门比我早了两年。”江南六怪刚才见了他的功夫,郭靖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师弟已是如此,他师兄当然是更加了得,这一来心头都不禁凉了半截;而自己的行踪丘处机知道得一清二楚,张阿生的逝世他也已经知晓,一面詑异,一面感到已方已处于下风。

柯镇恶冷冷的道:“刚才你与他过招,是试他本事来着?”尹志平听了他的语气,颇为惶恐,忙道:“弟子不敢!”柯镇恶道:“你去对你师父说,江南六怪虽然不济,醉仙楼之会决不失约,叫你师父放心吧,咱们也不写回信啦!”尹志平听了这番话,答应又不是,不答应又不是,十分尴尬。柯镇恶又道:“你把那骷髅拿来干什么?”

原来尹志平奉师父之命北上投书,丘处机确是叫他设法查察一下郭靖的为人与武功。长春子关心故人之子,原是一片好意,但尹志平年少好事,到了蒙古斡难河畔之后,不即求见六怪,却躲在暗中窥探郭靖练武。这日六怪与郭靖到张阿生坟上扫墓,他也悄悄跟了去,隐身在树丛之中,看南希仁与郭靖过招。后来华筝一笑,他也是出其不意,吃了一惊,身子一动发出了声音,立被柯镇恶惊觉。要是他空身逃去,那也罢了,偏是他看到一堆堆骷髅白骨十分古怪,顺手拿了一个,这一来却大触六怪之忌。

柯镇恶见他不答,又问:“你是与黑风双煞有交情呢,还是耻笑江南七怪之中,有人命丧于九阴白骨爪之下?”尹志平忙道:“弟子是随手拿了一个玩弄,决无他意。弟子实在不知道什么黑风双煞与九阴白骨爪。”柯镇恶“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尹志平被他一顿抢白,讪讪的十分没趣,向各人行了个礼:“弟子告辞了。”柯镇恶送到蒙古包口,尹志平又行了一礼。柯镇恶厉声道:“你也翻个筋斗吧!”左手倏地伸出,抓住了他胸口衣襟。

尹志平大惊,双手猛力向外一格,想要撂开柯镇恶的手臂,岂知他不格倒也罢了,只不过跌一个筋斗,这一还手,更触柯镇恶之怒。他左臂一沉,将尹志平全身提了起来,扬声吐气,“嘿”的一声,将这小道士重重捽在地下。尹志平跌得背上疼痛如裂,过了一会才慢慢挣扎起来,一跛一拐的走了。

韩宝驹道:“小道士无礼,大哥教训得好。”柯镇恶默然不语,过了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余人心中都是同样的感触,俱觉黯然。南希仁忽道:“知其不可而为之。”韩小莹道:“四哥说的是,咱们七人结义,同闯江湖以来,不知经过多少艰险,江南七怪从来没有退缩过。”柯镇恶点点头,对郭靖道:“回去睡吧,明儿我教你暗器。”

朱聪等都知大哥这闭目打菱的手法,是他盲目后防身绝艺,非至生死关头决不肯用,更不要说传授别人,这时他答应教给郭靖,确是非同小可之举。韩小莹道:“靖儿,快磕头谢大师父。”郭靖依言磕头,退出帐去,柯镇恶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郭靖能否学成这门绝艺,实在难以预卜。

自此之后,六怪授艺更加督得严了。可是不论读书学武,以至弹琴奕棋,一味望其速成,拼命以赴,有时反而窒塞良多,停滞不前。六怪望徒艺成心切,督责綦严,而郭靖又非聪明颖悟之人,心里一吓,竟是错误百出。自小道士尹志平夜访之后,三月来竟是进步极少。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贪多嚼不烂”,就是这个道理。江南六怪各有不同的惊人艺业,每人都是下了无数苦功,方有今日成就,要郭靖在数年之间领悟其中精微,就算聪明绝顶之人尚且难能,何况他只是中人之资呢!

这天清晨,韩小莹在旷野中教了他越女剑法中的四招,使到“技击白猿”中那一招时,要跃在空中,在半空中连挽两个平花,然后回剑下击。郭靖多扎了下盘功夫,纵跃不够轻灵,在半空中只挽了一个半平花,身子已落下地来,连试了七八次,始终不能成功。韩小莹心头火起,勉强克制脾气,教他如何足尖使力,如何腰腿用劲,那知郭靖纵跃够高了,却忘了剑挽平花,一连几次都是如此。

韩小莹想起自己七兄弟为他在漠北苦寒之地挨了十多年,五哥张阿生更葬身异域,教来教去,却教出这样一个蠢材出来,心中一阵悲苦,眼泪夺眶而出,把宝剑往地下一掷,掩面而走。

郭靖追了几步没追上,呆呆的站在当地,心中难过极。他感念师恩如山,只盼自己稍有成就,以慰师心,那知众师父词色之间,显然对自己越来越感不满。正自怔怔出神,突然听到华筝公主的声音在身后叫道:“靖哥哥,快来,快来!”郭靖回头一看,见她骑在一匹青骢马上,一脸焦虑与兴奋的神色。

郭靖道:“怎么?”华筝道:“快来看啊,好多大雕打架。”郭靖道:“我在练武呢?”华筝笑笑道:“练不好,又被师父骂了是不是?”郭靖点了点头。华筝道:“打得真厉害呢,快去瞧。”

郭靖少年心情,跃跃欲动,但想到韩小莹刚才的情景,垂头丧气的道:“我不去。”华筝急道:“我自己不瞧,赶着来叫你。你不去,以后别理我!”郭靖道:“你快去看吧。回头你说给我听也是一样。”华筝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嘟起小嘴,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也不知道黑雕打胜呢,还是白雕胜。”郭靖道:“就是悬崖上的那对大白雕和人打架么?”华筝道:“是啊,黑雕很多,但白雕厉害得很,已啄死了六七头黑雕……”

郭靖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牵了华筝的手,一跃上马,两人共乘一骑,驰到悬崖之下。果见有十七八头黑雕围攻白雕,双方奋勇互啄,只打得毛羽纷飞。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极厉害,一头黑雕闪避稍慢,被白雕当头一啄,立即毙命,落在华筝的马前。

又斗一阵,草原上的蒙古男女都赶来观战,铁木真得报,也带了窝阔台和拖雷驰马而来,看得很有兴味。

郭靖与拖雷、华筝常在悬崖之下游玩,这对白雕飞来飞去几乎日日见到,对它们似乎有了感情,又见它们以寡敌众,所以只盼白雕得胜,三个人不住口的为白雕呐喊助威:“白雕啄啊,左边敌人来啦,快转身,好好,追上去,追上去!”

酣斗良久,黑雕又死了两头,两白雕身上也伤痕累累,白羽上染满了鲜血。一头身材特大的黑雕忽然高叫几声,十多头黑雕转身逃去,没入云中,只剩下三头黑雕还在勉强支持,众人眼见白雕已获胜利,都欢呼起来。过了一会,三头黑雕也掉头急向东方飞逃,一头白雕不舍,随后赶去。

众人见战斗结束,正要散去,忽然空中怪声急唳,十多头黑雕从云中猛扑下来,直向站在崖上用嘴整理羽毛的白雕啄去。铁木真喝采道:“好兵法!”

这时白雕落单,不敌十多头黑雕的围攻,虽然又啄死了一头黑雕,但终于身受重伤,堕在崖上,群雕扑上去乱抓乱啄。郭靖与拖雷、华筝十分着急,华筝甚至哭了出来,连叫:“爹爹,快射黑雕。”铁木真对窝阔台与拖雷道:“黑雕打了个胜仗,这是用兵之道,你们要记住了。”两人点头答应。

众黑雕啄死了白雕,突然又向悬崖的一个洞中扑去,只见洞中伸出了两只小白雕的头来,竭力抵挡。华筝哭叫:“爹爹,你还不射?”

铁木真微微一笑,弯雕弓,搭铁箭,嗖的一声,飞箭如电,正穿入一头黑雕的身中,众人齐声喝采。铁木真把弓箭交给窝阔台道:“你来射。”窝阔台一箭也射死了一头,待拖雷又射中一头时,众黑雕见势头不对,纷纷飞逃。

蒙古诸将也都弯弓相射,但那些黑雕振翅高飞之后,射中就极不容易,弩箭上去时被它们健翼一扑,都掉了下来。铁木真叫道:“射中的有赏。”

神箭手哲别正站在铁木真身旁,存心要郭靖一显身手,从背上拿下自己的强弓硬弩,走到郭靖身边,交在他手里,低声道:“跪下,射颈项。”郭靖接过弓箭,一膝跪地,左手似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儿,将一张二百斤的弓拉了开来。他跟江南六怪练了十年武艺,上乘功夫固然未窥堂奥,但双臂之劲,眼力之准,已非比寻常,眼见两头黑雕并翼从左首飞过,左臂一挪,瞄准了黑雕颈项,右臂一拉一放,正是:弓弯有若满月,箭去恰如流星。那箭去得好快,黑雕待要闪避,箭杆已从它颈中对穿而过,这一箭劲力未衰,接着又刺进了第二头黑雕腹内,一箭贯着双雕,落在郭靖身前。众人齐声喝采欢呼。余下的黑雕再也不敢停留,四散飞逃,片刻间飞得无影无踪。

华筝在郭靖耳边悄声道:“把双雕献给我爹爹。”郭靖依言捧起双雕,奔到铁木真马前,一膝半跪,高举过顶。铁木真生平最爱的是良将勇士,见郭靖一箭力贯双雕,心中甚喜。要知北国寒地的大雕非比寻常,双雕伸展开来足足有一丈多长,羽毛坚硬如铁,一扑下来,能把整个小马大羊攫到空中,连虎豹遇到大雕也要迅速躲避,真是厉害无比。

铁木真命亲兵收起双雕,笑道:“好孩子,难为你啦!”郭靖不掩哲别之功,道:“是哲别师父教我的。”铁木真笑道:“师父是哲别,徒弟也是哲别。”在蒙古语中,哲别是神箭手的意思。

拖雷有意相帮义弟,对铁木真道:“爹爹,你说射中的有赏,我义弟一箭双雕,你赏什么给他?”铁木真道:“赏什么都行。”问郭靖道:“你要什么?”拖雷喜道:“真的赏什么都行?”铁木真笑道:“难道我还能欺骗孩子。”蒙古诸将见铁木真这时心绪好极,心想郭靖不论求什么重赏,他都能答应,大家望着郭靖,瞧他要什么东西。

郭靖道:“大汗待我这么好,我妈妈什么都有了,不用再给我啦。”铁木真笑道:“你这孩子倒有孝心,总是先记着妈妈。那么你自己要什么?随便说吧,不用怕。”郭靖微一沉吟,双膝跪在铁木真马前,道:“我自己不要什么,我是代别人求大汗一件事。”铁木真道:“什么?”郭靖道:“王罕的孙子都史又恶又坏,华筝公主嫁给他后一定吃苦。求求大汗别把公主许配给他。”

铁木真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真是孩子话,那怎么成!好吧,我赏你一件宝物。”从腰间解下一口短刀,递给郭靖。蒙古诸将啧啧称赏,个个心中好生羡慕,原来这是铁木真平素十分宝爱的佩刀,曾用以歼敌无数,如不是他先前把话说满了,决不能轻易赏赐给他。

郭靖谢了赏,接过短刀,只见刀鞘是纯金铸成,刀柄尽头铸了一个黄金的虎头,柄上镶了一片晶莹异常的黑玉,玉旁刻着几个蒙古文字:“铁木真大汗亲佩”,刀柄的另一边刻着:“杀敌歼仇,如虎屠羊”两句话。

铁木真道:“我的敌人用不着我亲自去杀了,你这小子给我杀吧。”郭靖未及回答,华筝忽然失声而哭,一跃上马,疾驰而去。铁木真心肠如铁,但见自己十分钟爱的幼女这样难过,也不禁心中一软,微微叹了一口气,掉马回营,蒙古众王子诸将在后远远跟随。

郭靖见众人去尽,将短刀拔出鞘来,只觉寒气逼人,刃锋上隐隐有血光之印,想来这刀已不知杀过多少人了。把玩了一会,将刀鞘穿入腰带之中,拔出长剑,又练起越女剑法来,练了半天,那一招“技击白猿”仍是没有练成,不是跃起太低,就是来不及剑挽平花。他心里一躁,沉不住气,反而越来越糟,只练得满头大汗,忽然远处马蹄声响,华筝又骑了青骢马奔来。

她驰到近处,翻身下马,横卧在草地之上,一手支头,瞧着郭靖练剑,她见郭靖十分辛苦,叫道:“靖哥哥,别练了,息一忽儿吧。”郭靖道:“你别来吵我,我没功夫陪你说话。”华筝就不言语了,笑吟吟的望着他,过了一会,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手帕,打了两个结,向郭靖抛掷过去,道:“你擦擦汗吧。”郭靖“嗯”了一声,让手帕落在地下,仍是练剑。

华筝看了一会,抬起头来,只听得悬崖顶上两头小白雕不住啾啾鸣叫,忽然间远处鸣声惨急,那头大白雕疾飞而至。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诱到极远之处。雕眼视力极远,它早见到爱侣已丧身在悬崖之上,晃眼间犹如一朵白云,从头飞掠而过。郭靖住了手,抬起头来,只见那头白雕盘来旋去,不住悲呜。华筝道:“靖哥哥,你瞧它多可怜。”郭靖道:“嗯,它一定很伤心!”只听得白雕一声长鸣,振翼直上云霄。

华筝道:“它上去干什么……”语声未毕,那白雕突然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把头撞在岩石之上,登时毙命,郭靖与华筝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忽然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可敬,可敬!”两人回过头来,见是一个苍须道士,脸色红润,手里拿着一柄拂尘。这人装束十分古怪,头顶梳了三个髻子,如品字形般高高耸立,一件道袍却是一尘不染,在这尘沙之地,不知如何竟能这般清洁。他说的是汉语,华筝听了不懂,也就不再理会,转头又望悬崖之顶,忽道:“那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容足之处。两头乳雕尚未学会飞翔,眼见就要饿死在悬崖之顶了。

手型,中国钢琴教育的最大骗局

在断乳期之中,经过钢琴教育前辈们的探索与实践,总结出了一些虽未成体系、但通俗易懂、简明易行的土方法,通过一代代心口相传,其中绝大部分还在为如今的钢琴教育从业者广泛地使用。当然,从积极的方面说,这些方法对当年中国国内钢琴教育的发展确实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然而,其中弊端也影响深远,一些错误的、或者是早已过时的观念至今深入人心,误人不浅。其中最具有代表性。也是贻害最广的,当属“手型”观念。 “手指关节要突出,手心拱起,就像握着一个鸡蛋”,这句话在国内钢琴老师的启蒙课程中基本是必讲的。前辈们的确很有才,“握鸡蛋”的比方形象生动,而“握鸡蛋”姿势成为了广大老师、学生和家长心目中的“规范手型”,是判断水平高下的首要标准。如果一位小学生被老师认定为“手型不好”,那么很可能要把前面学过的内容全部推翻,从头纠正。

让我们先看看“握鸡蛋手型”的源头。国内常用的初级教材《拜厄钢琴初级教程》和《哈农钢琴练指法》中曾经对演奏姿势有过类似的描述,德国钢琴教育巨匠卡尔·车尔尼在著作中也有过相关的论述。但是,请注意,拜厄也好、哈农也好、车尔尼也好,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活跃在19世纪上半叶的人物。19世纪上半叶是什么时代?距今约200年,当时的钢琴音域比现在窄、触键比现在轻、琴键比现在小、音量比现在弱、踏板的延长效果比现在短,钢琴文献中极为重要的肖邦、李斯特的大部分作品还没有写出来或者流行起来,更遑论其后的大批大师。被中国钢琴老师们奉为圭臬的卡尔·车尔尼又是何许人?作为贝多芬的学生,他的几乎一切练习曲都是为演奏贝多芬大作品而服务的,说他风格单一绝不过分。用车尔尼那一套去演奏肖邦、德彪西或者拉赫玛尼诺夫,是要闹大笑话的。

那么让我们再看看比较现代化一些的教材,应用普遍的《汤普森》系列,是20世纪50、60年代美国人编写的。在这一套教材中,已经全然没有关于“手型”的讲法。这很正常,时代在改变,乐器在改变,音乐在改变,演奏法当然也在改变。而我们现在的很多老师在教《汤普森》系列教材的时候,还在用200年前的“手型”去要求他的学生,这不是关公大战秦琼吗?其实二战前后大批俄罗斯音乐家迁往美国,美国钢琴教育受俄派影响也非常大,可是走的路子却和中国全然不同,这一点值得深思。

至此,有一个结论已经呼之欲出了:弹钢琴没有标准手型。很多家长带孩子去听音乐会,更准确地说是去“看”音乐会。总听到家长对孩子说,你看钢琴家怎么弹琴,看他的手型!其实如果真的仔细看了,恐怕家长也会失望——“握鸡蛋”手型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出现的,有时甚至总是不出现。基本上,“握鸡蛋”手型主要适用于弹奏音阶,而在弹奏琶音、歌唱性旋律、断奏时均不适用,其应用范围十分有限,根本不可能作为基本的动作要领。

这就有人要问了,无以规矩不成方圆,弹钢琴的动作难道没有一个标准吗?其实,广义地说,演奏动作是不需要标准的,有一句话说得好,“只要弹得好,哪怕你用鼻子弹呢”!只有音乐的好坏可以作为评判标准。当然,狭义一点,技术上也可以有一些原则——在放松状态下控制,在达到同等效果之下追求动作的精简,但这些原则是为了帮助演奏者,而不是为难演奏者。协调的演奏动作是在长期的实践经验中形成的,不是给一个样板就可以照样学的。

也许,发明“握鸡蛋”手型的老前辈本义是让初学者尽快掌握弹奏基本动作,没想到经过众多或不明真相、或别有用心的误解误传,最终成为中国钢琴教育最大的骗局。时常见到有家长或老师煞有介事地讨论“手型与兴趣孰轻孰重”,大有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之恨,看了前面的论述再回头试想,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手型”要牺牲那么多孩子的时间和兴趣,究竟值不值得?!

无数的人认为手只要按统一的样式去摆放,并在弹奏中呈现出“好看的”手外形,才可以达到某种技术境界,可是他们随着越来越多的对于“成功者”的观摩,总是找不到更多的那种“期待能立论的样子”。钢琴家们也更是在“肆无忌惮”的使用着他们的手,手型派们不去思考问题的本质,而千方百计的为了自己可笑的面子找借口,把“手外形学说”搞成一种恫吓,使广大的中国人民成了学习钢琴的奴隶,学术大师如此,中师如此,幼稚园阿姨也是如此,这是多么庞大的一只“革命队伍”,硬是

把国人搞出了恐琴症!

“就像是握鸡蛋”......手原本是没有问题的,鸡蛋也是没有罪过的,钢琴更是为了人类而制造的,就这么个小小的“握”字!打碎了人们自由操纵钢琴玩乐音乐一切梦想!初学的孩子以及成人们,无一不在为之诚惶诚恐的苦修着,大指二关节弯着,小指像一轮羞答答的新月!指甲剪了又剪,就为了在手指向内扣住时多有些肉肉能用,所有的人都要求按照一个手型(形)去规划,一旦有(不小心)的凹进的,就立刻会遭到恶语加棍棒的伺候。握东西人人都会,可握着东西怎么能弹琴呢?又有谁愿意在手心里塞个鸡蛋之后在电脑上打字呢?

我见过非常多的孩子的右手,小指都是弯曲并向外翻倒着下键的,他们生怕把那思想中的鸡蛋掉到地上去,他们永远也不敢把手指伸直着去碰触琴键,他们甚至在专研着如何让小小的指尖也能够那样弯弯的搞定黑键!因为,鸡蛋可是千万不能掉出的!就在小指(二三四指也一样)辛苦运作的同时,他们的大指也在为了鸡蛋而努力着,用力的在(握着)维护那神圣的鸡蛋!

握鸡蛋后期演变成“手架子”,这种人为故意形成的坚硬爪体,非常类似梅大侠的九阴爪,其硬度无坚不摧,头骨亦如豆腐,琴弦亦如发丝,琴键亦如仇敌!和弦需运气固定手爪,音阶需提前定好爪形,然后猛然向下......谋杀了音符之后,还觉得不够过瘾,随即按住再揉上一揉!......据说此神功还需搭配着高抬指快下键的法门同修,落指后追求干碎玻璃为至高境界。呜呼!鸡蛋爪再加上那“绝对独立踹下的一跺脚”,我等就只能终日欣赏钢琴的惨叫了!

什么时候能打破这颗学生上的臭鸡蛋!?为了修正这些带着鸡蛋的孩子,我只能让他们弹奏些简单的原位指法旋律,并,坚决禁止他们看自己的手!让他们用(音乐的眼睛)耳朵去听每一个声音品质,让他们学会利用手臂的重量,让他们真正开始锻炼那些弱指的“体质”,让他们忘记手心里的任何物品,让他们学会真正的手臂放松。能改过的,祝愿他们能与钢琴音乐长相厮守,改不过来的,迟早会对钢琴因爱生恨而离别,或病死于腱鞘炎症而终了。

神雕系列背后的故事!

初中开始读金庸的书,一下就喜欢上,陆陆续续三十几年从未断过偶尔看一看,零几年收藏了一套。儿子大了我还推荐给他看了,以下的内容是儿子刚上大学时不知在哪里看到的,发给我的聊天记录复制过来的,今天没事整理一下,加点图片,和大家分享一下,不论图片,文字,如有别人原创,请自取。

四大武学经典《九阴真经》《九阳真经》《独孤九剑》《葵花宝典》作者之间有何不可告人的惊天阴谋?一代宗师王重阳为何不爱别的女子,却也终生不娶林朝英?小龙女到底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杨过最终和谁白头偕老?杨逍和黄衫女谁才是杨龙之后?周颠与周伯通是何关系?黛绮丝是郭黄后人吗?一灯大师为何隐居昆仑?从白驼山到光明顶,西域崛起有何真相?丐帮与明教剪不断理还乱,究竟为哪般? 透过重重迷雾,让我们一同揭秘“射雕三部曲”背后的逆天真相。

写在前面: 对于小说创作而言,故事情节与人物关系的设定是否符合逻辑、衔接得当,是对作者最基本也是最高难的考验。笔者作为小说创作爱好者,深知若想让读者了解十分,自己必得先行准备十二分,方能起到结构严谨之效。真正的大家所创作的文学作品,其高超的艺术价值往往存乎“将言未言”之间,只待读者思索贯通之后,才显其妙。便如导演李安创作的电影《色戒》《少年派》等,看上去是一个故事,玩味后又是一个故事,可实际上却是另一个故事。 金庸老前辈深谙此道,其作品中草灰蛇线之处不胜枚举,给了我们无尽的推敲探索之乐。在此,笔者结合学界一些观点,将本人对“射雕三部曲”背后暗线的研究成果搬将于此,供诸君饭后一哂.一、《九阴真经》与黄裳其人 历史上的黄裳生于1044年,卒于1130年,享年86岁。小说中黄裳是在北宋徽宗政和年间(1111-1118年)开始奉命编修《万寿道藏》,不料悟出武学至理,成为武林高手,后在1120年奉命征剿明教教主方腊起义。黄裳虽平了起义,却也被仇家弄得家破人亡,从此隐姓埋名研究武学,直到1164年著成《九阴真经》出山报仇时,才发现世间已过四十余年,当年的仇家除了当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现在还活着且也病入膏肓外,其他仇家早死光了,黄裳报仇未果,生无可恋,将经书埋藏后不久也去世了,直到数十年后,经书又莫名其妙的重现江湖。按照小说中周伯通这一说法,黄裳卒于1164年,那他一共活了120岁,带兵打仗时已经年近八旬,虽有可能但总不太现实。 小说与现实不符的现象是正常的,本文在此取“折中说”,即分别取“历史人物的真实年龄”和“小说人物的生卒时间”两个依据,结合推理,即可认为小说中的黄裳出生于1078年,35岁编修《道藏》,42岁征剿方腊,著成《九阴真经》出山寻仇时约85岁,不久去世,享年86岁。可以认为,该说法是兼顾历史与小说的较为合理的推断。 在《九阴真经》《九阳真经》《独孤九剑》《葵花宝典》这四大武学典籍的作者方面,《九阴真经》作者黄裳的生平是金庸透露最为详细的,我们暂且表述到这。请大家先记住他的经历,至于“数十年后《九阴真经》是如何莫名其妙的重见天日”的,我们下文会有分析。

二、《葵花宝典》与前朝宦官 没错,《葵花宝典》在“射雕三部曲”中并没有提到,但根据《笑傲江湖·第三十章·密议》中少林寺方证提供的“三百年前,前朝宦官所著”这一信息,《葵花宝典》就与“射雕”有关了。根据金迷的考证,目前对于《葵花宝典》作者的身份一般有“段誉说”、“郑和说”和“童贯说”三种,本文采“童贯说”。 《笑傲江湖》的故事发生在明朝,对此一般没有异议,但有明一代自1368年始至1644年终,到底发生在哪段时间呢?不是没有依据,据书中透露的“峨眉创派数百年”的信息和结合参考《碧血剑》中分析得出的令狐冲与穆人清的关系、“五毒教”蓝凤凰与后世何红药等人的关系,不难推断出笑傲江湖发生在1400-1500年间,往前推三百年,该是1100-1200年间,即北宋末期和南宋初期,而这一时期基本处于“武林断档期”。 《天龙八部》最后一章萧峰自尽、虚竹成婚、段誉继位的故事发生在1094年,直到十二世纪六七十年代周伯通、欧阳锋等五绝相继出生,再到1195年第一次华山论剑,这一百多年里除了王重阳起义兵抗金和朝廷征剿方腊起义等内战之外,江湖武林基本没发生什么大事,现有文献也无直接表述,遂称“武林断档期”。因此,《葵花宝典》作为一部对武林影响深远的武学典籍,让后世东方不败、岳不群、余沧海等武林名宿不惜自戕也要争夺的武功,其作者必定是睥睨天下、翻云覆雨之人,也一定参与了这两场世纪战争,而考虑到作者的宦官身份,就只能是参与了朝廷征剿方腊的起义无疑。能镇压明教起义,力擒明教教主,完胜乾坤大挪移神功,当时之世,还有何人? 诸君会说,你上一部分不是说了镇压方腊起义的是黄裳嘛,难道是他?其实不然,只“宦官”这一条就把黄裳否了,人家黄裳是进士出身,历福州知府、礼部尚书,跟宦官那是两个系统,黄裳征讨方腊虽然不假,但是一同征讨的当然不只有他——历史上真实带兵围剿方腊的,正是童贯! 童贯(1054年-1126年),可以算是中国历史上最牛叉的宦官了,他封疆挂帅执掌大宋兵权近二十年,东征西讨镇边平叛,俨然一国之兵马大元帅;最后位列三公拜为太师,并领枢密事成为大宋的最高军事执政,如果要用四个字形容他,那就只能是“位极人臣”! 他是中国历史上握兵时间最长的宦官,是历史上掌控军权最大的宦官,是历史上获得爵位最高的宦官,是历史上第一位代表国家出使的宦官,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位被册封为王的宦官!这样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名监巨宦,如果他不是《葵花宝典》作者?那么,还有谁! 并且在此能予佐证的是,《射雕》里铁掌帮帮主上官剑南,以其一人之力带领铁掌帮与丐帮争雄,与五绝争锋,在“五绝之下、郭黄之前”,武功属上官为最。而如此人物,却是南宋名将韩世忠的手下,韩世忠作为与岳飞齐名的大将,是南宋朝廷数一数二的名家里手,可他,却也是童贯的手下! 金庸之所以写上官剑南是韩世忠的手下,就是不想隐藏江湖与朝廷间的关系,只是他无法明写童贯,因为童贯的名声实在被《水浒传》等文学作品抹得太臭,无须在小说中蹚这历史评价的浑水,终于隐去不写。但他在《笑傲》中留下的“三百年前,前朝宦官”的凿凿证据,终究没有淹没真相。而且《宋史》评价童贯:“贯状魁梧,皮骨劲如铁。”这不是万中无一、骨骼惊奇的武学奇才,又是什么? “童贯说”论证至此,相信有的读者已经发现了它与上文的联系,即童贯与黄裳之间、《葵花宝典》与《九阴真经》之间一定存在着关系,别着急,等下面《九阳真经》和《独孤九剑》的真相都揭示出来,一个惊天阴谋就将浮出水面! 至于“郑和说”是时间不对,“段誉说”太牵强附会,这里就不展开讨论了。

三、《九阳真经》与斗酒僧 《九阳真经》第一次出场,是在《神雕侠侣·第四十章·华山之巅》中,杨过等人第三次华山论剑后,遇到了因盗窃少林《楞伽经》而被觉远、张君宝追逐的尹克西和潇湘子,从觉远口中得知有一位前辈高人在《楞伽经》的书页间用中文写了一部《九阳真经》,那时觉远等人都不知道《九阳真经》是至上武学,只因丢失《楞伽经》才追尹潇二人至此,最后由于搜二人之身没有经书方才作罢,众人散去,神雕结局。 本文之所以提这一段,是因为作为三部曲中的最后两部,《神雕》最后一章和《倚天》第一章不仅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还埋有众多重要暗线,与龙女早逝、杨过后人、西域崛起等众多重大问题有关,后文都将具体讨论。 回到《九阳真经》,金庸对其作者最直接的描述,是在新修版《倚天屠龙记·第十六章·剥极而复参九阳》中,张无忌在昆仑被朱武连环庄欺骗后,掉到山谷意外从白猿腹中得到《九阳真经》,五年功成,在真经后记中得知真经作者是一斗酒僧,在此录一段原文: “他不说自己姓名出身,只说自己一生为儒为道为僧,无所适从。某日在嵩山斗酒胜了全真创派祖师王重阳,得以借阅《九阴真经》。虽深佩真经中所载武功精妙奥妙,但一味推崇‘老子之学’,只重以柔克刚,以阴胜阳,尚不及阴阳互济之妙,于是在四卷《楞枷经》的行缝中,以中文写下了自己所创的九阳真经,自觉比之一味纯阴的九阴真经更有阴阳调和、刚柔互济的中和之道。” 从中可以得到几个基本结论: 1. 《九阳真经》作者与王重阳是同时代人。可王重阳生卒几何呢?作为在历史和小说中都出现的人物,我们仍参考上文对黄裳的年代确定法对王重阳进行推断,得出的结论是生于1112年卒于1197年,享年85岁,其参加第一次华山论剑得到《九阴真经》的时间为1195年,两年后就去世了,这一推断,与小说中王重阳各项事迹均属吻合。而斗酒僧的年龄,应该比此时83岁的王重阳要小,才更有机会超越经典——不然《九阴真经》也太弱了,人家看两眼就把你升华了。 2. 此人与王重阳交情不浅,因为王重阳本身不是丘处机般好斗之人,其对《九阴真经》也是憎大于爱,不喜其被世人争夺以生武林祸患(从王重阳对周伯通的嘱托很明显就能看出),能因为斗酒输了还愿意给外人看的,一定是与王重阳之前就有深交之人。 3. 此人曾先后为儒为道为僧,从中可见端倪。 在斗酒僧身份这一问题上,学界也有“虚竹说”、“扫地僧说”、“达摩说”和“王重阳说”四种,本文均不采,理由如下: “虚竹说”和“扫地僧说”从时间上看显然不对,二者是北宋时人,虚竹在《天龙》结局成家时(1094年)已近中年,王重阳得到《九阴真经》时已是1195年后,虚竹还能再世?何况扫地僧乎?持这种说法的人只看到了作者在嵩山少林寺这一个侧面,却忽略了时间。 “达摩说”是金庸旧版,新修版改成了“斗酒僧”,为何要改?当然是金老先生纵观“三部曲”,希望一些暗线能够更加充实,小说结构能够更加严谨。 “王重阳说”比较有说服力,该说认为王重阳得到九阴真经后,融合其本身的先天功,创造了更加阴阳调和、更具威力的《九阳真经》,而因其为人低调,便虚构了一个“斗酒僧”混淆视听,更有甚者,发现“重”字的笔画有九笔,所以“重阳”即“九阳”,若说前几点还有些道理,最后一点就有些牵强了。 原本我也信服“王重阳说”,但该说有两个重要缺陷,最终弃之。第一个缺陷就是王重阳没有“为僧”的经历,虽然他早年身为儒生、起兵抗金,中年以后出家为道,期间也提出过“三教合一”,认为“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命令全真教的教材以《道德经》为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孝经》为铺,但其一生并为真正踏入佛门,各类文献也均未提及他去过嵩山少林寺,又何谈“楞伽著经”一说?尤其他以全真教创派祖师的身份参加第一次华山论剑得到《九阴真经》时已经83岁,离寿终正寝仅剩两年,这两年又主要忙于处理《九阴真经》和对付欧阳锋,基本没时间出家了。 退一步讲,即使“为僧”这点可以在他“三教合一”的理念上勉强接受,但如何解释他创造的《九阳真经》后世的继承问题?这也是我指出的该说的第二点硬伤。众所周知,王重阳得到《九阴真经》后参考经中武功将古墓派的玉女心经尽数克制,留下了著名的重阳遗刻——“玉女心经,欲破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的留言、破解玉女心经的《九阴真经》精要和古墓密道图这三样东西。如果按“王重阳说”,那么此时王重阳留下的克制玉女心经的就是升级版的《九阴真经》,即《九阳真经》了。好,如果真是这样,但如何解释《倚天》中来自古墓的黄衫女的武功呢?我们知道《倚天》中的黄衫女来自古墓,她第一次出场时解决了丐帮陈友谅“假冒史火龙案”的阴谋,第二次在少林寺“屠狮大会”上制服周芷若,并揭露了周芷若“盗倚天屠龙案”的诡计,一直有人认为黄衫女是杨过小龙女的后代,这一点后文会有专门讨论,这里我们先来看一段黄衫女与周芷若过招的具体描写: 张无忌回过头去,只见那黄衫女子和周芷若斗得正紧。黄衫女子一双空手,周芷若右手鞭,左手刀,却兀自落于下风。黄衫女子的武功似乎与周芷若乃是一路,飘忽灵动,变幻无方,但举手抬足之间却是正而不邪,如说周芷若形似鬼魅,那黄衫女子便是态拟神仙。张无忌只看得两眼,已知黄衫女子有胜无败,义父绝无危险,但见她出手之中颇有引逗之意,似要看明周芷若武学的底细,要是当真求胜,早已将周芷若打倒了。” 可以看到,黄衫女和周芷若的武功仿佛一路,但一正一邪,正气的黄衫女明显胜过邪气的周芷若,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来分析一下: 这里的三个人,张无忌会的是完整版的《九阳真经》;周芷若会的是郭靖黄蓉留在倚天屠龙里的速成版《九阴真经》(在新修版里,倚天剑、屠龙刀里藏的并不是秘笈和兵书本身,而是写有埋藏地址的铁片,即完整版《九阴真经》实际是被郭靖黄蓉埋在桃花岛上。周芷若为了速成,并没有学全《九阴真经》,像当年梅超风、陈玄风一样只学了其中可速成的阴狠武功,在此统一称为“速成版《九阴真经》”);而出自古墓的黄衫女,无论其到底是杨过和小龙女的后人,还是杨过和别的女人的后人,她来自古墓是不容置喙的,因此她所学习的就只能是当年王重阳留在古墓的精要版《九阴真经》,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黄衫女与周芷若同出一路(都是《九阴真经》),却一正一邪(黄衫女学的是正气的精要版,周芷若学的是邪气的速成版)。最重要的是,这段原文证明了黄衫女用的绝不是《九阳真经》,否则张无忌怎么会看不出来? 总结一下,来自古墓的黄衫女用的不是《九阳真经》,从而说明王重阳当年留在古墓克制玉女心经的不是《九阳真经》——虽然王重阳变牛逼了,但使他变牛逼的仅仅是《九阴真经》而已,他没有创造出《九阳真经》,斗酒僧不是他,这就是结论 那斗酒僧到底是谁呢? 一个能与王重阳斗酒的晚辈后人 一个能超越《九阴真经》,写出《九阳真经》的武学高人 一个神功绝顶却不参加华山论剑的低调的人 一个偏偏要把真经写在其他经书书页间的奇怪的人 一个行侠仗义、佛道双修的全才的人 如此行事诡异、玩世不恭、不修边幅、喝酒吃肉、大隐于市、疯疯癫癫的得道高僧,别说是在南宋,就是在整个中华几千年历史中,也仅仅这么一位,那就是——活佛济公! 济公(1148年-1209年),原名李修缘,浙江人氏,才华横溢,乐善好施,怡然飘逸,云游四方,扶危济困,除暴安良,既癫且济,佛道双修——看到了吧,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从气质、能力上,济公都符合斗酒僧人物原型的要求,而且与金庸同是浙江乡党,试问,金庸写这么一位神秘高僧,不是济公,还有谁! 帮大家算一下,王重阳从得到《九阴真经》到去世是在1195年-1197年之间,济公正好是47岁-49岁,正值一个人事业鼎盛之际,此时创作《九阳真经》,完全合情合理。 至此,《九阳真经》作者水落石出,活佛济公当之无愧!

四、《独孤九剑》与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主要在《神雕》和《笑傲》两本小说中出现过,但具体描写不同,《神雕》里着重介绍了独孤求败的生平,《笑傲》则具体亮出了他的绝学——独孤九剑,两部小说唯一不变的是他剑魔的身份。 独孤求败是何时何代之人呢?杨过是在郭襄出生那年(1244年)遇到神雕,来到独孤求败剑冢的,杨过当时认为独孤求败是六七十年前的人物,而六七十年前正好是黄老邪等五绝相继出生的时候,因此可以换句话说,五绝幼年之时正是独孤求败壮年时代横行江湖之时,两者差的时间并不远,五绝是极有可能听说过独孤求败的,但事实上无论是周伯通还是黄老邪,都没见过杨过的玄铁重剑,也没听过独孤求败的名头,因此可以断定杨过当时的猜测是不准的,如果再往前推个二十年,即五绝年幼的时候独孤求败已经退隐,那就合情合理了。 为什么不能推的更远?因为大雕在那呢,大雕可是陪完独孤陪杨过,又陪杨过等了十六年小龙女的,还让不让人家瞑目了?这里我们可以参考一下倚天中腹藏九阳真经的白猿,它从神雕结束时出场,到张无忌得到经书时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了,它为什么能活这么久还没死?金庸为了让其变得合理,给它安排了吃仙桃的戏份。同样的,金庸也给大雕安排了吃蛇胆的戏份,使其长寿的现象变得合理,但像白猿一样活一百多年也足够了。我们假定大雕是在《神雕》结尾即第三次华山论剑(1259年)后两三年去世的,往前推一百多年便是1150年左右,这个时间正好是五绝相继出生的年份,独孤求败也刚好是在这个时间退隐的,一切都顺利成章。 具体生卒年还能不能推算?当然可以! 让我们来看一下独孤求败为自己写的经典生平: “无名利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玄铁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之前恃之横行天下;木剑,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我们来分析一下,他说他“纵横江湖三十余载”,那么就算他一共在江湖上纵横了三十五年。其中弱冠以前用无名利剑与河朔群雄争锋,弱冠!20岁!不到20岁就和中原群雄争锋了,确实牛逼,但为了合理起见,我们以他15岁进入江湖算起,(不能再小了吧?)因此可以推算出:独孤求败15-20岁间用利剑在河朔争雄,20-30岁间用软剑做了一些错事,30-40岁间用重剑所向无敌,40-50岁间不滞于物,随心所欲,50岁时生无可恋,携雕退隐,正好三十五年!如此贴切,基本可以认定这一推断是符合事实的。再结合上文推出的他1150年退隐,隐居二十年而亡,则独孤求败的生卒年可推断为1100-1170年。 还能不能推出他的具体身份?答案无遗是可以的,看我用下面两点来展现这位大侠的前世今生。 第一是姓名,小说创作者都知道,一个好的姓名会提升人物形象,不好的姓名就会让人物形象大打折扣甚至造成分裂。比如“任我行”这个名字,一听就霸气十足、桀骜冲天,符合一代魔教教主之气质,若取名叫“任小强”,形象就会大打折扣,类似像“左冷禅”一听就是奸邪阴狠之人,这种例子不胜枚举。但人物姓名不1只是作者起的,实际上也是小说中人物的父母起的,是父母的知识水平和期望的反映——《飞狐外传》中百胜神拳马行空的女儿,也就只能叫马春花了。因此我就要说,我对“东方不败”这个名字是可以理解的——父母希望孩子一生立于不败之地,但对“独孤求败”这个名字就不能理解了——父母到底是自信还是有病呢?这不坑孩子呢么?朋友们你会给自己孩子起名叫“求败”吗?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认为“独孤求败”只是一个绰号,是他牛逼之后给自己起的外号,并不是他的本名。 那他本名是什么?真实身份到底是谁?我们来一步步分析。 首先从他15岁就纵横江湖来看,他一定有着惊人的武学天赋,同时有着牛逼的父母师承。而他的上一代人,恰恰是《天龙》里面的人物,从而锁定了我们的考证目标。再从他用剑的角度看,《天龙》里面用剑的高手都有谁?乔峰?不,没听过乔峰用剑。虚竹?不,小无相功、北冥神功、天山折梅手都是手上功夫。段誉的六脉神剑?那其实就是六个一阳指,是用指力发出无形剑气,是指法还是剑法都不明确,何况跟独孤九剑“后发制人,以破为主”的理念截然不同,肯定也不是段誉了。扫地僧?开玩笑,扫地僧也不用剑,何况他能教出独孤求败这个杀气如此之重的徒弟吗?数着数着,真相就出现了,没错,独孤求败就是慕容复的后人!且看一段《天龙》原文: “(慕容复)使出慕容氏家传剑法,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武林人士向来只闻姑苏慕容氏武功渊博,各家各派的功夫无所不知,殊不料剑法亦竟精妙若斯。” 这里可以透露出两点,一个是姑苏慕容家的剑法十分高明,再一个不能忽略的因素是,姑苏慕容氏武学渊博,各家功夫无所不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纵横江湖久矣,试想,若将慕容剑法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结合起来,那是什么?那就是完克各路武功,专治各种不服的,可以“破剑、破刀、破枪、破鞭、破索、破掌、破箭、破气”的“独孤九剑”! 慕容家对各家武功无所不通,王语嫣又拥有“洞敌先机”的能力,破解各路武功当然具有先天优势,尤其最后一招破气式,不能说没有考虑过克制段誉六脉神剑的意图。(当年段誉用六脉神剑折了慕容长剑,打败慕容复,慕容羞愧难当欲引颈自戮)因此,从武功路数来看,独孤求败与姑苏慕容必是一脉相承。 此外,独孤求败20岁前就与河朔群雄争锋,如此少年英雄,是否有些眼熟?没错,就是慕容复的父亲慕容博,17岁时以大力金刚指重创当时还是壮年的黄眉扫地僧,如此牛逼,还因为一击不死而被他妈吐槽成“姑苏慕容家哪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孩儿!”,看看,姑苏慕容氏的武学天赋不是盖的。 再次,慕容氏一家心胸狭隘、个性偏激,从祖上开始就喜欢一条路走到黑,殊不见为了复辟大燕,慕容复近乎成魔状态。如此性格,简直是复制粘贴到了独孤求败身上。 还有,我们说了独孤求败是改的名字,慕容氏在《天龙》最后成为中原武林的笑柄,再也无法以本来面目见人,隐姓埋名是很自然的。至于为何要改为“独孤求败”?按照他的性格和期望,“求败”可以理解,但为何要改姓“独孤”?这就源于慕容氏的鲜卑族身份了,鲜卑四大姓氏——宇文、拓跋、慕容、独孤,所以慕容后人改姓“独孤”也十分自然不过。 综上来看,独孤求败就是慕容复后人无疑!王语嫣与阿碧逐渐抚平慕容复魔障的内心,几年之后,王语嫣与他生下了独孤求败(1094年慕容发疯,1100年独孤出生,时间吻合,至于为什么是王语嫣,新修版《天龙》的结局就是王语嫣回到了慕容复身边)。天赋武学异禀的独孤求败,一方面继承了母亲王语嫣的聪颖,将慕容剑法、洞敌先机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予以结合,创造了光耀后世的“独孤九剑”,另一方面继承了父亲慕容复的偏执性格,终生求败,终成绝顶。 现在想来,慕容家数百年基业,虽在光复大燕的政治理想上没有成功,但最终还是在家传武学的发展上问鼎天下,看来一个人要成功,不能只觊觎那虚无缥缈的野心霸业,还是要从自己的兴趣爱好特长出发,用自己的方式,过完自己的一生,那就一定是成功的人生。 每当我念及于此,都不得不为小说人物的命运感到震撼,也不得不为金老先生的良苦用心而感慨,好在真相终于破解——慕容之后,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的前世说完了,我们来说说今生,主要是关于杨过看到玄铁重剑时的一句原文: “(杨过)心想,此剑如此沉重,又怎能使得灵便?何况剑尖剑锋都不开口,倒似是我们古墓派的无尖无锋剑……心中似有所悟,但想世间剑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的变化如何不同,总以轻灵迅疾为尚,古墓派玉女剑法尤重轻巧,这柄重剑却与常理相反……” 大家想想,写独孤求败,为何要和古墓派扯上关系?为何在说重剑与常理相反的时候,又偏要强调玉女剑法尤重轻巧?是在暗示重剑克制玉女剑法吗?暗示独孤求败与古墓的恩怨吗?这与和古墓渊源极深的王重阳是否又有关系? 聪明的读者已经发现了,上文分析的四大武学典籍的作者都与王重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且看一下他们的生卒年份: 黄裳:1078-1164,童贯:1054-1126,济公:1148-1209,独孤求败:1100-1170(约),王重阳:1112-1197。多么震惊!金庸武侠里最具盛名的四大武学典籍作者,与一代武学大宗师王重阳,全部没有在金庸小说中正式出场,全部存在于口耳相传和历史典籍之中,却全部活跃在《天龙》之后,《射雕》之前,全部活跃在十二世纪这一武林断档期,这五人之间究竟会有怎样的故事与结局?是否存在一场旷古烁今、震天动地的绝世之战?这背后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阴谋? 这一切的解答,都要寻找一个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就存在于五人之中着墨最深,也是迷雾最重的王重阳身上。 因此,让我们带着这样的疑问,一同走进下一部分——《谜之重阳》。

五、谜之重阳 关于王重阳一生中最大的疑点和争议,就是他为何不与林朝英相爱。可怜林朝英“容貌极美”,武功高绝,聪明机智,深情专一,可王重阳宁愿当道士也不对她动心。(“容貌极美”是书中描述;武功高绝是“数十年前,江湖上以祖师婆婆和王重阳武功最高,祖师婆婆又高一筹”;聪明机智是她曾用化石粉与王重阳比试,结果害的王重阳输了整个古墓给她;深情专一是她一生除了王重阳再没对其他男人动过心,她对王重阳,是爱了一生,等了一生,怨了一生,也恨了一生……) 或许是王重阳爱慕其他女人?“射雕三部曲”中没有一处在王林之外还提到过其他女人,也没有一处提到他有旧情难忘。满眼看去的,都是王重阳没事儿就去古墓串门,写写刻刻的,没事儿就跟人家比试功夫,还用“花了好几年心血,到极北苦寒之地,在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来的寒玉”为人家做寒玉床,付出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为什么就是不爱林朝英呢? 我只能说,要么他是gay,要么就只能是因为一个神秘原因导致他不能林朝英在一起,而这个神秘原因就是本文要揭秘的惊天阴谋。但是王重阳不能让林朝英对这个惊天阴谋产生丝毫怀疑,因此,他只能伪装自己是gay——我不爱你,不是因为你不好,也不是因为有别的女人把你比下去,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而事实证明,林朝英也确实相信了这一点。 想通这点后,我深深的为林朝英感到惋惜,当我看到《神雕》中林朝英创造了非男女赤身裸体不能合练的玉女心经,尤其是第十九招“亭亭如盖”的招数“当我摔倒在地,你须扑将过来,挡在我身上,扑在我身上回护之时,必须两腿分开,撑在地下,腰脊出力挺出……”连杨过小龙女都知道,这是林朝英在创造时把王重阳想象在一起合练,为什么?不就是想把王重阳变直吗?可人家王重阳根本不上当——真变直了,秘密就守不住了。 在此能予佐证的是,小龙女在跟杨过说林朝英为什么恨王重阳时曾提到:“(小龙女)师父和孙婆婆曾说‘天下男人就没个好人’”,这话显然是孙婆婆等人站在林朝英立场上说的,而林朝英又并非是那种谈过无数恋爱、被无数男人伤过的人,怎么会因王重阳一人就把全天下男人都一棒子打死?因一个男人的行为而迁怒所有男人,只能说明林朝英认为王重阳喜欢男人。 再补充一个无厘头的佐证,王重阳原名王喆,出家后道号“重阳”,世上有那么多道号不叫,为何偏偏要“重阳”?不就是在告诉你林朝英——我是个纯gay,你死了这条心吧。 再补充一个无厘头的佐证,王重阳原名王喆,出家后道号“重阳”,世上有那么多道号不叫,为何偏偏要“重阳”?不就是在告诉你林朝英——我是个纯gay,你死了这条心吧。 其实读者们不用过分震惊,这种人物现象在金庸小说里不是没有,君不见金庸对东方不败的描写更加露骨么?只是东方不败作为纯粹虚构的人物,金庸可以大胆的明着写,而王重阳作为历史上的真实人物,金庸就只能用隐晦笔法了。我们这里讨论的也只是小说中的王重阳,一切推理依据也都是小说中提供的,历史上真实的王重阳一生贡献卓著,对后世道教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深远影响,乃一代贤师,深受后世爱戴、敬仰,大家切不可与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混为一谈。 当我们知道了王重阳的秘密后,也就打开了他与四大作者之间关系的突破口,作为“射雕三部曲”中前两部里隐藏的最大真相,五个绝顶高手之间的恩怨情仇,一个延续了五百多年的惊天阴谋,其真实面貌即将揭晓!

六、惊天阴谋 小说需要矛盾冲突,金庸小说的矛盾冲突往往是“争夺宝藏秘籍”(如《射雕》《笑傲》《连城诀》《鹿鼎记》《白马啸西风》)、“争夺神兵利器”(如《倚天》《鸳鸯刀》)、“民族政治矛盾”(如《天龙》《射雕》《碧血剑》《书剑恩仇录》),那么这五人间的冲突是什么呢? 不是宝藏秘笈。君不见《射雕》五绝争的就是《九阴真经》,《笑傲江湖》争的就是《葵花宝典》里的《辟邪剑法》,而本文现在讨论的五人,本身就是这些典籍的创作者,自负高才!目无余子! 在这里插一句,在“金学”中,有一个较为理性的金庸小说人物武功排行榜,在大结构上主要分为“绝顶高手、超一流高手、一流高手、准一流高手、次一流高手、二流高手和三流人物”,本文中的黄裳、童贯、独孤、济公无疑都在绝顶高手之列,而王重阳虽然名冠五绝之首,但毕竟没创造出影响后世的武学经典,显然无法跻身绝顶高手之列,只能算作超一流高手了。 不是争夺宝藏典籍,肯定也不是神兵利器。这些绝顶高手早就不滞于物,心剑合一了,没有什么神兵能比他们自己的内心更加强大。 那么矛盾就只有“..冲突”了。 没错,当时正值两宋更迭之际,内有方腊、宋江“四寇”起义,外有金、辽、西夏、大理环伺,且辽与北宋相继被灭,真正的战火连年,民不生。然而这五人的立场如何呢?王重阳是起事抗金,黄裳是镇乱,童贯是征讨平叛内外兼顾,济公还没出生暂且不论,关键是求证独孤求败的立场。 答案无疑是站在金朝一方! 慕容复光复大燕的理想显然不会彻底消失,大燕原在何处?就是当时金国控制的北方(不是东北,实际上是河北、河南、山东一带)。慕容复在大宋那几年落得个灰头土脸,肯定呆不下去了,不管他还想不想复国,回北方老家却是很自然的事情。而且你看独孤求败也说了,“弱冠之前与河朔群雄争锋”,河朔?那就是北方啊!很明显,慕容一家带着小慕容(后来的独孤求败)回到了北方老家,看到儿子武功奇崛精进神速,青出于蓝而远胜于蓝,心灰意冷的慕容复又重新燃起了复国之念,于是精心培养儿子,15岁就让他闯荡江湖,为金国效力了(依靠金国打击宋国,于公于私都是慕容复最希望看到的也是唯一能操作的)。助金伐宋,这就是独孤求败的政治立场! 从现有的资料推断,独孤求败一生中一共有过至少五场大战。 第一场,1125年的金灭辽之战。此时独孤求败25岁,年少轻狂,带领金军一举活捉辽天祚帝耶律延禧,既为金国立了大功,又终结了慕容氏与大辽萧家的几代恩怨。 第二场,1125年的金灭北宋之战。灭辽之后的金军士气高昂,乘势直取北宋,打了两年,以北宋徽、钦二宗被俘北上的“靖康之耻”收尾。在这场战役中,独孤求败与童贯无疑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旷古烁今的大决战!也许打了几千回合,也许斗了几天几夜,遗憾的是没有人能记录下当时的盛况,不过我们依然可以知道结局——没错,独孤求败赢了,童贯输了,战败的童贯被宋钦宗以“投降主义”处死。别问我童贯为什么会输,我只能提醒你一个事实——决战的时候,独孤求败25岁,童贯71岁,独孤获胜,确实毫无悬念,童贯尽力了。在此插一句话,从《笑傲》中令狐冲打败岳不群等一系列对决中,也都暗示了《独孤九剑》强于《葵花宝典》这一事实,现在想来,也是金老前辈对三百年前这场宋金之战的遥远回忆吧! 第三场,1130年的金与南宋之战。这场战争在当时宋金的连年交战中并不起眼,但在小说中却有重要意义——一个是助金伐宋的独孤求败,一个是起事抗金的王重阳,二人就是在这场战争中相遇的!战争的结果,一个“误伤义士,弃剑深谷”,一个“起事兵败,出家修道”。30岁的独孤求败赢了,18岁的王重阳输了,这就是结局,无论从年龄上,还是武功上,结局都是如此。你若问我,为什么知道是在1130年?因为是独孤求败跟我们说,“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三十岁前,不可能十年都在弃剑吧?仔细想想,只能是三十岁时误伤义士才弃软剑不用换用重剑的。 第四场,1130-1140年间西夏之乱。历史上这一时期金与西夏的关系十分暧昧,大的战争虽然没有,小的摩擦却是不断。这十年正值独孤求败使用重剑横行江湖的年代,结合在后世销声匿迹的灵鹫宫(在《射雕》中就没再提到),这显然意味着独孤求败平了灵鹫宫。当时的虚竹即使还健在的话也已经很老了,显然打不过年富力强的独孤求败。而打败虚竹,踏平灵鹫宫,也正是独孤求败“四十岁前横行天下”的最有力证明! 第五场,1147年大理之乱。没错,灭了萧峰的大辽,平了虚竹的西夏,独孤求败下一个目标正是段誉。段誉,这个曾当众用六脉神剑羞辱自己父亲的人,这个始终和自己的母亲暧昧不清的人,独孤求败一定要打败他!终于,当独孤求败练成了独孤九剑第九式“破气式”后,来到大理找到段誉,毫无疑问,段誉输了,身负重伤,让位其子,不久病逝。(《天龙》最后一章最后一段,写明段誉1107年继位,做了四十年皇帝后让位其子,不久病逝。) 至此五场大战,独孤求败灭大辽、亡北宋,相继战胜童贯、王重阳、虚竹、段誉等绝世高手,当真让人热血沸腾!如今,让我们再看看他自撰的生平结语——“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孤独如斯,一生求败,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孤独如斯,一生求败,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以上可以算是《独孤求败传》了,但还只是本文所要揭秘的惊天阴谋中的一小部分。下面我们从与独孤求败瓜葛最深的王重阳说起。 上文说过了,林朝英认为王重阳不喜欢女人,再从林朝英恨尽天下男人来看,就只能认定林朝英认为王重阳是喜欢男人的。上文也有提到,古墓中的寒玉床是王重阳“花了好几年心血,到极北苦寒之地,在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来的寒玉”做成的,这显然不能是一人所为,那王重阳是和谁一起去的呢?无疑就是他的好基友——独孤求败! 没错,王重阳和独孤求败就是通过1130年那场宋金之战认识的,独孤求败一生中胜了伤了、甚至杀了那么多英雄好汉,为什么偏偏对那位“义士”如此看重?还要弃掉自己心爱的宝剑?说明这位“义士”绝非寻常武夫,一定是与自己有非常关系之人,而且,也只有伤到了自己心爱的挚爱的人,才会痛不欲生,情愿把心爱的宝剑丢掉! 没错,独孤求败是真gay,王重阳也是遇到他之后,才萌生了用gay的身份欺骗林朝英的想法,起道号“重阳”。另外,gay中多奇才,独孤求败武功登峰造极,很难说跟gay的身份没有关系,而且在他与童贯对决后,独孤九剑也一定借鉴、吸收了《葵花宝典》中的精要,(甚至直接拿到了《葵花宝典》,下文有论述),以致后世称雄,无视东方不败、辟邪剑法。另外,从书中也能看到,独孤求败一生未娶,即使隐居后也是与雕为伴,这只雕后来又与单身的杨过相伴十六年…… 至于独孤求败与王重阳的关系,其实我早在前面就给大家暗示过。上文提到,当杨过看到独孤求败的玄铁重剑“无尖无锋,大巧不工”时,就冒出了“倒似是我们古墓派的无尖无锋剑”这个想法,金庸为什么要借杨过表现这个细节?而且后文又特意强调“玉女剑法尤重轻巧,与重剑完全不同”,金庸是要干什么? 首先,古墓派的无尖无锋剑是杨过与小龙女在练玉女心经时提到的,当时小龙女说祖师婆婆留下的经书里说,为了练剑时不伤害到对方,她才发明了这种无尖无锋剑。“不伤害到对方”,就是不想伤害到王重阳嘛。无疑,王重阳把这个发明告诉了独孤求败,就是为了避免二人练剑时互相伤到对方…… 独孤曾用软剑误伤重阳,相爱后,弃软剑用重剑,怕再伤人,于是参考古墓专利,使重剑无锋。如此深爱,如此体贴,如此温暖。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二人一直在偷偷研究破解玉女剑法的招数啊!甚至王重阳穷其一生,也都是在和林朝英作对,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从《射雕》和《神雕》里可以看出,王重阳的内心深处是深爱林朝英的,两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不像有些金迷说的那样草率的认定王重阳是gay,gay只是他一层无奈的外衣,两人不能走到一起的真正原因,也是因为两个人的政治立场,更准确的说,是源于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怨。 之前几人的政治立场已经说过了,童贯、黄裳、王重阳可以称得上是“大宋保皇派”;独孤求败之前是“金国入侵派”,遇到真爱王重阳后变成了“中立对外派”,即不再把矛头对向大宋,而是朝向西夏、大理,之后便隐居了——在此不得不说,王重阳作为大宋最忠心的子民,凭他一己之力,征服了独孤求败,改变了大宋国运,不可不谓之圣贤!但林朝英是什么派呢?说了大宋,说了金国,别忘了还有明教的方腊,林朝英跟方腊是一伙儿的,同属“明教造反派”! “明教造反派”,一个潜藏在地下的谋逆组织,就是本文要揭秘的“射雕前两部”中最大的惊天阴谋!这个阴谋横扫江湖,遗留深远,直到清末都未能真正解决,其牵扯之广、遗害之深空前绝后,堪称江湖武林史上最毒之祸! 任何造反派都不是简简单单发起一个农民起义就够了,都是要在江湖、民间、朝廷内部等多方面发起攻势,才能提高造反的成功率。明教方腊造反也不例外,除了农民战争,也在江湖上掀起一段段腥风血雨,并且“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目标直指五绝!

东邪黄药师与爱妻阿衡问题。我们知道东邪黄药师的夫人阿衡,其人生的巅峰事迹是与黄药师合伙欺骗周伯通,凭借其过目不忘的本领将《九阴真经》借阅一遍就完全记住,导致周伯通以为《九阴真经》已被欧阳锋掉包而痛苦不已,阿衡最后却因背不出真经下卷、用脑过度而亡。 为什么拥有最强大脑的阿衡最后会因为背不出真经下卷而就这么死了?这也太蹊跷了吧?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阿衡并不拥有最强大脑,她能秒背《九阴真经》是因为她之前就看过!正如后来郭靖与欧阳克争夺黄蓉时,呆萌的郭靖因之前背过《九阴真经》而瞬间完成任务从而获胜一样。阿衡之前在哪看到的《九阴真经》?她又为什么要嫁给黄药师,欺骗周伯通?就是为了离间五绝的关系。不信的话我们继续往下看。 西毒欧阳锋与嫂子通奸事件。众所周知欧阳克是欧阳锋与其嫂子通奸所生,那么欧阳锋和嫂子通奸,他哥哥难道不知道?一定是知道的。而白驼山作为当时西域武学宝库,欧阳锋的哥哥肯定也不是吃素的,一定因之与欧阳锋大打一架,只不过结果是欧阳锋赢了。但对欧阳锋的嫂子来说,欧阳兄弟俩谁赢谁输根本不重要,因为她离间两兄弟的目的已经顺利达成。为什么这么说?君不见,这个女子生下欧阳克后就杳无声息,她去了哪?真身又是谁? 《神雕》第二十八章《洞房花烛》中,小龙女曾对杨过说了一段旧事,简言之,就是当年她师姐李莫愁在外面惹了祸,仇家一路追杀到古墓,小龙女的师父外出迎战,结果被打成重伤,大家问师父那恶人是谁,是不是欧阳锋,师父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随即便去世了。说到这应该很清楚了,欧阳锋的嫂子就是小龙女的师父。欧阳锋当年疯疯癫癫的,看到李莫愁的武功招数很像一位故人,便一路追赶探求真相,结果果然看到了小龙女的师父,不管是因为欧阳锋当时疯癫的状态,还是因为他明白了嫂子当年离间他兄弟二人的险恶用心,总之是把她打死了。不然,金庸为何要在小龙女和杨过结婚时增添这么一笔?(杨过是欧阳锋义子,小龙女是欧阳嫂子的徒弟,二人结婚是否也暗喻上一辈的恩怨?)总之,欧阳锋的嫂子确是古墓派无疑。 南帝段智兴和瑛姑劈腿始末。这个故事跟西毒欧阳锋的故事很相似,只是人物从小龙女师父与欧阳两兄弟变成了瑛姑与段智兴、周伯通——安插双面女间谍,正是“明教造反派”百试不爽的惯用伎俩!作为南帝的贵妃,刘瑛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终于在周伯通到来之际一炮而红,终使周伯通和段智兴一生龃龉,又利用裘千仞顺势把铁掌帮牵连在内,搞得江湖武林人心不安,华山论剑风雨飘摇,刘瑛姑属实为“明教造反派”立了大功! 北丐洪七公的断指之谜。北丐一生,光明磊落,而且不近女色,基本上没给“明教造反派”的女间谍机构任何的色诱机会。但是北丐唯一有一个弱点,就是贪吃,于是“明教造反派”就派了一个美厨娘去接近他,初衷一定是下毒,无奈洪七公武功太高,连老毒物都耐他不得,何况一个女间谍?于是只能利用他贪吃动念这一点,废其一指,减其功力。可以说,“明教造反派”派出的几个女间谍中,美厨娘的收效最微,这也侧面反映了洪七公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是五绝中最正直坦荡之人! 从上面可以看到,东邪的阿衡,西毒的嫂子,南帝的瑛姑,北丐的厨娘,再加上中神通王重阳的林朝英,这五个女人无疑组成了“五绝”身边最直接的反五绝体系,我们不妨称她们为“女五绝”。那么新的问题出现了,“女五绝”作为有组织、有纪律、有明确奋斗目标和政治纲领的利益集团,她们的领导人究竟是谁是谁?方腊?不,虽然她们都属于“明教造反派”,但她们的直接领导绝对不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方腊,一定是一个深谙男女之道的女神级人物!没错,女神!这个女神,其实在书中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就是那个当黄裳练成《九阴真经》出山后找到的已从十六七岁变成六十多岁的老婆婆! 四十年前,随同明教方腊一同造反,又将黄裳一家灭门, 四十年间,培养、安插女间谍,搅得中原武林鸡犬不宁, 四十年后,你来找我,我却不复青春韶华,奄奄不可支…… 试问,两宋之际,有哪位全面符合这一特质的女神级人物?笔者曾一度以为是李清照,但囿于她年龄过大(1084-1155),与北宋政府的仇恨又远没到造反的地步,因此不得不将她排除。 在茫茫两宋间寻找,一个深谙男女之道的女人,一个能搅动江湖、魅惑朝野的女人,一个周旋于北宋高层与方腊、宋江等“四大寇”之间的女人——没错,这个女人就是一代名妓李师师!

李师师,史书上记载她生于1102年,1127年靖康事变后下落不明,天性丽质,造化独钟,直教人百转千般叹…… 随着她的出现,围绕在“射雕前两部”的谜团终于全部解开,由于篇幅关系,就让我以顺叙的写法,重新展现那一幅金老前辈未曾写尽的波澜画卷! 公元1113年,黄裳奉昭编修《万寿道藏》,其间深受童贯喜爱,童贯不仅亲自指点他武功,还想将《葵花宝典》传授给他,但是黄裳坚决不肯自宫,于是武功虽有小成,但总体而言还不算高手。 公元1120年,明教首领方腊起义,朝廷派童贯带兵镇压,黄裳也奉命随同,结果起义被镇压,方腊被处死。以李师师在内的明教余党企图报仇,但当时战胜不了武功大成的童贯,便只将黄裳一家灭门。此时的李师师,正好是十七八岁年纪,与黄裳的表述吻合。 公元1121年,黄裳隐居华山修炼武功,童贯挥师北伐,李师师则一方面展开美人攻势,勾引大宋皇帝宋徽宗,另一方面联合金国的独孤求败,企图里应外合灭了大宋。 公元1125年,独孤求败带领金军南下攻宋,徽钦二宗被俘,童贯被处死,北宋灭亡,李师师完成了灭亡北宋的最高政治任务以及剿灭童贯的报仇目的,从此转战地下,培养“女五绝”祸乱中原武林。 公元1130年,独孤求败与王重阳不打不相识,一战出火花,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独孤求败透露了当年李师师找他里通金国灭亡北宋的阴谋,并提醒他对林朝英保持警惕。王重阳震惊之余,虽然他内心深爱林朝英,但为了民族大义和正确的政治方向,不得不以gay的身份面对林朝英,并且时刻不忘研制克制玉女心经的武功。 公元1130年-1164年,独孤求败横行天下。其间,独孤求败想把当年打败童贯时得到的《葵花宝典》交给王重阳学,但王重阳不想真的变成gay,虽然好意收下了《葵花宝典》,但终究没有学以自有。同时,王重阳也得到了《独孤九剑》的剑谱——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公元1164年,黄裳著成《九阴真经》出山,找到当年的仇人李师师,不想李师师已经六十多岁,病入膏肓,黄裳没有杀她径自走了。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便想找个徒弟传授一身绝学,见到武学奇才王重阳后便带他上了华山,但不久就去世了,只留给他一本《九阴真经》。 (不要说王重阳是在第一次华山论剑之后成为武功天下第一才拿到《九阴真经》的,这种说法根本不成立,为什么?我问你,华山论剑之前《九阴真经》在谁手里?假如之前《九阴真经》在你手里,你会怎么做?你当然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学会之后,等谁都打不过你了你才把《九阴真经》拿出来吧,你会一开始就把《九阴真经》拿出来找人约架然后说谁第一就把真经给谁吗?肯定不会。因此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王重阳之前就拿到了《九阴真经》,为了让这种所有权具有向世人证明的法律效力,他才发起了华山论剑) 公元1195年,第一次华山论剑,如上所述,王重阳顺理成章成为了公认的天下第一。之后,成长起来的“女五绝”开始各个击破“五绝”之间的关系,让中原武林成为一片散沙,以期最终葬送大宋,实现明教的最终目的。 公元1196年,王重阳把《九阴真经》送给斗酒僧济公看,济公看了之后创造了威力更大的《九阳真经》,后世明教教主张无忌最终凭借《九阳真经》等高超武功从元朝手里抢回了汉人朝廷,朱元璋称帝,天下大治。

公元1197年,王重阳去世,临终前将《九阴真经》交给周伯通,将《独孤九剑》和《葵花宝典》交给郝大通,郝大通后来到华山建立了华山派。后世《笑傲江湖》中,华山派风清扬与《独孤九剑》的渊源,剑气二宗与《葵花宝典》的渊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你若问我,问什么是华山?为什么当年黄裳隐居在华山,为什么黄裳收王重阳为徒也在华山,为什么郝大通最后也要去华山?我告诉你,《神雕》最后一章中,写杨过、小龙女等人华山论剑后四下游览,什么景观都没写,唯独提到了一个庙,名叫玉女祠,进入殿中后,杨过小龙女十分诧异为何殿中玉女的神像跟古墓中祖师婆婆的画像极为相似,二人开玩笑说是因为祖师婆婆受人爱戴,便有人给她立祠供奉。金庸老先生为何在《神雕》的最后写华山之巅时,风马牛不相及提到玉女祠和祖师婆婆,显然是在给我们暗示。这个问题在金学界始终无人重视,而仔细思考便可知道,这祠无疑是王重阳立的,他虽然因为政治立场最终无法和林朝英走到一起,但毕竟是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遂在跟黄裳华山学艺时立了这座祠庙。 一切纷纷扰扰,一切诡计阴谋,最终还是一个情字。 欲知杨过小龙女、周颠、黛绮丝以及西域崛起等留下的“神雕&倚天”真相,请看下集

在上文中,我们揭露了金庸四大武学经典《九阴真经》《九阳真经》《独孤九剑》《葵花宝典》作者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们之间深刻而唏嘘的历史关系;揭露了王重阳深深爱恋,却终生不娶林朝英的真实原因;揭露了北宋灭亡、南宋积弱的直接因素;同时也展现了备受关注的独孤求败那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雄奇一生。 然而,杨龙隐居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杨逍与黄衫女是何关系?昆仑三圣何足道是“铁琴先生”何太冲的先人吗?紫衫龙王黛绮丝是郭黄后人吗?《乾坤大挪移》的作者是谁?从白驼山到光明顶,西域崛起有何真相?明教与日月神教、神龙教一脉相承,造反不断,其幕后主使究竟有何阴谋?在朝廷之外、武林之下,从北宋到满清,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的真实面目即将揭露…… 今天,让我们一同走进《神雕&倚天》,继续揭秘“射雕三部曲”背后的逆天真相! (鉴于学界对杨过真爱问题以及黄衫女身世问题的讨论鱼龙混杂、既多且乱,本文在此声明:将严格从小说人物的性格出发,尊重原著主旨和作者真意,合情合理合史实的进行推理分析

七、问世间情为何物——杨过婚恋之谜 众所周知,《神雕》写的主要是爱情,但爱情这种东西真真假假、纠纠结结、虚虚实实、纷纷乱乱,往往连当事人自己都糊里糊涂、说不清楚,我们外人就更难说清道明了。无奈杨过的爱情正是后文真相的重大关节所在,实在无法绕开不谈——这个问题说不清楚,一些真相就没有生机。因此,我们在这里避开“杨龙恋”、“过芙恋”、“过襄恋”、“人雕恋”等等对于杨过真爱本身分歧的探讨,只来分析杨过的婚姻经历。 当然,婚姻还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在杨过的一生中,小龙女、郭芙、郭襄、陆无双、程英、完颜萍、公孙绿萼等女子先后粉墨登场,那么杨过到底爱过谁呢?我们重走杨过的心路便知。 小说中,杨过遇到的第一个女人是郭芙,直到后来在古墓遇到小龙女,其间都是他和郭芙的对手戏。那年杨过13岁,郭芙9岁,无论是从“小叫花”与“白富美”的初遇,还是在对抗李莫愁的恶战、桃花岛上的玩耍中,杨过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在郭芙面前莫名的心虚和自卑,急于逞能、耍酷、秀威武的冲动和“当你热情来找我,我却故意不理你”的固执与高冷。过来人都知道,这绝不是男孩女孩间普通友情的状态,郭靖和华筝小时候的友情就不是这么写的,这显然是爱情将萌未萌时的雏影,只是二人那时还不知道罢了。 而后来杨过在古墓中和小龙女又是什么状态?我们满眼看到的都是杨过在小龙女保护下的成长,杨过所产生的完全是一种温暖、亲切与依恋,一种对长辈(姑姑)的尊重、敬畏与调皮。虽然书中写到,杨过在和小龙女赤身裸体练功时曾有亲吻小龙女的冲动,但我们丝毫感受不到那个吻是因为爱情,完全是荷尔蒙作用下的冲动啊! 那时杨过对小龙女的感情并不是爱情,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尹志平事件后,当小龙女误以为是杨过所为,让他改口叫自己“妻子”时,杨过完全没有这个意识,仍一口一个“姑姑”的叫,还说“我只把你当师傅啊!”。没错,杨过并不是开玩笑,知道王重阳和林朝英的故事后,他也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命运给了他这次机会,但他却认真笃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我只把你当师傅”。可以看到,金庸已经明确告诉我们,直到小龙女负气离开,杨过对她都不是爱情。 他从小父母双亡,缺少关爱,于是第一个对他好的男人欧阳锋,成了他的“义父”,第一个对他好的女人小龙女,成了他的“姑姑”,这是一种亲情,很悲伤,很无奈,可却是事实。 小龙女离开后,杨过开始寻找小龙女,其实也是在寻找爱情的真谛。他遇到陆无双,就叫人家“娘子”,见到完颜萍,就问“我能不能亲你”,不要说杨过风流成性,我更认为那是他在严肃的追问——金庸写明的是“姑姑为什么让我叫她妻子?”,金庸没写的是“我真的爱她吗?这真的就是爱情吗?如果我对姑姑是爱,那我对郭芙的感情是什么?”杨过确实不明白,也没有人能告诉他,他只能自己去解答。 而杨过对程英、公孙绿萼以及后来的郭襄是一种什么感情?为什么给人一种故意要俘获少女芳心的印象?从原著上看,杨过并没有刻意做什么秀优越的事,这些女人完全是自发爱慕杨过的——所谓“一见杨过误终身”,但是杨过对她们的感情却很难说是爱情。可金庸为什么要这么写?非要写这么多干嘛?除了侧面证明杨过牛逼外,更重要的就是突出杨过“屌丝逆袭”的转变,伏笔所指,正是郭芙。 没错,君不见杨过在华山得到洪七公、欧阳锋的点拨而武功大进后,并没有去找小龙女,而是直接参加大胜关的英雄大会去了——杨过对英雄大会并不感冒,对郭靖黄蓉也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去英雄大会?文中说,“杨过心下冷笑:从前我在你家(郭芙家)吃闲饭,给你们轻贱戏弄,那时我年幼无能,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我不如装作潦倒,前去投靠,且瞧你们如何待我。”看,还是一副想证明自己的样子,还是一副牛逼了就要在郭芙面前“逞强、耍酷、摆威风”的斗气心理。 而一到大胜关,杨过瞬间就怂了,“只向她(郭芙)瞧了一眼,不由得自惭形秽,便转过了头不看”——还是自卑啊!不过,在英雄大会上,为了证明自己的杨过最终还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和小龙女联手击败金轮法王,为中原武林立了大功!众人称羡,也着实征服了郭芙!而金庸绝就绝在,他在这时安排了郭靖把郭芙许配给杨过的戏份,正当郭芙心花怒放、瞬间忘了大武小武之际,杨过呵呵一笑,说,“不,我要娶我姑姑!” “我要娶我姑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因为真正的心动,有多少是出于对小龙女情义的报答,有多少是为了弥补曾经辜负她的愧疚,又有多少是出于刺激郭芙的斗气,可能杨过自己都说不清楚。 杨过对郭芙的感情,其实就是爱情,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明了。殊不见郭襄十六岁生日,杨过给郭襄送的三份大礼,一个比一个出奇,一个比一个震撼,我那时就在想,怎么从没见杨过对小龙女这么浪漫?——杨龙从来都只在人前如胶似漆,一旦独处就相敬如宾。 而杨过却偏偏对郭襄如此铺排,什么意思?从那一句句的“神雕大侠送给郭二姑娘”,一个个用烟花组成的“恭祝郭二姑娘多福多寿”中,连郭芙自己都能看出这是杨过有意气她……十六年过去了,杨过却始终没治好郭芙这块心病。 在万兽山庄,他对郭襄说:“令姐又怎瞧得起我这般人。” 襄阳大战后,他义救耶律齐,完成了全书中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芙妹,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常闹别扭,其实情若兄妹。只要你从此不再讨厌我、恨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唉,号作“西狂”,一生我行我素,睥睨天下,桀骜无两,从不在乎世人对自己怎么看,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在乎郭芙对自己的看法——只是你幼时的几句无心之语,却使我整个一生都耿耿于怀。 郭芙也是爱杨过的,书中无数细节都有体现,尤其是最后的襄阳大战,郭芙的心事更是表露无遗: “可我难道讨厌他么?当真恨他么?武氏兄弟一直拼命想讨我欢喜,可是他却从来不理我。只要他稍微顺着我一点儿,我便为他死了,也所甘愿。我为什么老是这般没来由地恨他?只因为我暗暗想着他,念着他,但他竟没半点将我放在心上?” “二十年来,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事,每一念及杨过,总是将他当作了对头,实则内心深处,对他的眷念关注,固非言语所能形容,可是不但杨过丝毫没明白她的心事,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突然体会到,原来自己对他的关心竟如此深切。‘他冲入敌阵去救齐哥时,我到底是更为谁担心多一些啊?我实在说不上来。’” “他在二妹生日那天送了她这三份大礼,我为什么要恨之入骨?他揭露霍都的阴谋毒计,使齐哥得任丐帮帮主,为什么我反而暗暗生气?郭芙啊郭芙,你是在妒忌自己的亲妹子!他对二妹这般温柔体贴,但从没半分如此待我。” “想到此处,不由得愤怒又生,愤愤地向杨过和郭襄各瞪一眼,但蓦地惊觉:‘为什么我还在乎这些?我是有夫之妇,齐哥又待我如此恩爱。’不知不觉幽幽地叹了口长气。虽然她这一生什么都不缺少了,但内心深处,实有一股说不出的遗憾。她从来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但真正要得最热切的,却无法得到。” 从这个角度看,过芙二人确是彼此相爱却彼此都不自知的令人惋惜的一对,但杨过有了小龙女,郭芙有了耶律齐,彼此也都是爱情,也都成了恩爱夫妻,我们实在无须妄自猜测,也无须强加分析谁更爱谁,这个答案无从知道也无须知道,怕杨过和金庸自己都不知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答案简直是十万个不知道——爱情嘛,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两个爱你的人,两个你爱的人,怎么选?千古难题,永远无解,什么都是对,怎么都是错。 杨过是小龙女一生离不开的人,小龙女是杨过一生负不了的情。 杨过是郭芙一生得不到的痛,郭芙是杨过一生解不开的结。 你对我情深义重,我对你生死相许,虽有痛,亦有结,人生本如是,何必难为情。

八、杨逍与黄衫女的神秘关系 对于《倚天》中黄衫女的身份,传统上历来被认为是杨龙之后,但随着“过芙恋”的兴起,便有学者提出,小龙女回古墓不久便去世了,从黄衫女与桃花岛千丝万缕的联系来看,黄衫女应该是过芙之后。甚至还有学者提出黄衫女是杨过与郭襄的后人,真是光怪陆离,众说纷纭。 在关于黄衫女真实身份的“杨龙说”、“过芙说”和“过襄说”中,本文采“杨龙说”。鉴于“过芙说”影响较大,本节先从对该说的驳论开始。 这部分的疑点主要有:小龙女何时去世的?耶律齐有没有叛变丐帮?杨过为何要把君子剑和淑女剑送给黄蓉重铸(倚天剑)?郭襄寻访古墓时,古墓为何会有侍女?黄衫女为何会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倚天》中的丐帮为何出了事情不找峨眉,而找古墓?黄衫女出场时的“箫长琴短”是何含意?黄衫女为何在处理倚天剑和屠龙刀时就像处理自己的家务一样?凡此种种,金庸究竟有何深意? 首先,小龙女中的毒解了没?众所周知,小龙女在重阳宫大战后受了重伤,后与杨过在古墓疗伤时又中了李莫愁的五毒神掌和冰魄银针,导致毒入心脉——“实已制了她死命”;后来小龙女在谷底练了十六年“十二少、十二多”的玉女养生功,吃了十六年蜂蜜和白鱼,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到见到杨过时已经五六年没有发作了,由此看来,小龙女的毒貌似已经解了。但是,当小龙女随杨过离开谷底,回到古墓,没有了白鱼做药引,也无法再“少思少虑少喜少愁少事少语”,体内剧毒是否会复发?这是极有可能的——毕竟之前的疗法都是偏方,治标不治本,小龙女的剧毒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开。 其次,“箫长琴短”是何意?书中说到,黄衫女子出场时,她的八个侍女中,四个白衣侍女所持之琴是正常七弦琴的一半长,四个黑衣侍女所持洞箫又比寻常洞箫长一倍,如此奇怪,有何用意?我们知道,洞箫是黄药师的武器,而《射雕》里唯一出现过的琴,却是小龙女在第四章《全真门下》弹琴答霍都一幕。因此,箫指桃花岛,琴指小龙女,箫长琴短,取长补短,就是用桃花岛之长来补小龙女之短,龙女早逝,杨过续弦,金庸在《倚天》中给了暗示。 还有,笔者曾在前文说过,《神雕》最后一章与《倚天》第一章,作为“射雕三部曲”中后两部的承前启后的章节,埋有很多重要暗线,其中两处也正与龙女早逝有关。 其一,是《神雕》最后一章中杨龙华山论剑后四下游览,来到玉女祠(前文已交代就是王重阳给林朝英建的),原文中写到玉女祠的洗头盆凹处积水清碧,又写郭襄向潭里(岗腰处的深潭)一望,只觉一股寒气从潭中直冒上来,不禁打个寒颤,杨过解释说,“这个深潭据说直通黄河”……真是越说越阴森,金庸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写这两句?像不像白居易《长恨歌》里的“上穷碧落下黄泉”? 《长恨歌》的故事里,杨玉环先唐玄宗而去; 玉女祠的故事里,林朝英先王重阳而去; 《神雕》的故事里,小龙女…… 其二,《倚天》第一章的开篇,便是郭襄吟诵的丘处机为小龙女写的一首《无俗念》,其中“人间天上”、“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等语,已经暗示的十分明显,尤其最后一句,“瑶台”指的是“神仙住的地方”,“洞天”就是“别有洞天”,作为《倚天》开篇第一章的第一段,金庸很明白的告诉了读者——小龙女仙逝了,只有读懂这一点,才能明白真正的故事——“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而且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是,当年金庸在明报连载《神雕》,聪明的读者看出了金庸要把小龙女写死,因此抗议说,如果把龙女写死,就不买《明报》了。金庸无奈,就想了个用白鱼、蜂蜜解毒的方法,这个方法虽然牵强,但终归让读者满意了。此外,金庸的好友倪匡在《倪匡论金庸》中也写到:“杨过、小龙女重逢,对读者而言,是一个大喜讯,但对整部小说而言,却是败笔,远不如让杨过一直悲剧下去好得多了!……就小说论小说,《神雕》从一开始起,就注定是一个悲剧,是不是为了迁就读者的意愿,硬将之改成喜剧,不得而知……作为读者之一,如今说得口硬,但在看《神雕》时,也希望小龙女、杨过重逢,虽然在掩卷之后,一再认为悲剧可以使《神雕》更完整,也相信金庸在创作开始时,也以悲剧为主旨。” 小龙女在《神雕》中被读者救了一次,但固执的金庸还是偷偷把她写死了——“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小龙女早逝真相,至此告一段落。 诸君会问,小龙女早逝,黄衫女与桃花岛联系千丝万缕,这不是十分有利于“过芙说”吗?为什么你还说她是“杨龙”之后?答案就在黄衫女对张无忌说的话中——张无忌最后问黄衫女是何许人也,黄衫女回答了他十六个字: “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没错,纵使黄衫女身上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神雕侠侣”指代杨龙,世人皆知,铁证如山!如果黄衫女是杨过和其他女人的后人,她顶多会说“神雕大侠,绝迹江湖”,绝不会带上小龙女。“神雕侠侣”这一如山铁证,是其他任何说辞都无法推翻的!而且从黄衫女和小龙女的外貌来看,都是“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都是“冷眼如电”的高冷美人,活脱脱的,就是小龙女的翻版。 因此,黄衫女就是杨龙的后人无疑! 但是,“箫长琴短”,杨过续弦一事怎讲?黄衫女为何会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好端端的,杨过为何要把君子淑女剑送给黄蓉?黄衫女为何像处理家务一样处理倚天剑和屠龙刀? 没错!这就是《倚天》中隐藏的最大真相之一!小龙女生育后不久去世,杨过也确实续弦郭芙,他和郭芙也有后人,一代之后,正是杨逍! 从性格上看,杨逍完全继承了曾祖杨康、祖父杨过风流潇洒、叛逆无畏、孤傲自负的秉性,无视武林权贵,来去飘逸潇洒,令无数少女为之倾绝!比起张无忌的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杨逍不知是多少人的真男神! 从爱情上看,杨逍心爱的女人是谁?峨眉派的纪晓芙啊!哪个派不好,偏偏是郭襄的峨眉派;叫什么不好,偏偏叫郭芙的“芙”!金庸无法直接写杨过和郭芙走在一起,只能靠暗示,而且他生怕大家看不出来,还特意让纪晓芙在临死前说了一句,“弟子不幸,遇上了这个前生的冤孽……”前生的冤孽,不是很明显了? 从爱情观上看,从杨铁心对包惜弱,杨康对穆念慈,杨过对小龙女,再到杨逍对纪晓芙,甚至杨不悔对殷梨亭,无论对方是什么情况——包惜弱被完颜洪烈挖墙脚,穆念慈出身低微、跟小王爷杨康的出身大大不符,小龙女遭遇的尹志平事件、公孙止事件、礼教大防事件,纪晓芙之前有婚约,殷梨亭重伤残废——无论对方有多悲剧,杨家人都是用情至深,专一无比,没有一点变心!杨家人的爱情观都很正啊有木有!因此,在爱情观上,杨逍也是继承了祖辈的——晓芙之后,一生未娶! 从武功上看,杨逍是《倚天》中唯一一个会弹指神通的人(出自第二十三章《灵芙醉客绿柳庄》)。弹指神通,在《神雕》中弹指神通最后一次出现是东邪黄药师把这项绝技教给了杨过,试问如果不是杨过传给了杨逍,杨逍是怎么会的? 从兵法上看,《倚天》第三十七回《天下英雄莫能当》中,杨逍曾举青旗、落黑旗的指挥五行旗各显神通,其威力之强,群雄无不耸动。与此相似的是,《神雕》最后襄阳大战中,黄药师摆出二十八星宿大阵,也是举黄旗、落青旗的,运用五行生克之理对抗蒙古大军,而且杨过正在阵中。杨逍又没学过兵法,他出神入化的五行旗,当然是从杨过那继承改良来的。 再从经历上看,杨逍少年时代曾和峨嵋派的孤鸿子比武,孤鸿子胸口中了杨逍一掌,手中的倚天剑还没出鞘,就被杨逍夺了过去,杨逍拿着剑连声冷笑道,“倚天剑好大的名气!在我眼中,却如废铜废铁一般!”随手将倚天剑抛在地下,扬长而去。简直和黄衫女处理倚天剑和屠龙刀时是一个德行,说明什么?——倚天剑本来就是用我爷爷(杨过)的君子淑女剑铸的,而且是我曾外祖母(黄蓉)铸的,后来传给了姨祖母(郭襄),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有什么可稀罕的。 再从杨逍与黄衫女的关系来看,《倚天》中有两个十分离奇,又一直被忽略的细节,那就是为什么黄衫女每次都能及时为明教解围?第一次是及时出现在卢龙丐帮,解决了“陈友谅伪造帮主诈骗案”,第二次又及时出现在少林寺的屠师大会,解决了“周芷若倚天屠龙盗窃案”,她为什么每次都能及时出现?显然是有人作为内应通风报信,而这个人,也正是杨逍。 在“陈友谅伪造帮主诈骗案”中,金庸有一处着墨甚多但用意模糊的安排,那就是明教的火焰标记。张无忌从客栈出来后,发现明教的火焰标记,一度以为这个标记是谢逊为了指引他前去相救所为,因此被这个标记一路从卢龙骗至郊外,直到发觉不对,才调转马头回到卢龙的丐帮据点。我之前看的时候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金庸花了两页篇幅来写张无忌被火焰标记骗的东奔西跑是什么意思,直到想通杨逍、黄衫女的身世才豁然开朗——这完全就是杨逍留给黄衫女的记号啊!君不见,张无忌到了丐帮没多久,黄衫女就出现了,如果不是靠这记号指引,黄衫女的突然出现,不是很离奇吗? 在“周芷若倚天屠龙盗窃案”中也一样,就在张无忌等众人发愁如何对付周芷若、解救谢逊的时候,唯独杨逍表现冷静,见张无忌脸色不定,还在他耳边悄声安慰说“教主宽心”云云。果然,没过一会儿,黄衫女又自带出场音乐(琴箫和鸣)出现了,三下五除二制服周芷若,告知了张无忌倚天屠龙一案的真相,直到看到谢逊与成昆恶斗后平安无恙,方才离开。明教一旦有难,黄衫女就会及时出现,背后互通有无的正是杨逍无疑! 看到这,你会说,好吧,杨逍好像确实和杨过、郭芙、桃花岛有关,但怎么解释郭芙和耶律齐之间的事?郭芙明明已经嫁给耶律齐了啊!没错,郭芙和耶律齐后来分开了。 很多“过芙恋”的朋友们提出,耶律齐后来因父亲耶律楚材平反一事叛变了大宋,回蒙古做起了高官。对此,本文持否定态度:第一,历史上的耶律楚材平反是1330年的事情,此时的耶律齐正因蒙古皇帝害死父亲、陷害兄长而对蒙古恨之入骨;第二,历史上在蒙古做高官的是他哥哥耶律铸,耶律齐是金庸虚构的人物,而耶律铸在小说中也是提到了的,所以就不能将耶律铸的事迹硬说是耶律齐的事迹;第三,《倚天》中对耶律齐赞叹有加,说他是丐帮杰出领袖,金庸也是按照英雄的形象来塑造耶律齐的,因此,说耶律齐叛变的实属妄议。 那耶律齐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说郭芙和耶律齐确实分开了?从1261年历史上发生的一件事中,我们可以推出答案!

那耶律齐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说郭芙和耶律齐确实分开了?从1261年历史上发生的一件事中,我们可以推出答案! 公元1261年,忽必烈完成耶律楚材遗愿,将他的遗骸移葬到耶律故乡玉泉以东的瓮山。 没错,就是这件事,既勾起了耶律齐的思父思乡之情,又让他认为忽必烈真要为父亲平反,从而放松了警惕。于是,重情重义的耶律齐孤身犯险回到故乡祭父,没想到却中了蒙古的圈套,最终力战而死。而死于蒙古之手,也正是耶律齐的必然结局。 为什么这么说?从忽必烈的角度一想便知——你耶律齐作为蒙古人,却投靠宋国,在襄阳大战中伤我蒙古将士无数,还成为中原第一大帮的帮主,这样一个叛国的典型,若不杀你,我忽必烈如何服众,如何攥住数千万蒙古子民的心? 蒙古要杀耶律齐,金庸早就埋了一个暗线,那就是霍都在丐帮大会上伪装何师我来暗算耶律齐——即使杀不死你,也不能让你当上丐帮帮主!可因为杨过突然出现,导致霍都最终失手,刺齐失败。而襄阳大战后,蒙古对耶律齐的仇视显然变得更深,新上位的忽必烈,其智计也显然比蒙哥更胜一筹,于是安排了这一出“骨肉相连”的戏份,终于至耶律齐于死地。 小龙女早逝,耶律齐也早逝,杨过和郭芙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从年龄上看,黄衫女应该是杨龙两代之后,重孙女一辈,杨逍则正是他的远房叔叔。 随着杨逍与黄衫女这层关系的揭开,上面所有疑团便迎刃而解,下面就让我以顺叙的写法为大家理顺一下《神雕》结束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公元1259年,第三次华山论剑后,杨过与小龙女归隐古墓,不久诞下一子(1260年)。因为缺少断肠崖谷底的白鱼做药引,与杨过的性生活又与玉女养生功“少情少欲少思少虑”的要旨大相违背,小龙女旧毒复发,身体越来越差,不久就去世了。 杨过悲痛之余,本欲一同赴死,但无法抛弃二人刚出生的孩子。作为单亲父亲,而且是单手的单亲父亲,养育孩子的压力使他不得不找了两个侍女。然而,古墓里没有了小龙女,按照杨过的性格,必然呆不长久,他为小龙女守墓一年后(已是1261年),便带着孩子出了古墓,说不清是想看看郭襄,还是想看看郭芙,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襄阳。 杨过到达襄阳之时,正是1261年,耶律齐刚刚被忽必烈用计杀害。看看幼小的孩子,再看看与自己同遭丧偶之痛的郭芙,过往的一切都成了云烟,在郭靖黄蓉的安排下,杨过与郭芙最终携手。(一生的冤家,一个复娶,一个再嫁,说不清还有多少内心的悸动,一切都是世事的蹉跎和命运的捉弄。) 在襄阳其间,郭靖黄蓉将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等教给了杨过,请他出任丐帮帮主。但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杨过,一不安于在襄阳久居,二不愿做丐帮帮主,三不愿被郭襄知道他娶了郭芙的真相,便与郭芙带着孩子一同离开了襄阳,临走前,杨过将君子淑女剑和玄铁重剑都交给了郭靖黄蓉,以便在必要时做对抗蒙古之用。过芙二人浪迹天涯,最终定居西域。 在襄阳其间,郭靖黄蓉将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等教给了杨过,请他出任丐帮帮主。但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杨过,一不安于在襄阳久居,二不愿做丐帮帮主,三不愿被郭襄知道他娶了郭芙的真相,便与郭芙带着孩子一同离开了襄阳,临走前,杨过将君子淑女剑和玄铁重剑都交给了郭靖黄蓉,以便在必要时做对抗蒙古之用。过芙二人浪迹天涯,最终定居西域。 不久郭芙也诞下一子,随着杨过两个孩子的长大,性格的矛盾也越来越突出,老大继承了小龙女的内向和杨过的自负,喜静;老二继承了郭芙的顽皮和杨过的孤傲,好动。二人龃龉不断,最终老大负气离开西域,回到古墓隐居,连绵两代,直至黄衫女出现;老二则逞能好斗,游侠西域,后来生了杨逍。到了杨逍和黄衫女这辈时,这两支已经没什么嫌隙矛盾了,同为杨家之后,当然一切都互相照应。 公元1272年,郭靖黄蓉分别铸成屠龙刀和倚天剑,分别传给了郭破虏和郭襄。(因此时郭芙已不在身边,故没有传她) 公元1273年,襄阳城破,郭靖黄蓉殉难,武修文、耶律燕、朱子柳等人侥幸逃脱,但茫茫中原已尽是蒙古天下,众人只能来到西域投奔杨过、郭芙夫妇,《倚天》中西域的朱武连环庄就是朱、武两家所建,书中也直说了,朱九真、武青婴便是朱子柳和武修文两家后人。 至此,便解释了上文提出的所有疑问。 然而,我们也可以惊奇的发现,《神雕》中的人物,最后都跑到西域去了!这与《倚天》中西域与中原、波斯与中土理不清的关系究竟有何渊源?杨逍、黛绮丝来到明教的终极目的是什么?中土明教的圣火令是怎么流回波斯,又从波斯流回中土的?《乾坤大挪移》的作者是谁?带着这些疑问,我们一同走进下一部分——“西域崛起与明教复兴”。

九、西域崛起与明教复兴 不得不说,《倚天》中围绕明教的疑团实在太多了,仅书中提到的信息就有: “中土明教圣火令在第三十一代石教主手中丢失”;(三十二代是衣教主、三十三代是阳顶天,三十四代是张无忌) “原来明教圣火令共十二枚,这六枚上刻的是武功,另外六枚刻的是明教教规三大令、五小令。这十二枚圣火令乃当年波斯“山中老人”霍山所铸,他在其中六枚上刻着他毕生武功精要。十二枚圣火令和明教同时传入中土,向为中土明教教主的令符,年深日久之后,中土明教已无人识得六枚圣火令上的波斯文字。中土明教则在空白无字的另六枚圣火令上刻了三大令、五小令的中土教规。数十年前,圣火令为丐帮中人夺去,辗转为波斯商贾所得,复又流入波斯明教。波斯总教钻研其上文字,数十年间,教中职份较高之辈人人武功陡进。只是其上所记武功博大精深,便是修为最高的大圣宝树王,也只学得三四成而已”;——圣火令为丐帮所得,后经波斯商贾又流入波斯。 “以倚天剑、屠龙刀无坚不摧之利,却不能损害圣火令”——材质相同。 “倚天剑是以君子、淑女剑熔铸而成;屠龙刀是以玄铁重剑,加以西方精金熔铸而成”——圣火令就是西方精金。 “她(黛绮丝)偷入密道,为的是找寻‘乾坤大挪移’的武功心法,此心法总教失落已久,中土明教却尚有留存。她知总教总有一日会遣人前来追查,只盼为总教立一大功,以赎罪愆。”——结合小昭之前“鬼鬼祟祟”潜入明教密道可知,紫衫龙王黛绮丝和小昭均是为了找寻“乾坤大挪移”心法。 “(光明顶碧水寒潭一战后,)韩千叶虽然败了,不知如何,竟赢得了黛绮丝的芳心。想来她每日前去探伤,病榻之畔,因怜生爱,自歉种情”——风华绝代、美艳无双的黛绮丝,就这样嫁给了其貌不扬,徒具胆气的韩千叶。 “波斯总教有一位净善使者,原是中华人士,到波斯后久居其地,入了明教,颇建功勋,娶了波斯女子为妻,生有一女。这位净善使者临死前心怀故土,遗命要女儿回归中华。”——黛绮丝的父亲是中原人士。 …… 将上面的信息抽丝剥茧,再结合襄阳城破之日朱、武等人逃往西域的事实以及书中透露的时间信息,我们不难推出这样一个结论: 数十年前,明教石教主丢失圣火令,被丐帮所得,郭靖黄蓉拿到十二块圣火令时,正值蒙古兵南下,郭靖黄蓉见十二块圣火令上六块有文字(波斯文字,无人能懂,当时一灯等人懂的也只是梵文,不是波斯文),六块无文字,推敲不出什么意思,但见质地惊奇,乃西方精金,便与玄铁重剑一起铸成了屠龙刀。(所以屠龙刀奈何不了圣火令) 后来襄阳城破,以朱子柳等人的耿耿忠心,一定不会舍弃郭靖黄蓉独自求生,其最终跑到西域一定是重任在肩,身不由己,什么重任?试想,襄阳城破,郭靖必定以死殉难,黄蓉也必定赴死相随,但以黄蓉聪明之智、爱子之心,一定会护儿子郭破虏的周全——朱子柳等人正是受黄蓉之托,护送郭破虏一同逃走,逃到哪去?上文说过,中原已无处安身,众人去西域投奔郭芙了。慌乱之间,屠龙刀过于沉重携之不便,就只带了圣火令等小型物事走。 来到西域后,却没找到飘忽不定的杨过、郭芙。众人见已逃离险境,便在西域定居,无奈朱武两家都是有家有口,郭破虏却孑然一身,真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最终拜别朱武两家,继续在西域寻找郭芙。 郭破虏来到波斯后,以波斯商贾身份行事,无意间看到当地文字与身上令牌如出一辙,经询问当地人,最终找到波斯总教,波斯总教见他立此大功,便封他为“净善使者”。郭破虏后与一波斯女子成婚,生下一女,便是黛绮丝。在郭破虏一生“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志向下,作为郭家后人的黛绮丝也担负起“恢复山河”的重任,得知家传“倚天剑、屠龙刀秘密”的她,一方面回到中土极力寻找回屠龙刀和倚天剑,企图光复大事,另一方面也积极寻找“乾坤大挪移”心法,企图立功回来当总教教主。 在此能予佐证的是,小昭的奇门八卦五行易数无一不精,书中多次表现她指点张无忌、用八卦方位破敌等事,赵敏还问她道,“小昭姑娘,你那些奇门八卦、阴阳五行之术,是谁教的?你小小年纪,怎地会得这一身出奇的本事?”小昭回答说:“这是我家传功夫,不值郡主娘娘一笑。”——家传的功夫?请问,五行八卦哪家强?桃花岛主王中王啊!所谓家传,正是黄药师-黄蓉-郭破虏-黛绮丝-小昭这么一代代传下来的。小昭最后当上了波斯总教的教主,对郭靖的故事来说,也算是善终吧。 至此,我们又可以看到,小昭做了明教波斯总教的教主,杨逍后来继承张无忌成为了中土明教的教主——“射雕三部曲”从《射雕》开篇时写郭啸天与杨铁心的深厚友谊,到《倚天》中最后写两家后人成为中外明教的两大教主,埋了几百年的暗线,终于到头了。不得不说,金庸对“郭杨”两家是真爱啊! 在此,我们回顾一下郭杨两家的主要家谱: 郭家:郭啸天-郭靖-郭破虏-黛绮丝-小昭 杨家:杨铁心-杨康-杨过-杨芙之后-杨逍 看到这,各位看官终于松了一口气吧——“射雕三部曲”终于连起来了!但是,这也仅仅是“射雕三部曲”中“郭、杨”两家这条家族暗线的真相,金庸对“明教造反派”这条政治暗线的埋伏还远远没有结束。最后,就让我们屏住呼吸,一同揭秘“明教造反派”的终极真相!

十、“明教造反派”的终极真相 明朝建立后,张无忌与赵敏归隐,杨逍继承了明教教主,但杨逍没有像方腊、张无忌那样生在一个可以造反的“好年代”——由于朱元璋出身明教,深知明教的阴谋,所以登基后疯狂压制明教,明教从此由盛转衰,杨逍改组明教,一部分融入白莲教,另一部分演变成日月神教。由于日月神教和后来的神龙教分别属于《笑傲江湖》和《鹿鼎记》,本文就先不展开说了,只聊聊“射雕三部曲”中的明教。 在《倚天》中,其实有一处关于明教历史的矛盾之处: 《倚天》第二十五章中,张无忌和杨过在翻看《明教流传中土记》时曾看到,“明教,源于波斯,本名摩尼教,于唐武后延载元年传入中土”,唐武后延载元年是公元694年。而后来在写到十二枚圣火令时,书中说“十二枚圣火令是‘山中老人’霍山所铸,和明教同时传入中土”。这么说来,那么十二枚圣火令也是694年传入中土的了。 但是“山中老人”霍山是什么时代的人呢?金庸在书中一共有两次提到,一次是在《倚天》第三十章中,提到“不料霍山雄心勃勃,不甘久居人下,阴谋叛变。事败后结党据山,成为威震天下的一个宗派首领,该派专以杀人为务,十字军东征时,西域提起‘山中老人’霍山之名,无不心惊色变,其时西域各国君王丧生于‘山中老人’手下者不计其数……”十字军东征是什么时候?——1096年至1291年。 金庸第二次提到‘山中老人’,是在《射雕英雄传·附录一·成吉思汗家族》里,写拖雷之子、忽必烈之弟旭烈兀的部分及其注释中。里面写回教有一个狂热教派叫做木剌夷派(音译),起源于波斯,被正统回教认为是异端邪教,领袖被称为“山中老人”,以“鹫峰”为据点,以暗杀作为主要手段。在旭烈兀率领蒙古大军第三次西征时,听说这个教派行凶作乱、派遣刺客到处杀人,就登上“鹫峰”,一举把这个教灭了,不分老小,全部杀光。但这个教派分布甚广,总部被摧毁后仍在别的地方继续恐怖活动。蒙古人一共有三次大西征,第一次由成吉思汗亲自率领,第二次由术赤次子拔都率领,第三次就是由旭烈兀率领的1251年至1253年的西征。 什么?霍山是十一、十二世纪的人?圣火令不是694年就传入中国了吗?是金庸记错了,写错了吗?不是,据笔者分析,这个“矛盾”是明教后人对明教历史的误读,并不是金庸记错了。让我们来一起看一下。 据资料显示,霍山在历史上真有其人,原名叫哈桑·本·萨巴赫,是伊斯兰教什叶派的伊斯玛仪派支派尼扎里耶派(阿萨辛派)创始人,这个教派既反对主流的逊尼派,也与其所属什叶派的其他支派大大有别,被伊斯兰教世界视为异端,因此基本处于秘密组织状态。1090年,霍山率信徒夺取了波斯加兹温西北的阿拉木特堡——“鹫峰”,置重兵驻守,后其助手在波斯北部又占领了几处战略要塞,建立了组织严密的伊玛目国家(被我国称为“木剌夷国”),据资料记载,这个王朝于1256年覆灭于蒙古旭烈兀的东征,而霍山实际上死于1124年。 由以上信息我们可以推出如下结论:明教是694年传入中土,而霍山是约1050-1124年代的人,他创立了恐怖组织木剌夷派,建立了伊玛目王朝,同时武功高强,将平生所学刻在了圣火令上。从1090年王朝建立,到1124年霍山去世,再到其继任者继承“山中老人”这个称谓(类似于“皇上”吧,“山中老人”并不特指霍山),木剌夷派都进行了大量的政治暗杀活动,恐怖思想也由此向外广泛传播,甚至直到伊玛目王朝被蒙古远征军摧毁,其他各地的恐怖组织也依然猖獗。 进而,我们也就能理解金庸在小说中的“矛盾”之处了——传统的明教(摩尼教)确实是从694年传入中国,跟着明教一起传入中国的是“乾坤大挪移”心法,《倚天》中“乾坤大挪移”心法出现在已经过世的阳顶天的手里,是一张羊皮卷,并不是在圣火令上。而圣火令是在十一世纪末、十二世纪初才由霍山铸成、传入中国的,与圣火令一起传入中国的,是极端恐怖组织“木剌夷派”的恐怖思想(此时霍山已将“木剌夷派”的教义融入明教教义),这种新教义传入中国后,第一个受到影响的就是时任明教教主方腊,直接导致了“明教造反派”的造反和李师师“女五绝”体系的一系列武林政治阴谋,以及《倚天》中明教的反元斗争。 后来波斯总教派风云月三使,以及十二宝树王来中土,也是因为鹫峰被灭,元气大伤,才不得不来中土寻找“乾坤大挪移”,以回波斯光大本教。 而霍山为什么能够如此轻易的,就将“木剌夷派”教义融进明教教义呢?这就跟明教(摩尼教)的创始人、“乾坤大挪移”的作者摩尼有关了。摩尼出生于公元216年,这一年是我国东汉建安二十一年,那一年,曹操北定乌桓,南征孙权,五分匈奴,晋魏王爵,何等雄才伟略。而摩尼则逐渐受基督教浸礼派和波斯拜火教的影响,成立了摩尼教。那么摩尼教的教义是什么呢?相传,在摩尼临死前,国王亲自审判摩尼,问道:“你的教义中有一条教规主张禁止婚姻,以要加速世界毁灭吗?”摩尼平静的答道:“是的,我们应当断绝子孙,使世界光明早日降临。”——(细思恐极,不寒而栗,以史为鉴,面向未来……) 所以,霍山找到了明教。 还好,金庸在小说中借谢逊之口,说了几句富有智慧的话——“中土明教虽出自波斯,但数百年来独立成派,自来不受波斯总教管辖……此后总教和中土明教相亲相敬,互不干扰”。轻轻松松的,就跟这个极端恐怖组织憋清了关系。 不得不说,“射雕三部曲”,实在是金庸的一部反恐力作。 打击IS,人人有责。 这就是射雕系列背后的故事!!!

郭芙襄阳大战后下落不明?悟空问答网友点出金庸给的隐晦结局

影视剧版《神雕侠侣》一向爱黑郭芙,基本上每版都将郭芙黑成空有美貌,毫无头脑的大小姐。熟悉原著版的网友们只能为郭芙叫屈:人家除了鲁莽一点,在大节上真没得黑呢。

15岁就随父母上战场,到神雕末期31岁时还在战场上打拼。在小龙女跳崖后的16年里襄阳战事不断,郭芙一直留在襄阳,参加大小战事无数,实在是配得上“大侠之女”的称号。心怀大义,不畏生死,与大小武有感情纠葛的情况下仍与耶律燕、完颜萍关系和睦,看似草包,实为璞玉。而观众最爱的郭襄,19岁就全国到处追星寻找杨过,襄阳城破之时她却在川西,比起姐姐,她失了大节。

《倚天》给出了郭家三姐弟的结局,郭破虏继承了屠龙刀,但城破之时战死,屠龙刀下落不明,也就有了《倚天》的故事。郭襄继承了倚天剑,创立了峨眉派。而郭芙则在襄阳城破之后下落不明,成为《射雕》三部曲之谜。

很多网友猜测郭芙随父母战死襄阳,悟空问答网友点出金庸给的隐晦结局:郭芙可能嫁给了杨过。

金庸作品与历史大事是吻合的,而在神雕结局的3年后,耶律齐的爹被平反、封王,这也暗示到耶律齐之后黑化叛变丐帮,为蒙古效力。

另外,金庸原本是准备将小龙女写死的,可遭到书迷的集体反对:小龙女死了我们就不买《明报》了。于是金庸用极为牵强的办法给小龙女解毒。小龙女之死这条线金庸给的十分隐晦,后来怕读者实在猜不出,新版《倚天》中给出了极强的暗示。屠龙刀倚天剑是杨过的玄铁重剑与君子剑、淑女剑重铸后制成。而要知道,君子剑、淑女剑可是杨过郭芙的定情之物。

《倚天》中黄衣女子出现,留下“神雕侠侣,绝迹江湖”,很多人推测黄衣女子是杨龙之后。而根据细节推测,黄衣女子并非是杨龙之后,而是杨过郭芙之后。

小龙女独自生活在古墓,从不使用婢女。而黄衣女子出场排场极大,八个侍女四黑四白,四阴四阳合八卦,这很显然是来自桃花岛。

另外黄衣女子会全套九阴真经,古墓是残本,倚天剑是简版,全套只能来自郭靖。峨眉派的武功创自郭襄的九阳真经,她并不会九阴真经,可见郭靖将九阴真经传给了郭芙。黄衣女子会全套降龙十八掌,而这也只能来自郭靖。

黄衣女子对史红石说,丐帮有事找古墓,而不找峨眉。郭襄是耶律齐的小姨子,黄蓉的女儿。而古墓比丐帮关系更近的话,推测古墓之主与丐帮的关系比郭襄更近,也只能说之后古墓女主人是郭芙,丐帮前任帮主的妻子。在耶律齐叛变后,黄蓉将丐帮的实际监控权交给了郭芙。

“萧短琴长溜衣黄”。小龙女出场时弹琴答霍都,琴代表小龙女。黄药师以萧作为武器,萧代表桃花岛。桃花岛长,小龙女短。取长补短,就是续弦之意。这点暗示小龙女仙逝后,杨过娶了郭芙。

黄衣女子在处理屠龙刀倚天剑时就像处理自家东西一样,就连周芷若也无法反对。周芷若是倚天剑合法继承人,这点也推测黄衣女子正是郭芙后代。

郭芙的结局并非下落不明,而是成为杨过妻子,古墓之主,这也是郭襄寻找杨过一辈子也没找到他的原因吧。知道杨过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换成谁也都会崩溃吧。

射雕英雄传第五章之弯弓射雕

一行人下得山来,走不多时,忽听前面猛兽大吼之声一阵阵地传来。韩宝驹一提缰,胯下黄马向前窜出,奔了一阵,忽地立定,不论如何催迫,黄马只是不动。韩宝驹心知有异,远远望去,只见前面围了一群人,有几头猎豹在地上乱抓乱扒。他知坐骑害怕豹子,跃下马来,抽出金龙鞭握在手中。抢上前去,只见两头豹子已在沙土中抓出一具尸首。韩宝驹踏上几步,见那尸首赫然便是铜尸陈玄风,只是自咽用锁骨直至小腹一片模糊,似乎整块皮肉给人割了去。他心中大奇:“昨晚他明明是给那孩子一匕首刺中肚脐而毙命,尸首怎会在这里出现?而且人已死了,怎会有人这般作贱他尸体,不知是谁下的毒手?有何用意?莫非黑风双煞在大漠中另有仇怨极深的对头?”

不久朱聪等人也已赶到,大家都想不出其中缘故,见到陈玄风的尸首兀自面目狰狞,死后犹有余威,想起昨夜荒山恶斗,如不是郭靖巧之又巧的这一匕首,人人难逃大劫,心下都是不寒而栗。这时两头豹子已在大嚼尸体,旁边一个小孩骑在马上,大声催喝豹夫,快将豹子牵走。他一转头见到郭靖,叫道:“哈,你躲在这里。你不敢去帮拖雷打架,没用的东西!”这孩子便是桑昆的儿子都史。郭靖急道:“你们又打拖雷了?他在哪里?”都史得意洋洋地道:“我牵豹子去吃他。你快投降,否则连你也一起吃了。”他见江南六怪站在一旁,心中有点害怕,不然早就纵豹去吃郭靖了。郭靖道:“拖雷呢?”都史大叫:“豹子吃拖雷去!”领了豹夫向前就跑。一名豹夫劝道:“小公子。那人是铁木真汗的儿子呀。”都史举起马鞭,在那豹夫头上刷的一鞭,喝道:“怕甚么?谁叫他今天又动手打我?快走。”那豹夫不敢违抗,只得牵了豹子,跟他走去。另一名豹夫怕闯出大祸,转头就跑,叫道:“我去禀报铁木真汗。”都史要喝止,那豹夫如飞去了。都史恨道:“好,咱们先吃了拖雷,瞧铁木真伯伯来了又有甚么法子?”挥鞭催马驰去。郭靖虽然惧怕豹子,但终是挂念义兄的安危,对韩小莹道:“师父。他叫豹子吃我义兄,我去叫他快逃。”韩小莹道:“你若赶去。连你也一起吃了,你难道不怕?”郭靖说道:“我怕。”韩小莹道:“那你去不去?”

郭靖稍一迟疑,道:“我去!”撒开小腿,急速向前奔去。朱聪因伤口疼痛,平卧在马背上,见郭靖此举甚有侠义之心,说道:“孩子虽笨,却正是我辈中人。”韩小莹道:“四哥眼力不差!咱们快去救人。”全金发叫道:“这个小霸王家里养有猎豹,定是大酋长的子弟。大家小心了,可别惹事,咱们有三人身上带伤。”韩宝驹展开轻身功夫,抢到郭靖身后,一把将他抓起。放在自己肩头。他虽然身矮脚短,但双腿移动快速已极,倏忽间已抢出数丈之外。郭靖坐在他肥肥的肩头上。犹如乘坐骏马一般,又快又稳。韩宝驹奔到追风黄身畔,纵身跃起,连同郭靖一起上了马背,片刻间便抢在都史和猎豹的前头,驰出一阵,果见十多名孩子围住了拖雷。大家听了都是号令,并不上前相攻,却围成了圈子不让他离开。

拖雷跟朱聪学会了三手巧招之后,当晚练习纯熟,次晨找寻郭靖不见,也不叫三哥窝阔台助拳,独自来和都史相斗。都史带了七八个帮手,见他只单身一人,颇感诧异。拖雷说道,只能一个个地来打,不能一拥而上。都史哪把他放在心上,自然一口答应。哪知一动上手,拖雷三下巧招反复使用,竟把都史等七八个孩子一一打倒。要知朱聪教他的这三下招数虽然简易,却是“空空拳”中的精微之着,拖雷十分聪明,这三下又无甚么繁复变化,因此一学就会,使将出来,蒙古众小孩竟是无人能敌。蒙古人信守诺言,既已说定了单打独斗,众小孩心中虽是气恼,却也并不一拥而上。都史被拖雷连摔两次,鼻上又中了一拳,大怒之下,奔回去赶了父亲的猪豹出来。拖雷独胜群孩,得意之极,站在圈子中顾盼睥睨,也不想冲将出来,哪知大祸已经临头。郭靖远远大叫:“拖雷,拖雷,快逃啊,都史带豹子来吃你啦!”拖雷闻言大惊,要待冲出圈子,群孩四下拦住,无法脱身,不多时韩小莹等与都史先后驰到,跟着豹夫也率着两头猎豹到来。江南六怪如要拦阻,伸手就可以将都史擒住,但他们不欲惹事,且要察看拖雷与郭靖如何应付危难,是以并不出手。忽听得背后蹄声急促,骑马如飞赶来,马上一人高声大叫:“豹子放不得,豹子放不得!”却是木华黎、博尔忽等四杰得到豹夫报信,来不及禀报铁木真,急忙乘马赶来。铁木真和王罕、札木合、桑昆等正在蒙古包中陪完颜洪熙叙话,听了豹夫禀报,大吃一惊,忙抢出帐来,跃上马背。王罕对左右亲兵道:“快赶去传我号令,不许都史胡闹。千万不能伤了铁木真汗的孩儿!”亲兵接命,上马飞驰而去。完颜洪熙昨晚没瞧到豹子斗人的好戏,正自纳闷。这时精神大振,站起来道:“大伙儿瞧瞧去。”完颜洪烈暗自打算:“要是桑昆的豹子咬死了铁木真的儿子,他们两家失和,若是从此争斗不休,打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实是我大金国之福!”完颜兄弟、王罕、桑昆、札木合等一行驰到,只见两头猪豹颈中皮带已经解开,四腿踞地,喉间不住发出低声吼叫,豹子前面并排站着两个孩子,正是拖雷和他义弟郭靖。铁木真和四杰把弓扯得满满的,箭头对准了豹子,目不转瞬地凝神注视。铁木真虽见幼子处于危境,但知那两头猎豹是桑昆心爱之物,在幼时捉来驯养教练,到如此长大凶猛,实非朝夕之功,只要豹子不暴起伤人,就不想发箭射杀。都史见众人赶到,仗着祖父和父亲的宠爱,反而更恁威风,不住口的呼喝,命豹子扑上去咬人。王罕叫道:“使不得!”忽听得背后蹄声急促,一骑红马飞驰到。马上一个中年女子,身披貂皮斗篷,怀里抱着一个幼女,跃下马来,正是铁木真的妻子、拖雷之母。

她在蒙古包中与桑昆的妻子等叙话,得到消息后忙带了华筝赶到,眼见儿子危险,又惊又急,喝道:“快放箭!”随手把女儿放在地下。她这时全神贯注地瞧着儿子,却忘了照顾女儿。华筝这小年方四岁,哪知豹子的凶猛,笑嘻嘻地奔到哥哥身前,眼见豹子全身花斑,甚是好看,还道和二哥察合台所豢养的猎犬一般,伸于想去摸豹子的头。众人惊呼喝止,已经来不及。两头猎豹本已蓄势待发,忽见有人过来,同时吼叫,猛地跃起。众人齐声惊叫。铁木真等虽然扣箭瞄准,但华筝突然奔前,却是人人所意想不到,只一霎眼间,豹子已然纵起。这时华筝正处于铁木真及两豹之间,挡住了两豹头部要害,发箭只能伤及豹身,一时不得便死,只有更增凶险。四杰抛箭抽刀,齐齐抢出。却见郭靖着地滚去,已抱起了华筝,同时一头豹子的前爪也已搭上了郭靖肩头。四杰操刀屈身而上,忽听得嗤嗤几声轻微的声响,耳旁风声过去,两头豹子突然向后滚倒,不住地吼叫翻动,再过一会。已是肚皮向天,一动也不动了。

博尔忽过去看时,只见两豹额头上汨汨流出鲜血,显然是有高手用暗器打入豹脑,这才立时致命,他回过头来,只见六个汉人神色自若的在一旁观看,心知这暗器是他们所发。铁木真的妻子忙从郭靖手里抱过吓得大哭的华筝,连声安慰,同时又把拖雷搂在怀里。

桑昆怒道:“谁打死了豹子?”众人默然不应。柯镇恶听着豹子吼声,生怕伤了郭靖,发出四枚带毒的铁蒺藜,只是一挥手之事,当时人人都在注视豹子,竟没人亲眼见到是谁施放了暗器。铁木真笑道:“桑昆兄弟,回头我赔你四头最好的豹子,再加八对黑鹰。”桑昆大怒,并不言语。王罕怒骂都史。都史在众人面前受辱,忽地撒赖,在地下打滚,大哭大叫。王罕大声喝止,他只是不理。

铁木真感激王罕昔日的恩遇,心想不可为此小事失了两家和气,当即笑着俯身抱起都史。都史只是哭嚷,猛力挣扎,但给铁木真铁腕一拿,哪里还挣扎得动?铁木真向王罕笑道:“义父,孩子们闹着玩儿,打甚么紧?我瞧这孩子很好,我想把这闺女许配给他,你说怎样?”王罕看华筝双目如水,皮色犹如羊脂一般,玉雪可爱,心中甚喜,呵呵笑道:“那还有甚么不好的?咱们索性亲上加亲,把我的大孙女给了你的儿子术赤吧?”铁木真喜道:“多谢义父!”回头对桑昆说道:“桑昆兄弟,咱们可是亲家啦。”桑昆自以为出身高贵,对铁木真一向又是妒忌又是轻视,和他结亲很不乐意,但父王之命不能违背,只得勉强一笑。完颜洪烈斗然见到江南六怪,大吃一惊:“他们到这里干甚么来了?定是为了追我。不知那姓丘的恶道是否也来了?”此刻在无数兵将拥护之下,原也不惧这区区六人,但若下命擒拿,只怕反而招惹祸端,见六怪在听铁木真等人说话,并未瞧见自己,当即转过了头,纵马走到众卫士身后,凝思应付之策,于王罕、铁木真两家亲上加亲之事,反不挂在心上了。铁木真知道是江南六怪救了女儿性命,待王罕等众人走后,命博尔忽厚赏他们皮毛黄金,伸手抚摸郭靖头顶,忍不住赞他勇敢,又有义气,这般奋不顾身的救人,别说是个小小孩子,就是大人,也所难能。问他为甚么胆敢去救华筝,郭靖却傻傻的答不上来,过了一会,才道:“豹子要吃人的。”铁木真哈哈大笑。拖雷又把与都史打架的经过说了。铁木真听得都史揭他从前的羞耻之事,心下恚怒,却不作声,只道:“以后别理睬他。”微一沉吟,向全金发道:“你们留在我这里教我儿子武艺,要多少金子?”

全金发心想:“我们正要找个安身之所教郭靖本事,若在这里,那是再好也没有。”当下说道:“大汗肯收留我们,正是求之不得。请大汗随便赏赐吧,我们哪敢争多论少?”铁木真甚喜,嘱咐博尔忽照料六人,随即催马回去,替完颜兄弟饯行。江南六怪在后缓缓而行,自行计议。韩宝驹道:“陈玄风尸首上胸腹皮肉都给人割了去,下手之人当然是他仇敌。”全金发道:“黑风双煞凶狠恶毒,到处结怨,原不希奇。只不知他的仇敌何以不割他首级,又不开胸破膛,却偏偏割去他胸腹上的一大片皮?”柯镇恶道:“我一直就在想这件事,其中缘由,可实在参详不出。现下当务之急,要找到铁尸的下落。”朱聪道:“正是,此人不除,终是后患。我怕她中毒后居然不死。”韩小莹垂泪道:“五哥的深仇,岂能不报?”当下韩宝驹、韩小莹、全金发三人骑了快马,四下探寻,但一连数日,始终影迹全无。韩宝驹道:“这婆娘双目中了大哥的毒菱,必定毒性发作,跌死在山沟深谷之中了。”各人都道必是如此。柯镇恶深知黑风双煞的厉害狠恶,心中暗自忧虑,忖念如不是亲手摸到她的尸首,总是一件重大心事,但怕惹起弟妹们烦恼,也不明言。

江南六怪就此定居大漠,教导郭靖与拖雷的武功。铁木真知道这些近身搏击的本事只能防身,不足以称霸图强,因此要拖雷与郭靖只略略学些拳脚,大部时刻都去学骑马射箭、冲锋陷阵的战场功夫。这些本事非六怪之长,是以教导两人的仍以神箭手哲别与博尔忽为主。

每到晚上,江南六怪把郭靖单独叫来,拳剑暗器、轻身功夫,一项一项的传授。郭靖天资颇为鲁钝,但有一般好处,知道将来报父亲大仇全仗这些功夫,因此咬紧牙关,埋头苦练。虽然朱聪、全金发、韩小莹的小巧腾挪之技他领悟甚少,但韩宝驹与南希仁所教的扎根基功夫,他一板一眼的照做,竟然练得甚是坚实。可是这些根基功夫也只能强身健体而已,毕竟不是克敌制胜的手段。韩宝驹常说:“你练得就算骆驼一般,壮是壮了,但骆驼打得赢豹子吗?”郭靖听了只有傻笑。六怪虽是传授督促不懈,但见教得十招,他往往学不到一招,也不免灰心,自行谈论之际,总是摇头叹息,均知要胜过丘处机所授的徒儿,机会百不得一,只不过有约在先,难以半途而废罢了。但全金发是生意人,精于计算,常说:“丘处机要找到杨家娘子,最多也只八成的指望,眼下咱们已赢了二分利息。杨家娘子生的或许是个女儿,生儿子的机会只有一半,咱们又赚了四分。若是儿子,未必养得大,咱们又赚了一分。就算养大了,说不定也跟靖儿一般笨呢。所以啊,我说咱们倒已占了八成赢面。”五怪也想这话倒也不错,但说杨家的儿郎学武也如郭靖一般蠢笨,却均知不过是全金发的宽慰之言罢了。总算郭靖性子纯厚,又极听话,六怪对他人品倒很喜欢。漠北草原之上,夏草青青,冬雪皑皑,晃眼间十年过去,郭靖已是个十六岁的粗壮少年,距比武之约已不过两年,江南六怪督促得更加紧了,命他暂停练习骑射,从早到晚,苦练拳剑。在这十年之间,铁木真征战不停,并吞了大漠上无数部落。他统率部属,军纪严明,人人奋勇善战,他自己智勇双全,或以力攻,或以智取,纵横北国,所向无敌。加之牛马繁殖,人口滋长,**然已有与王罕分庭抗礼之势。朔风渐和,大雪初止,北国大漠却尚苦寒。这日正是清明,江南六怪一早起来,带了牛羊祭礼,和郭靖去张阿生坟上扫墓。蒙古人居处迁徙无定,这时他们所住的蒙古包与张阿生的坟墓相距已远,快马奔驰大半天方到。七人走上荒山,扫去墓上积雪,点了香烛,在坟前跪拜。韩小莹暗暗祷祝:“五哥,十年来我们倾心竭力的教这个孩子,只是他天资不高,没能将我们功夫学好。但愿五哥在天之灵保佑,后年嘉兴比武之时,不让这孩子折了咱们江南七怪的威风!”六怪向居江南山温水暖之乡,这番在朔风如刀的大漠一住十六年,憔悴冰霜,鬓丝均已星星。韩小莹虽然风致不减,自亦已非当年少女朱颜。

朱聪望着坟旁几堆骷髅,十年风雪,兀未朽烂,心中说不出的感慨。这些年来他与全金发两人踏遍了方圆数百里之内的每一处山谷洞穴,找寻铁尸梅超风的下落。此人如中毒而毙,定有骸骨遗下,要是不死,她一个瞎眼女子势难长期隐居而不露丝毫踪迹,哪知她竟如幽灵般突然消失,只余荒山上一座坟墓,数堆白骨,留存下黑风双煞当年的恶迹。七人在墓前吃了酒饭,回到住处,略一休息,六怪便带了郭靖往山边练武。这日他与四师父南山樵子南希仁对拆开山掌法。南希仁有心逗他尽量显示功夫,接连拆了七八十招,忽地左掌向外一撒,翻身一招“苍鹰搏兔”,向他后心击去。郭靖矮身避让,“秋风扫落叶”左腿盘旋,横扫师父下盘。南希仁“铁牛耕地”,掌锋截将下来。郭靖正要收腿变招,南希仁叫道:“记住这招!”左手倏出,拍向郭靖胸前。郭靖右掌立即上格,这一掌也算颇为快捷。南希仁左掌飞出,拍的一声,双掌相交,虽只使了三成力,郭靖已是身不由主的向外跌出。他双手在地下一撑,立即跃起,满脸愧色。

南希仁正要指点他这招的精要所在,树丛中突然发出两下笑声,跟着钻出一个少女,拍手而笑,叫道:“郭靖,又给师父打了吗?”郭靖胀红了脸,道:“我在练拳,你别来啰唣!”那少女笑道:“我就爱瞧你挨打!”

这少女便是铁木真的幼女华筝。她与拖雷、郭靖年纪相若,自小一起玩耍。她因父母宠爱,脾气不免娇纵。郭靖却生性戆直,当她无理取闹时总是冲撞不屈,但吵了之后,不久便言归于好,每次总是华筝自知理屈,向他软言央求。华筝的念着郭靖曾舍生在豹口下相救女儿,是以也对他另眼相看,常常送他母子衣物牲口。

郭靖道:“我在跟师父拆招,你走开吧!”华筝笑道:“甚么拆招?是挨揍!”说话之间,忽有数名蒙古军士骑马驰来,当先一名十夫长驰近时翻身下马,向华筝微微躬身,说道:“华筝,大汗叫你去。”其时蒙古人质朴无文,不似汉人这般有诸般不同的恭敬称谓,华筝虽是大汗之女,众人却也直呼其名。华筝道:“干甚么啊?”十夫长道:“是王罕的使者到了。”华筝立时皱起了眉头。怒道:“我不去。”十夫长道:“你不去,大汗要生气的。”华筝幼时由父亲许配给王罕的孩子都史,这些年来却与郭靖很是要好,虽然大家年幼,说不上有甚么情意,但每一想到将来要与郭靖分别,去嫁给那出名骄纵的都史,总是好生不乐,这时撅起了小嘴,默不作声,挨了一会,终究不敢违拗父命,随着十夫长而去。原来王罕与桑昆以儿子成长,要择日成婚,命人送来了礼物,铁木真要她会见使者。当晚郭靖睡到中夜,忽听得帐外有人轻轻拍了三下手掌,他坐起身来,只听得有人以轻声道:“郭靖,你出来。”郭靖微感诧异,听声音不熟,揭开帐幕一角往外张望,月光下只见左前方大树之旁站着一个人。

郭靖出帐近前,只见那人宽袍大袖,头发打成髻子,不男不女,面貌为树影所遮,看不清楚。原来这人是个道士,郭靖却从来没见过道士,问道:“你是谁?找我干甚么?”那人道:“你是郭靖,是不是?”郭靖道:“是。”那人道:“你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呢?拿来给我瞧瞧!”身子微晃,蓦地欺近,发掌便往他胸口按去。郭靖见对方没来由的出手便打,而且来势凶狠,心下大奇,当下侧身避过,喝道:“干甚么?”那人笑道:“试试你的本事。”左手劈面又是一拳,劲道甚是凌厉。

郭靖怒从心起,斜身避过,伸手猛抓敌腕,左手拿向敌人肘部,这一手是“分筋错骨手”中的“壮士断腕”,只要敌人手腕一给抓住,肘部非跟着被拿不可,前一送,下一扭,喀喇一声,右腕关节就会立时脱出。这是二师父朱聪所授的分筋错骨功夫。朱聪言语行止甚是滑稽,心思却颇缜密,他和柯镇恶暗中计议了几次,均想梅超风双目虽中毒菱,但此人武功怪异,说不定竟能治愈,她若不死,必来寻仇,来得越迟,布置必定越是周密,手段也必越加毒辣。是以十年来梅超风始终不现踪影,六怪却非但不敢怠懈,反更加意提防。朱聪每见手背上被梅超风抓伤的五条伤疤,心中总生栗然之感,想她一身横练功夫,急切难伤,要抵御“九陰白骨爪”,莫如“分筋错骨手”。这门功夫专在脱人关节、断人骨骼,以极快手法,攻击对方四肢和头骨颈骨,却不及胴体。朱聪自悔当年在中原之时,未曾向精于此术的名家请教,六兄弟中又无人能会。后来转念一想,天下武术本是人创,既然无人传授,难道我就不能自创?他外号“妙手书生”,一双灵之极,加之雅擅点穴,熟知人身的穴道关节,有了这两大特长,钻研分筋错骨之术自不如何为难,数年之后,已深通此道的精微,手法虽与武林中出自师授的功夫不同,却也颇具威力,与全金发拆解纯熟之后,都授了郭靖。

这时郭靖斗逢强敌,一出手就是分筋错骨的妙着,他于这门功夫拆解甚熟,熟能生巧是生不出的,熟极而流却也差相仿佛。那人手腕与手肘突然被拿,一惊之下,左掌急发,疾向郭靖面门拍去。郭靖双手正要抖送,扭脱敌人手腕关节,哪知敌掌骤至,自己双手都没空,无法抵挡,只得放开双手,向后跃出,只觉掌风掠面而过,热辣辣的十分难受。一转身,明暗易位,只见敌人原来是个少年,长眉俊目,容貌秀雅,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只听他低声道:“功夫不错,不枉了江南六侠十年教诲。”郭靖单掌护身,严加戒备,问道:“你是谁?找我干吗?”那少年喝道:“咱们再练练。”语声未毕,掌随身至。郭靖凝神不动,待到掌风袭到胸口,身子略偏,左手拿敌手臂,右手暴起,捏向敌腮,只要一搭上脸颊,向外急拉,下颚关节应手而脱,这一招朱聪给取了个滑稽名字,叫做“笑语解颐”,乃是笑脱了下巴之意。但这次那少年再不上当,右掌立缩,左掌横劈。郭靖仍以分筋错骨手对付。转瞬间两人已拆了十多招,那少年道士身形轻灵,掌法迅捷潇洒,掌未到,身已转,瞧不清楚他的来势去迹。

郭靖学艺后初逢敌手便是个武艺高强之人,斗得片刻,心下怯了,那少年左脚飞来,拍的一声,正中他右胯。幸而他下盘功夫坚实,敌人又似未用全力,当下只是身子一晃,立即双掌飞舞,护住全身要害,尽力守御,又拆数招,那少年道士步步进逼,眼见抵敌不住,忽然背后一声音喝道:“攻他下盘!”郭靖听得正是三师父韩宝驹的声音,心中大喜,挫身抢到右首,再回过头来,只见六位师父原来早就站在自己身后,只因全神对付敌人,竟未发觉。这一来精神大振,依着三师父的指点,猛向那道士下三路攻去。那人身形飘忽,下盘果然不甚坚稳,江南六怪旁观者清,早已看出他的弱点所在,他被郭靖一轮急攻,不住倒退。郭靖乘胜直上,眼见敌人一个踉跄,似在地下绊了一下,当下一个连环鸳鸯腿,双足齐飞。哪知敌人这一下正是诱敌之计,韩宝驹与韩小莹同声呼叫:“留神!”郭靖毕竟欠了经验,也不知该当如何留神才是,右足刚踢出,已被敌人抓住。那少年道士乘着他踢来之势,挥手向外送出。郭靖身不由主,一个筋斗翻跌下来,蓬的一声,背部着地,撞得好不疼痛。他一个“鲤鱼打挺”,立即翻身跃起,待要上前再斗,只见六位师父已把那少年道士团团围住。那道士既不抵御,也不作势突围,双手相拱,朗声说道:“弟子尹志平,奉师尊长春子丘道长差遣,谨向各位师父请安问好。”说着恭恭敬敬的磕下头去。

江南六怪听说这人是丘处机差来,都感诧异,但恐有诈,却不伸手相扶。尹志平站起身来,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朱聪。柯恶镇听得巡逻的蒙古兵逐渐走近,道:“咱们进里面说话。”尹志平跟着六怪走进蒙古包内。全金发点亮了羊脂蜡烛。这蒙古包是五怪共居之所,韩小莹则与单身的蒙古妇女另行居住。尹志平见包内陈设简陋,想见六怪平日生活清苦,躬身说道:“各位前辈辛劳了这些年,家师感激无已,特命弟子先来向各位拜谢。”柯镇恶哼了一声,心想:“你来此若是好意,为何将靖儿跌一个筋斗?岂不是在比武之前,先杀了我们一个下马威?”这时朱聪已揭开信封,抽出信笺,朗声读了出来:“全真教下弟子丘处机沐手稽首,谨拜上江南六侠柯公、朱公、韩公、南公、全公、韩女侠尊前:江南一别,忽忽十有六载。七侠千金一诺,间关万里,云天高义,海内同钦,识与不识,皆相顾击掌而言曰:不意古人仁侠之风,复见之于今日也。”柯镇恶听到这里,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朱聪接着读道:“张公仙逝漠北,尤足令人扼腕长叹,耿耿之怀,无日或忘。贫道仗诸侠之福,幸不辱命,杨君子嗣,亦已于九年之前访得矣。”五怪听到这里,同时“啊”了一声。他们早知丘处机了得,他全真教门人弟子又遍于天下,料想那杨铁心的子嗣必能找到,是以对嘉兴比武之约念兹在兹,无日不忘,然而寻访一个不知下落之女子的遗腹子息,究是十分渺茫之事,生下的是男是女,更是全凭天意,若是女子,武功终究有限,这时听到信中说已将孩子找到,心头都不禁一震。六人一直未将此事对郭靖母子说起。朱聪望了郭靖一眼,见他并无异色,又读下去:

“二载之后,江南花盛草长之日,当与诸公置酒高会醉仙楼头也。人生如露,大梦一十八年,天下豪杰岂不笑我辈痴绝耶?”读到这里,就住了口。

韩宝驹道:“底下怎么说?”朱聪道:“信完了。确是他的笔迹。”当日酒楼赌技,朱聪曾在丘处机衣袋中偷到一张诗笺,是以认得他的笔迹。柯镇恶沉吟道:“那姓杨的孩子是男孩?他叫杨康?”尹志平道:“是。”柯镇恶道:“那么他是你师弟了?”尹志平道:“是我师兄。弟子虽然年长一岁,但杨师哥入门比弟子早了两年。”江南六怪适才见了他的功夫,郭靖实非对手,师弟已是如此,他师兄当然是更加了得,这一来身上都不免凉了半截,而自己的行踪丘处机知道得一清二楚,张阿生的逝世他也已知晓,更感到己方已全处下风。

柯镇恶冷冷的道:“适才你与他过招,是试他本事来着?”尹志平听他语气甚恶,心中颇为惶恐,忙道:“弟子不敢!”柯镇恶道:“你去对你师父说,江南六怪虽然不济,醉仙楼之会决不失约,叫你师父放心吧。我们也不写回信啦!”尹志平听了这几句话,答应又不是,不答应又不是,十分尴尬。他奉师命北上投书,丘处机确是叫他设法查察一下郭靖的为人与武功。长春子关心故人之子,原是一片好意,但尹志平少年好事,到了蒙古斡难河畔之后,不即求见六怪,却在半夜里先与郭靖交一交手。这时见六怪神情不善,心生惧意,不敢多耽,向各人行了个礼,说道:“弟子告辞了。”柯镇恶送到蒙古包口,尹志平又行了一礼。柯镇恶厉声道:“你也翻个筋斗吧!”左手倏地伸出,抓住了他胸口衣襟。尹志平大惊,双手猛力向上一格,想要掠开柯镇恶的手臂,岂知他不格倒也罢了,只不过跌一个筋斗,这一还手,更触柯镇恶之怒。他左臂一沉,将尹志平全身提起,扬声吐气,“嘿”的一声,将这小道士重重摔在地下。尹志平跌得背上疼痛如裂,过了一会才慢慢挣扎起来,一跛一拐的走了。韩宝驹道:“小道士无礼,大哥教训得好。”柯镇恶默然不语,过了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五怪人同此心,但各黯然。南希仁忽道:“打不过,也要打!”韩小莹道:“四哥说得是。咱们七人结义,同闯江湖以来,不知经过了多少艰险,江南七怪可从来没有退缩过。”柯镇恶点点头,对郭靖道:“回去睡吧,明儿咱们再加把劲。”

自此之后,六怪授艺更加督得严了。可是不论学武,以至弹琴弈棋诸般技艺,若是极盼速成,戮力以赴,有时反而窒滞良多,停顿不前。六怪望徒艺成心切,督责綦严,而郭靖又绝非聪明颖悟之人,较之常人实更蠢钝了三分,他心里一吓,更是慌了手脚。自小通士尹志平夜访之后,三月来竟是进步极少,倒反似退步了,正合了“欲速则不达”、“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江南六怪各有不凡艺业,每人都是下了长期苦功,方有这等成就,要郭靖在数年间尽数领悟练成,就算聪明绝顶之人尚且难能,何况他连中人之资都还够不上呢。江南六怪本也知道若凭郭靖的资质,最多只能单练韩宝驹或南希仁一人的武功,二三十年苦练下来,或能有韩南二人的一半成就。张阿生若是不死,郭靖学他的质朴功夫最是对路。但六怪一意要胜过丘处机,明知“既学众家,不如专精一艺”的道理,总不肯空有一身武功,却眼睁睁的袖手旁观,不传给这傻徒儿。这十六年来,朱聪不断追忆昔日醉仙楼和法华寺中动手的情景,丘处机的一招一式,在他心中尽皆清晰异常,尤胜当时所见。但要在他武功中寻找甚么破绽与可乘之机,实非已之所能,有时竟会想到:“只有铜尸铁尸,或能胜得过这牛鼻子。”这天清晨,韩小莹教了他越女剑法中的两招。那招“枝击白猿”要跃身半空连挽两个平花,然后回剑下击。郭靖多扎了下盘功夫,纵跃不够轻灵,在半空只挽到一个半平花,便已落下地来,连试了七八次,始终差了半个平花。韩小莹心头火起,勉强克制脾气,教他如何足尖使力,如何腰腿用劲,哪知待得他纵跃够高了,却忘了剑挽平花,一连几次都是如此。韩小莹思想自己七人为他在漠北苦寒之地挨了十多年,五哥张阿生更葬身异域,教来教去,却教出如此一个蠢材来,五哥的一条性命,七人的连年辛苦,竟全都是白送了,心中一阵悲苦,眼泪夺眶而出,把长剑往地上一掷,掩面而走。郭靖追了几步没追上,呆呆的站在当地,心中难过之极。他感念师恩如山,只盼练武有成,以慰师心,可是自己尽管苦练,总是不成,实不知如何是好。

正自怔怔出神,突然听到华筝的声音在后叫道:“郭靖,快来,快来!”郭靖回过头来,见她骑在匹青骢马上,一脸焦虑与兴奋的神色。郭靖道:“怎么?”华筝道:“快来看啊,好多大雕打架。”郭靖道:“我在练武呢。”华筝笑道:“练不好,又给师父骂了是不是?”郭靖点了点头。华筝道:“那些大雕打得真厉害呢,快去瞧。”

郭靖少年心情,跃跃欲动,但想到七师父刚才的神情,垂头丧气的道:“我不去。”华筝急道:“我自己不瞧,赶着来叫你。你不去,以后别理我!“郭靖道:“你快去看吧,回头你说给我听也是一样。”华筝跳下马背,撅起小嘴,说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也不知道是黑雕打胜呢,还是白雕胜。”郭靖道:“就是悬崖上那对大白雕和人打架吗?“华筝道:“是啊,黑雕很多,但白雕厉害得很,已啄死了三四头黑雕……”悬崖上住有一对白雕,身形奇巨,比之常雕大出倍许,实是异种。雕羽白色本已稀有,而雕身如此庞大,蒙古族中纵是年老之人,也说从所未见,都说是一对“神鸟”,愚鲁妇人竟有向之膜拜的。郭靖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牵了华筝的手,一跃上马,两人共乘一骑,驰到悬崖之下。果见有十七八头黑雕围攻那对白雕,双方互啄,只打得毛羽纷飞。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极厉害,一头黑雕闪避稍慢,被一头白雕在头顶正中一啄,立即毙命,从半空中翻将下来,落在华筝马前。余下黑雕四散逃开,但随即又飞回围攻白雕。

又斗一阵,草原上的蒙古男女都赶来观战,悬崖下围聚了六七百人,纷纷指点议论。铁木真得报,也带了窝阔台和拖雷驰到,看得很有兴味。

郭靖与拖雷、华筝常在悬崖下游玩,几乎日日见到这对白雕飞来飞去,有时观看双雕捕捉鸟兽为食,有时将大块牛羊肉拖上空中,白雕飞下接去,百不失一,是以对之已生感情,又见白雕以寡敌众,三个人不住口的为白雕呐喊助威:“白雕啄啊,左边敌人来啦,快转身,好好,追上去,追上去!”酣斗良久,黑雕又死了两头,两头白雕身上也伤痕累累,白羽上染满了鲜血。一头身形特大的黑雕忽然高叫几声,十多头黑雕转身逃去,没入云中,尚有四头黑雕兀自苦斗。众人见白雕获胜,都欢呼起来。过了一会,又有三头黑雕也掉头急向东方飞逃,一头白雕不舍,随后赶去,片刻间都已飞得影踪不见。只剩下一头黑雕,高低逃窜,被余下那头白雕逼得狼狈不堪。眼见那黑雕难逃性命,忽然空中怪声急唳,十多头黑雕从云中猛扑下来,齐向白雕啄去。铁木真大声喝彩:“好兵法!”这时白雕落单,不敌十多头黑雕的围攻,虽然又啄死了一头黑雕,终于身受重伤,堕在崖上,众黑雕扑上去乱抓乱啄。郭靖与拖雷、华筝都十分着急,华筝甚至哭了出来,连叫:“爹爹,快射黑雕。”铁木真却只是想着黑雕出奇制胜的道理,对窝阔台与拖雷道:“黑雕打了胜仗,这是很高明的用兵之道,你们要记住了。”两人点头答应。众黑雕啄死了白雕,又向悬崖的一个洞中扑去,只见洞中伸出了两只小白雕的头来,眼见立时要给黑雕啄死。华筝大叫:“爹爹,你还不射?”又叫:“郭靖,郭靖,你瞧,白雕生了一对小雕儿,咱们怎地不知道?啊哟。爹爹,你快射死黑雕!”铁木真微微一笑,弯硬弓,搭铁箭,嗖的一声,飞箭如电,正穿入一头黑雕的身中,众人齐声喝彩。铁木真把弓箭交给窝阔台道:“你来射。”窝阔台一箭也射死了一头。待拖雷又射中一头时,众黑雕见势头不对,纷纷飞逃。蒙古诸将也都弯弓相射,但众黑雕振翅高飞之后,就极难射落,强弩之末劲力已衰,未能触及雕身便已掉下。铁木真叫道:“射中的有赏。”神箭手哲别有意要郭靖一显身手,拿起自己的强弓硬弩,交在郭靖手里,低声道:“跪下,射项颈。”

郭靖接过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稳稳托住铁弓,更无丝毫颤动,右手运劲,将一张二百来斤的硬弓拉了开来。他跟江南六怪练了十年武艺,上乘武功虽然未窥堂奥,但双臂之劲,眼力之准,却已非比寻常,眼见两头黑雕比翼从左首飞过,左臂微挪,瞄准了黑雕项颈,右手五指松开,正是:弓弯有若满月,箭去恰如流星。黑雕待要闪避,箭杆已从颈对穿而过。这一箭劲力未衰,接着又射进了第二头黑雕腹内,一箭贯着双雕,自空急堕。众人齐声喝彩。余下的黑雕再也不敢停留,四散高飞而逃。华筝对郭靖悄声道:“把双雕献给我爹爹。”郭靖依言捧起双雕,奔到铁木真马前,一膝半跪,高举过顶。铁木真生平最爱的是良将勇士,见郭靖一箭力贯双雕,心中甚喜。要知北国大雕非比寻常,双翅展开来足有一丈多长,羽毛坚硬如铁,扑击而下,能把整头小马大羊攫到空中,端的厉害之极,连虎豹遇到大雕时也要迅速躲避。一箭双雕,殊属难能。铁木真命亲兵收起双雕,笑道:“好孩子,你的箭法好得很啊!”郭靖不掩哲别之功,道:“是哲别师父教我的。”铁木真笑道:“师父是哲别,徒弟也是哲别。”在蒙古语中,哲别是神箭手之意。拖雷相帮义弟,对铁木真道:“爹爹,你说射中的有赏。我安答一箭双雕,你赏甚么给他?”铁木真道:“赏甚么都行。”问郭靖道:“你要甚么?”拖雷喜道:“真的赏甚么都行?”铁木真笑道:“难道我还能欺骗孩子?”

郭靖这些年来依铁木真而居。诸将都喜他朴实和善,并不因他是汉人而有所歧视,这时见大汗神色甚喜,大家望着郭靖,都盼他能得到重赏。

郭靖道:“大汗待我这么好,我妈妈甚么都有了,不用再给我啦。”铁木真笑道:“你这孩子倒有孝心,总是先记着妈妈。那么你自己要甚么?随便说罢,不用怕。”郭靖微一沉吟,双膝跪在铁木真马前,道:“我自己不要甚么,我是代别人求大汗一件事。”铁木真道:“甚么?”郭靖道:“王罕的孙子都史又恶又坏,华筝嫁给他后一定要吃苦。求求大汗别把华筝许配给他。”

铁木真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真是孩子话,那怎么成?好罢,我赏你一件宝物。”从腰间解下一口短刀,递给郭靖。蒙古诸将啧啧称赏,好生艳羡,原来这是铁木真十分宝爱的佩刀,曾用以杀敌无数,若不是先前把话说得满了,决不能轻易解赐。郭靖谢了赏,接过短刀。这口刀他也时时见到铁木真佩在腰间,这时拿在手中细看,见刀鞘是黄金所铸,刀柄尽头处铸了一个黄金的虎头,狰狞生威。铁木真道:“你用我金刀,替我杀敌。”郭靖应道:“是。”

华筝忽然失声而哭,跃上马背,疾驰而去。铁木真心肠如铁,但见女儿这样难过,也不禁心中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掉马回营。蒙古众诸将跟随在后。

郭靖见众人去尽,将短刀拔出鞘来,只觉寒气逼人,刃锋上隐隐有血光之印,知道这口刀已不知杀过多少人了。刀锋虽短,但刀身厚重,甚是威猛。

把玩了一会,将刀鞘穿入腰带之中,拔出长剑,又练起越女剑法来,练了半天,那一招“枝击白猿”仍是练不成,不是跃得太低,便是来不及挽足平花。他心里一躁,沉不住气,反而越来越糟,只练得满头大汗。忽听马蹄声响,华筝又驰马而来。她驰到近处,翻身下马,横卧在草地之上,一手支头,瞧着郭靖练剑,见他神情辛苦,叫道:“别练了,息一忽儿吧。”郭靖道:“你别来吵我,我没功夫陪你说话。”华筝就不言语了,笑吟吟的望着他,过了一会,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手帕,打了两个结,向他抛掷过去,叫道:“擦擦汗吧。”郭靖嗯了一声,却不去接,任由手帕落地,仍是练剑。华筝道:“刚才你求恳爹爹,别让我嫁给都史,那为甚么?”郭靖道:“都史很坏,从前放豹子要吃你哥哥拖雷。你嫁了给他,他说不定会打你的。”华筝微笑道:“他如打我,你来帮我啊。”郭靖一呆,道:“那……那怎么成?”华筝凝视着他,柔声道:“我如不嫁给都史,那么嫁给谁?”郭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华筝“呸”了一声,本来满脸红晕,突然间转成怒色,说道:“你甚么都不知道!”过了一会,她脸上又现微笑,只听得悬崖顶上两头小白雕不住啾啾鸣叫,忽然远处鸣声惨急,那头大白雕疾飞而至。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诱引到了极远之处。雕眼视力极远,早见到爱侣已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雕晃眼间犹如一朵白云从头顶飞掠而过,跟着迅速飞回。郭靖住了手,抬起头来,只见那头白雕盘来旋去,不住悲鸣。华筝道:“你瞧这白雕多可怜。”郭靖道:“嗯,它一定很伤心!”只听得白雕一声长鸣,振翼直上云霄。华筝道:“它上去干甚么……”语声未毕,那白雕突然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岩石之上,登时毙命。郭靖与华筝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忽然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可敬!可敬!”两人回过头来,见是一个苍须道士,脸色红润,手里拿着一柄拂麈。这人装束十分古怪,头顶梳了三个髻子,高高耸立,一件道袍一尘不染,在这风沙之地,不知如何竟能这般清洁。他说的是汉语,华筝不懂,也就不再理会,转头又望悬崖之顶,忽道:“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攀援。两头乳雕尚未学会飞翔,眼见是要饿死在悬崖之顶了。郭靖望了一会,道:“除非有人生翅膀飞上去,才能救小白雕下来。”拾起长剑,又练了起来,练了半天,这一招“枝击白猿”仍是毫无进步,正自焦躁,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冷冷的道:“这般练法,再练一百年也是没用。”郭靖收剑回顾,见说话的正是那头梳三髻的道士,问道:“你说甚么?”那道士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忽地欺进两步,郭靖只觉右臂一麻,也不知怎的,但见青光一闪,手里本来紧紧握着的长剑已到了道士手中。空手夺白刃之技二师父本也教过,虽然未能练熟,大致诀窍也已领会,但这道士刹那间夺去自己长剑,竟不知他使的是甚么手法。这一来不由得大骇,跃开三步,挡在华筝面前,顺手抽出铁木真所踢的金柄短刀,以防道士伤害于她。那道士叫道:“看清楚了!”纵身而起,只听得一阵嗤嗤嗤嗤之声,已挥剑在空中连挽了六七个平花,然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下。郭靖只瞧得目瞪口呆,楞楞的出了神。那道士将剑往地下一掷,笑道:“那白雕十分可敬,它的后嗣不能不救!”一提气,直往悬崖脚下奔去,只见他手足并用,捷若猿猴,轻如飞鸟,竟在悬崖上爬将上去。这悬崖高达数十丈,有些地方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那道士只要手足在稍有凹凸处一借力,立即窜上,甚至在光溜溜的大片石面之上,也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郭靖和华筝看得心中怦怦乱跳,心想他只要一个失足,跌下来岂不是成了肉泥?但见他身形越来越小,似乎已钻入了云雾之中。华筝掩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问道:“怎样了?”郭靖道:“快爬到顶了……好啦,好啦!”华筝放下双手,正见那道士飞身而起,似乎要落下来一般,不禁失声惊呼,那道士却已落在悬崖之顶。他道袍的大袖在崖顶烈风中伸展飞舞,自下望上去,真如一头大鸟相似。

那道士探手到洞穴之中,将两头小雕捉了出来,放在怀里,背脊贴着崖壁,直溜下来,遇到凸出的山石时或是手一钩,或是脚一撑,稍缓下溜之势,溜到光滑的石壁上时则顺泻而下,转眼之间脚已落地。

郭靖和华筝急奔过去。那道士从怀里取出了白雕,以蒙古语对华筝道:“你能好好的喂养吗?”华筝又惊又喜,忙道:“能、能、能!”伸手去接。那道士道:“小心别给啄到了。雕儿虽小,这一啄可仍是厉害得紧。”华筝解下腰带,把每头小雕的一只脚缚住,喜孜孜的捧了,道:“我去拿肉来喂小雕儿。”那道士道:“且慢!你须答应我一件事,才把小雕儿给你。”华筝道:“甚么事?”那道士道:“我上崖顶抓雕儿的事,你们两个可不能对人说起。”华筝笑道:“好,那还不容易?我不说就是。”那道士微笑道:“这对白雕长大了可凶猛得很呢,喂的时候得留点儿神。”华筝满心欢喜,对郭靖道:“咱们一个人一只,我拿去先给你养,好吗?”郭靖点点头。华筝翻上马背,飞驰而去。郭靖楞楞的一直在想那道士的功夫,便如傻了一般。那道士拾起地下长剑,递还给他,一笑转身。郭靖见他要走,急道:“你……请你,你别走。”道士笑道:“干么?”郭靖摸头搔耳,不知如何是好,忽地扑翻在地,砰砰砰不住磕头,一口气也不知磕了几十个。道士笑道:“你向我磕头干甚么?”郭靖心里一酸,见到那道士面色慈祥,犹如遇到亲人一般,似乎不论甚么事都可向他倾吐,忽然两滴大大的眼泪从胸颊上流了下来,哽咽道:“我我……我蠢得很,功夫老是学不会,惹得六位恩师生气。”那道士微笑道:“你待怎样?”郭靖道:“我日夜拚命苦练,可总是不行,说甚么也不行……”道士道:“你要我指点你一条明路?”郭靖道:“正是!”伏在地下,又砰砰砰的连磕了十几个头。

那道士又是微微一笑,说道:“我瞧你倒也诚心。这样吧,再过三天是月半,明日中天之时,我在岸顶上等你。你可不许对谁说起!”说着向着悬崖一指,飘然而去。郭靖急道:“我……我上不去!”那道士毫不理会,犹如足不点地般,早去得远了。郭靖心想:“他是故意和我为难,明明是不肯教我的了。”转念又想:“我又不是没师父,六位师父这般用心教我,我自己愚笨,又有甚么法子?那伯伯本领再高,我学不会,也是枉然。”想到这里,望着岸顶出了一会神,就撇下了这件事,提起长剑,把“枝击白猿”那一招一遍又一遍的练下去,直练到太陽下山,腹中饥饿,这才回家。

三天晃眼即过。这日下午韩宝驹教他金龙鞭法,这软兵刃非比别样,巧劲不到,不但伤不到敌人,反而损了自己。蓦然间郭靖劲力一个用错,软鞭反过来刷的一声,在自己脑袋上砸起了老大一个疙瘩。韩宝驹脾气暴躁,反手就是一记耳光。郭靖不敢作声,提鞭又练。韩宝驹见他努力,于自己发火倒颇为歉然,郭靖虽接连又出了几次乱子,也就不再怪责,教了五招鞭法,好好勉励了几句,命他自行练习,上马而去。练这金龙鞭法时苦头可就大啦,只练了十数趟,额头、手臂、大腿上已到处都是乌青。郭靖又痛又倦,倒在草原上呼呼睡去,一觉醒来,月亮已从山间钻了出来,只感鞭伤阵阵作痛,脸上给三师父打的这一掌,也尚有麻辣之感。他望着崖顶,忽然间生出了一股狠劲,咬牙道:“他能上去,我为甚么不能?”奔到悬崖脚下,攀藤附葛,一步步的爬上去,只爬了六七丈高,上面光溜溜的崖陡如壁,寸草不生,哪里能再上去一步?他咬紧牙关,勉力试了两次,都是刚爬上一步,就是一滑,险险跌下去粉身碎骨。他心知无望,吁了一口气,要想下来,哪知望下一瞧,只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上来时一步步的硬挺,想从原路下去时,本来的落脚之点已给凸出的岩石挡住,再也摸索不到,若是涌身向下一跳,势必碰在山石上撞死。他处于绝境之中,忽然想起四师父说过的两句话:“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心想左右是个死,与其在这里进退不得,不如奋力向上,当下拔出短刀,在石壁上慢慢凿了两个孔,轻轻把足搬上,踏在一孔之上,试了一下可以吃得住力,于是又把右足搬上,总算上了数尺,接着再向上挖孔。这般勉力硬上了一丈多高已累得头晕目眩,手足酸软。他定了定神,紧紧伏在石壁之上,调匀呼吸,心想上到山顶还不知要凿多少孔,而且再凿得十多个孔,短刀再利,也必锋摧刃折,但事已至此,只有奋力向上爬去,休息了一会,正要举刀再去凿孔,忽听得崖顶上传下一声长笑。郭靖身子不敢稍向后仰,面前看到的只是一块光溜溜的石壁,听到笑声,心中只感奇异,却不能抬头观看。笑声过后,只见一根粗索从上垂下,垂到眼前就停住不动了。又听得那三髻道人的声音说道:“把绳索缚在腰上,我拉你上来。”郭靖大喜,还刀入鞘,左手伸入一个小洞,手指紧紧扣住了,右手将绳子在腰里绕了两圈,打了两个死结。那道人叫道:“缚好了吗?”郭靖道:“缚好了。”那道人似乎没有听见,又问:“缚好了吗?”郭靖再答:“缚好啦。”那道人仍然没有听见,过了片刻,那道人笑道:“啊,我忘啦,你中气不足,声音送不到这么远。你如缚好了,就把绳子扯三下。”郭靖依言将绳子连扯三扯,突然腰里一紧,身子忽如腾云驾雾般向上飞去。他明知道人会将他吊扯上去,但决想不到会如此快法,只感腰里又是一紧,身子向上飞举,落将下来,双脚已踏实地,正落在那道人面前。

郭靖死里逃生,双膝点地,正要磕头,那道人拉住了他臂膀一扯,笑道:“三天前你已磕了成百个头了,够啦,够啦!好好,你这孩子很有志气。”

崖顶是个巨大的平台,积满了皑皑白雪。那道人指着两块石鼓般的圆石说道:“坐下。”郭靖道:“弟子站着侍奉师父好了。”那道人笑道:“你不是我门中人。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弟子。坐下吧。”郭靖心中惶然,依言坐下。那道人道:“你这六位师父,都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我和他们虽然素不相识,但一向闻名相敬。你只要学得六人中恁谁一人的功夫,就足以在江湖上显露头角。你又不是不用功,为甚么十年来进益不多,你可知是甚么原因?”郭靖道:“那是因为弟子太笨,帅父们再用心教也教不会。”那道人笑道:“那也未必尽然,这是教而不明其法,学而不得其道。”郭靖道:“请师……师……你的话我实在不明白。”那道人道:“讲到寻常武功,如你眼下的造诣,也是算不错的了。你学艺之后,首次出手就给小道士打败,于是心中馁了,以为自己不济,哈哈,那完全错了。”

郭靖心中奇怪:“怎么他也知道这回事?”那道人又道:“那小道士虽然摔了你一个筋斗,但他全以巧劲取胜,讲到武功根基,未必就强是过你。再说,你六位师父的本事,也并不在我之下,因此武功我是不能传你的。”郭靖应道:“是。”心道:“那也不错。我六个师父武功很高,本来是我自己太蠢。”那道士又道:“你的七位恩师曾与人家打赌。要是我传你武功,你师父们知道之后必定不快。他们是极重信义的好汉子,与人赌赛岂能占人便宜?”郭靖道:“赌赛甚么?”那道人道:“原来你不知道。嗯,你六位师父既然尚未与你说知。你现今也不必问。两年之内,他们必会和你细说。这样吧,你一番诚心,总算你我有缘,我就传你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法子。”郭靖大奇,心想:“呼吸、坐下、行路、睡觉,我早就会了,何必要你教我?”他暗自怀疑,口中却是不说。那道人道:“你把那块大石上的积雪除掉,就在上面睡吧。”郭靖更是奇怪。依言拨去积雪,横卧在大石之上。那道人道:“这样睡觉,何必要我教你?我有四句话,你要牢牢记住: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陽盛则陰消。”郭靖念了几遍,记在心中,但不知是甚么意思。那道人道:“睡觉之前,必须脑中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然后敛身侧卧,鼻息绵绵,魂不内荡,神不外游。”当下传授了呼吸运气之法、静坐敛虑之术。

郭靖依言试行,起初思潮起伏,难以归摄,但依着那道人所授缓吐深纳的呼吸方法做去,良久良久,渐感心定,丹田中却有一股气渐渐暖将上来,崖顶上寒风刺骨,却也不觉如何难以抵挡。这般静卧了一个时辰,手足忽感酸麻,那道人坐在他对面打坐,睁开眼道:“现下可以睡着了。”郭靖依言睡去,一觉醒来,东方已然微明。那道人用长索将他缒将下去,命他当晚再来,一再叮嘱他不可对任何人提及此事。郭靖当晚又去,仍是那道人用长绳将他缒上。他平日跟着六位师父学武,时时彻夜不归,他母亲也从来不问。如此晚来朝去。郭靖夜夜在崖顶打坐练气。说也奇怪,那道人并未教他一手半脚武功,然而他日间练武之时,竟尔渐渐身轻足健。半年之后,本来劲力使不到的地方,现下一伸手就自然而然的用上了巧劲:原来拚了命也来不及做的招术,忽然做得又快又准。江南六怪只道他年纪长大了,勤练之后,终于豁然开窍,个个心中大乐。

他每晚上崖时,那道人往往和他并肩齐上,指点他如何运气使力。直至他无法再上,那道人才攀上崖顶,用长索缒他上去。时日过去,他不但越上越快,而且越爬越高,本来难以攀援之地,到后来已可一跃而上,只在最难处方由那道人用索吊上。又过一年,离比武之期已不过数月,江南六怪连日谈论的话题,总离不开这场势必轰动天下豪杰之上的嘉兴比武。眼见郭靖武功大进,六怪均觉取胜极有把握,再想到即可回归江南故乡,更是喜悦无已。然而于这场比武的原因,始终不向郭靖提及。这天一早起来,南希仁道:“靖儿,这几个月来你尽练兵器,拳术上只怕生疏了,咱们今儿多练练掌法。”郭靖点头答应。众人走到平日练武的场上,南希仁缓步下场,正要与郭靖过招,突然前面尘烟大起,人声马嘶,一大群马匹急奔而来。牧马的蒙古人挥鞭约束,好一阵才把马群定住。马群刚静下来,忽见西边一匹全身毛赤如血的小红马猛冲入马群之中,一阵乱踢乱咬。马群又是大乱,那红马却飞也似的向北跑得无影无踪。片刻之间,只见远处红光闪动,那红马一晃眼又冲入马群,捣乱一番。众牧人恨极,四下兜捕。但那红马奔跑迅捷无伦,却哪里抓得住?顷刻间又跑得远远地,站在数十丈外振鬣长嘶,似乎对自己的顽皮杰作十分得意。众牧人好气又好笑,都拿它没有法子。待小红马第三次冲来时,三名牧人弯弓发箭。那马机灵之极,待箭到身边时忽地转身旁窜,身法之快,连武功高强之人也未必及得上。六怪和郭靖都看得出神。韩宝驹爱马如命,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神骏的快马,他的追风黄已是世上罕有的英物,蒙古快马虽多,却也少有其匹,但与这匹小红马一比,却又远远不及。他奔到牧人身旁,询问红马来历。

一个牧人道:“这匹小野马不知是从哪处深山里钻出来的。前几天我们见它生得美,想用绳圈套它,哪知道非但没套到,反而惹恼了它,这几日天天来捣乱。”一个老年牧人神色严肃,道:“这不是马。”韩宝驹奇道:“那是甚么?”老牧人道:“这是天上的龙变的,惹它不得。”另一个牧人笑道:“谁说龙会变马?胡说八道。”老牧人道:“小伙子知道甚么?我牧了几十年马,哪见过这般厉害的畜生?……”说话未了,小红马又冲进了马群。马王神韩宝驹的骑术说得上海内独步,连一世活在马背上的蒙古牧人也自叹勿如。这时见红马又来捣乱,他熟识马性,知道那红马的退路所必经之地,斜刺里兜截过去,待那红马驰到,忽地跃起,那红马正奔到他的胯下,时刻方位扣得不差分厘。韩宝驹往下一落,准拟稳稳当当的便落在马背之上,他一生驯服过不知多少凶狠的劣马,只要一上马背,天下更没一匹马能再将他颠下背来。岂知那红马便在这一瞬之间,突然发力,如箭般往前窜了出去,他这下竟没骑上。韩宝驹大怒,发足疾追。他身矮腿短,却哪里追得上?蓦地里一个人影从旁跃出,左手已抓住了小红马颈中马鬣。那红马吃了一惊,奔跑更快,那人身子被拖着飞在空中,手指却只是紧抓马鬣不放。

众牧人都大声鼓噪起来。

江南六怪见抓住马鬣的正是郭靖,都不禁又是惊奇,又是喜欢。朱聪道:“他哪里学来这般高明的轻身功夫?”韩小莹道:“靖儿这一年多来功力大进,难道他死了的父亲真的在暗中保佑?又难道五哥……”

他们怎知过去两年之中,那三髻道人每晚在高崖之顶授他呼吸吐纳之术,虽然未教他半点武艺,但所授的却是上乘内功。郭靖每晚上崖下崖,其实是修习了极精深的轻身本领“金雁功”。他自己尚自浑浑噩噩,那道人既嘱他每晚上崖,也就每晚遵命上崖睡觉。他内功日有精进,所练的“金雁功”成就,也只在朱聪、全金发和韩小莹所教的轻功中显示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六怪自也只是时感意想不到的欣慰而已,绝未察觉其中真相。这时郭靖见那红马奔过,三师父没有擒到,飞身跃出,已抓住了马鬣。

六怪见郭靖身在空中,转折如意。身法轻灵,绝非朱聪和全金发、韩小莹所授轻功,定是另有所师。六人面面相觑,无不诧异之极。只见郭靖在空中忽地一个倒翻筋斗,上了马背,奔驰回来。那小红马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有如发疯中魔,但郭靖双腿夹紧,始终没给它颠下背来。

韩宝驹在旁大声指点,教他驯马之法。那小红马狂奔乱跃,在草原上前后左右急驰了一个多时辰,竟是精神愈来愈长。众牧人都看得心下骇然。那老牧人跪下来喃喃祈祷,求天老爷别为他们得罪龙马而降下灾祸,又大声叫嚷,要郭靖快快下马。但郭靖全神贯注的贴身马背,便如用绳子牢牢缚住了一般,随着马身高低起伏,始终没给摔下马背。韩小莹叫道:“靖儿,你下来让三师父替你吧。”韩宝驹叫道:“不成!一换人就是前功尽弃。”他知道凡是骏马必有烈性,但如被人制服之后,那就一生对主人敬畏忠心,要是众人合力对付,它却宁死不屈。

郭靖也是一股子的倔强脾气,被那小红马累得满身大汗,忽地右臂伸入马颈底下,双臂环抱,运起劲来。他内力一到臂上,越收越紧。小红马翻腾跳跃,摆脱不开,到后来呼气不得,窒息难当,这才知道了真主,忽地立定不动。韩宝驹喜道:“成啦,成啦!”郭靖怕那马逃去,还不敢跳下马背。韩宝驹道:“下来吧。这马跟定了你,你赶也赶不走啦。”郭靖依言跃下。那小红马伸出舌头,来舐他的手背,神态十分亲热,众人看得都笑了起来。一名牧人走近细看,小红马忽然飞起后足,将他赐了个筋斗。郭靖把马牵到槽边,细细洗刷。他累了半天,六怪也就不再命他练武,各存满腹狐疑。午饭以后,郭靖来到师父帐中。全金发道:“靖儿,我试试你的开山掌练得怎样了。”郭靖道:“在这里吗?”全金发道:“不错。在哪里都能遇上敌人,也得练练在小屋子里与人动手。”说着左手虚扬,右手出拳。

郭靖照规矩让了三招,第四招举手还掌。全金发攻势凌厉,毫不容情,突然间双拳“深入虎穴”猛向郭靖胸口打到。这一招绝非练武手法,竟是伤人性命的杀手绝招,双拳出招狠辣,沉猛之极。郭靖急退,后心已抵到蒙古包的毡壁。他大吃一惊,危急中力求自救原是本性,何况他脑筋向来迟钝,不及转念,左臂运劲回圈,已搭住全金发的双臂,使力往外猛一甩。这时全金发拳锋已撞到他的要害,未及收劲,已觉他胸肌绵软一团,竟如毫不受力,转瞬之间,又被他圈住甩出,双臂酸麻,竟尔荡了开去,连退三步,这才站定。郭靖一呆之下,双膝跪地,叫道:“弟子做错了事,但凭六师父责罚。”他心中又惊又惧,不知自己犯了甚么大罪,六师父竟要使杀手取他性命。

柯镇恶等都站起身来,神色严峻。朱聪道:“你暗中跟别人练武,干么不让我们知道?若不是六师父这么相试,你还想隐瞒下去,是不是?”郭靖急道:“只有哲别师父教我射箭刺槍。”朱聪沉着脸道:“还要说谎?”郭靖急得眼泪直流,道:“弟子……弟子决不敢欺瞒师父。”朱聪道:“那么你一身内功是跟谁学的?你仗着有高人撑腰,把我们六人不放在眼里了,哼!”郭靖呆呆的道:“内功?弟子一点也不会啊!”

朱聪“呸”的一声,伸手往他胸骨顶下二寸的“鸠尾穴”戳去。这是人身要穴,点中了立即昏晕。郭靖不敢闪避抵御,只有木立不动,哪知他跟那三髻道人勤修了将近两年,虽然心不自知,其实周身百骸均已灌注了内劲,朱聪这指戳到,他肌肉自然而然的生出化劲,收紧反弹,将来指滚在一旁,这一下虽然仍是戳到了他身上,却只令他胸口一痛,并无点穴之功。朱聪这一指虽是未用全力,但竟被他内劲化开,不禁更是惊讶,同时怒气大盛,喝道:“这还不是内功吗?”郭靖心念一动:“难道那道长教我的竟是内功?”说道:“这两年来,有一个人每天晚上来教弟子呼吸、打坐、睡觉。弟子一直依着做,觉得倒也有趣好玩。不过他真的没传我半点武艺。他叫我千万别跟谁说。弟子心想这也不是坏事,又没荒废了学武,因此没禀告恩师。”说着跪下来磕了个头,道:“弟子知错啦,以后不敢再去跟他玩了。”

六怪面面相觑,听他语气恳挚,似乎不是假话。韩小莹道:“你不知道这是内功吗?”郭靖道:“弟子真的不知道甚么叫做内功。他教我坐着慢慢透气,心里别想甚么东西,只想着肚子里一股气怎样上下行走。从前不行,近来身体里头真的好像有一只热烘烘的小耗子钻来钻去,好玩得很。”六怪又惊又喜,心想这傻小子竟练到了这个境界,实在不易。原来郭靖心思单纯,极少杂念,修习内功易于精进,远胜满脑子各种念头此来彼去、难以驱除的聪明人,因此不到两年,居然已有小成。

朱聪道:“教你的是谁?”郭靖道:“他不肯说自己姓名。他说六位恩师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因此他不能传我武功,并非是我师父。还要弟子发了誓,决不能跟谁说起他的形状相貌。”六怪愈听愈奇,起初还道郭靖无意间得遇高人,那自是他的福气,不由得为他欢喜,但那人如此诡秘,中间似乎另有重大蹊跷。朱聪挥手命郭靖出去,郭靖又道:“弟子以后不敢再跟他玩了。”朱聪道:“你还是去罢,我们不怪你。不过你别说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郭靖连声答应,见众位师父不再责怪,高高兴兴的出去,掀开帐门,便见华筝站在蒙古包外,身旁停着两头白雕。这时双雕已长得十分神骏,站在地下,几乎已可与华筝齐头,华筝道:“快来,我等了你半天啦。”一头白雕飞跃而起,停上了郭靖肩头。郭靖道:“我刚才收服了一匹小红马,跑起来可快极啦。不知它肯不肯让你骑。”华筝道:“它不肯吗?我宰了它。”郭靖道:“千万不可!”两人手携手的到草原中驰马弄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