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9软件园:电脑手机软件下载大全,热门手机游戏免费下载

4889软件园 > 资讯文章 > 问道神秘商人在哪(观天下·美国枪患 | 子弹在飞,我该往哪里跑?)

问道神秘商人在哪(观天下·美国枪患 | 子弹在飞,我该往哪里跑?)

作者:佚名 来源:4889软件园 时间:2023-04-07 15:05:17

问道神秘商人在哪(观天下·美国枪患 | 子弹在飞,我该往哪里跑?)

问道神秘商人在哪文章列表:

问道神秘商人在哪(观天下·美国枪患 | 子弹在飞,我该往哪里跑?)

观天下·美国枪患 | 子弹在飞,我该往哪里跑?

新华社北京6月28日电 近期多起严重枪击事件暴露美国枪支暴力根深蒂固,持续刺痛美国民众神经:有人不敢再去超市;有人进入公共场所时预先找好逃生路线;有人送孩子上学担心如同永别;还有人开始认真考虑离开这个让人担惊受怕的国家。

“我该往哪里跑”

去年3月22日,科罗拉多州博尔德市一家超市10人死亡枪击案发生数分钟后,大约50公里外,丹佛市一家超市的店员梅甘刷着手机,看着一幅幅惨痛的现场画面。

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6月26日的报道中,不愿公开全名的梅甘说,看着画面中同样穿着制服的超市店员出逃,她产生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现在,“每当我进店开始工作的时候,我都会仔细想想出口的位置,想想如果听见枪声我该往哪里跑”。

6月6日,学生们身穿防弹衣在美国华盛顿的国会大厦前参加名为“不要回避”的抗议活动,呼吁立法机构正视美国枪击案频发的社会问题,要求加强枪支管控立法。新华社发(亚伦摄)

“每当有顾客出言不逊,我就会想,它(枪击)是不是就要发生了?他们会掏出一支枪或者拿着一支枪回来吗?”

根据美国“枪支暴力档案”网站统计,截至6月23日,美国今年已经发生279起导致4人或更多人死伤的恶性枪击事件。“我什么时候会碰到这不幸的一天?”梅甘担忧地问道。

“提前找好逃生路线”已经成为体现在不少美国人身上的“强迫症”。里安·特罗斯住在加利福尼亚州萨克拉门托市,是4个孩子的父亲。他与家人最近参加一场学校毕业典礼。然而,他坐在礼堂里,惴惴不安:如果突发枪击,应该带着家人往哪里逃、在哪里躲。

5月29日,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南部尤瓦尔迪市的城市广场,市民为枪击事件遇害者守夜。新华社记者吴晓凌摄

“这是我每天最先思考事情中的一件。我们该怎么做?往哪里跑?怎么躲?我该把孩子藏到哪里?扑到他们身上,让他们免受伤害?”

接受采访的当天早上,特罗斯正打算送孩子们去参加一场公共活动。他已经事先规划好逃生路线,以防万一。他说自己并非得了臆想症,而是因为“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我真的无能为力”

对住在得克萨斯州奥斯汀市附近的62岁居民格伦达·普林斯来说,她不敢再去此前常去的一家本地超市购物,原因是那家超市的顾客多是像她一样的非洲裔。她担心自己可能像5月纽约州布法罗超市枪击事件那样,成为袭击目标。

在布法罗超市枪击中,一名白人枪手打死打伤13人,受害者多为非洲裔。警方认定犯罪动机是种族仇恨。

5月15日凌晨,警车停在美国纽约州布法罗市的发生枪击案的超市外(手机拍摄)。新华社发(张杰摄)

普林斯现在开车30多公里去奥斯汀市内购物,而且选择深夜人少的时候。这样大费周章,是因为她想活着看见7个月大的孙子长到18岁。“但是,没人知道你会发生什么不幸。”

校园是美国枪支暴力的“重灾区”。5月24日,19名学生和2名教师在得克萨斯州尤瓦尔迪市罗布小学遇害。这是美国10年来致死人数最多的校园枪击事件。

威斯康星州麦迪逊市居民埃琳·罗梅有两个孩子,一个2岁,另一个4岁的孩子明年上幼儿园。罗梅说,对父母而言,孩子第一天进学校是人生的重要时刻,但罗布小学枪击案后,“这种感觉没了”,现在“十分恐惧”把孩子送去学校。

每次看见孩子将要上的幼儿园,罗梅“就会想象一个枪手正在行凶、而我的孩子在里面的场景”。“我现在已经在想,我将要怎么跟一个5岁的孩子讨论如果有人在你的学校开枪,你该怎么做。”

5月25日,一名警员在美国洛杉矶县一所小学附近临时指挥交通,为学生放学提供安全保护。新华社发

很多家长也有同样的焦虑。密歇根州特拉弗斯城居民托妮·利夫-奥黛特每天送6岁的女儿上学时,都要确保女儿知道妈妈爱她。“这种恐惧是,她可能在学校的一次恐怖经历中活下来,或者活不下来。”

“我很无助。因为这取决于在某地的某人决定走进(校园)并夺走我孩子的生命。我真的无能为力。”

逃离,还是拿起枪支?

瑞安·胡佛与妻子和两个孩子在弗吉尼亚州阿什本过着田园牧歌式的生活。但现在,由于枪支暴力愈加猖獗,他们已经开始认真考虑离开美国。

胡佛夫妇先前偶尔开玩笑式地聊过这件事,但在罗布小学惨案后,这成为严肃话题。胡佛已经与他的老板讨论在国外工作。

4月22日,警察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西北部一处街区发生的枪击事件现场工作。这起枪击事件造成4人受伤,枪手随后自杀。警察在枪手住所找到6支枪及弹药等。新华社记者刘杰摄

“当我们送他们(孩子)出去、当他们每天上车的时候,我不得不压制自己脑中那些恐怖的想法,”胡佛说,“(枪支暴力)这一邪恶的幽灵潜伏在角落里,我们怎么能一直开心、满足地生活下去呢?”

有人躲避,有人考虑逃离,有人则打算持枪自保。俄亥俄州斯普林菲尔德的加里·比克斯勒在他66年人生中,多数时间拒绝拥有枪支,曾有的唯一一把“枪”还是玩具。但是,大约一年前,他改变了想法,与妻子各买了一支手枪。

现在,他的妻子外出都带着枪。比克斯勒曾问妻子,如果在商店碰见有人持枪行凶,她是否会开枪阻止。“她说她会。但谁知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会怎么样?”(惠晓霜)

女性能否拥有在夜晚漫游的自由?

在城市街道上自由行走,这听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如果我们为这句话加上不同的主语,譬如“女性”,或者不同的时间限定,譬如“夜晚”,一切便不再那么理所当然。

回溯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女性进入城市公共空间曾经并不是一件“正当”的事。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女性的生活空间从来就不大,是“女正位乎内”,是与公共场域隔绝开来的“家”。一旦独自外出,她们不仅要承受污名化的指摘,还可能冒着危及名声、甚至生命的风险。

哪怕到了20世纪,甚至是今天,女性上街,尤其是在夜晚上街,也并非全然自由。上世纪50年代,时年19岁的美国诗人西尔维娅·普拉斯在日记里这样说道:

身为女人是我最大的悲剧。

是的,我与路工、水手、军人、酒徒混合的欲望——成为场景的一部分,匿名、倾听、记录——都被我是个总处在被攻击、被殴打危险中的女人的事实所破坏。我对男人和他们生活的兴趣常被误认为引诱他们的欲望。

是的,上帝,我想和每个人说话。我希望能睡在空地上、到西部旅行、在夜晚自由行走。


半个世纪后,美国作家丽贝卡·索尔尼特在《浪游之歌:走路的历史》花了一整个章节探讨女性进入城市公共空间的境遇:

女人在公共场合的存在经常受到污蔑。违反性规范的女人能被说成在闲荡,闲逛,漫步——以上种种词汇都暗示女人的旅行带有性意味。女人的步行常被解释为表演,意思是女人步行不是为看而是为被看,不是为自身而是为男观众的经验,意指她们步行是为了获得注意。

为什么女性不能像男性那样,自由地出来走走?漫步城市对于女性来说意味着什么?在新近出版的《漫游女子》中,美国作家劳伦·埃尔金从“漫游者”这一概念出发,梳理了不同历史时期女性漫游者的故事,为我们理解人与城市的关系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城市连接着人们对生活的想象。当我们走出家门,隐没在城市人群之中,我们便可以不再是我们自己。某种意义上,进入一座城市,和“进入一间从未涉足的房间一样,总是一场冒险”(伍尔夫语)。

也正如同任何空间,城市是由各类看得见与看不见的界限共同筑成。它在迎接一部分人的同时,也拒绝一部分人。很多时候,正是那些看不见的界限决定了谁能进入城市,规定了不同人群在城市中的行动范围,也规范着人们的行动方式。

沿着《漫游女子》的足迹,我们一路经过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伦敦、乔治·桑与阿涅斯·瓦尔达的巴黎、索菲·卡尔的威尼斯,以及玛莎·盖尔霍恩的战地前线。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伦敦布鲁姆斯伯里,伍尔夫是否还会写下达洛维夫人;如果乔治·桑没有逃到巴黎,她是否依旧是那个陷在无爱婚姻里的萝尔·杜邦。

于是,埃尔金书写的不再只是女性漫游城市的故事,更是女性一次次的出走与冒险——她们试图跨越“界限”,闯入本不该属于她们的“另一种生活”。她们用行走扩展了生命的版图,也用行走重新定义了城市的空间:

“一场女性的漫游,不仅改变了我们在空间中行动的方式,还介入到空间自身的组织结构之中。我们拥有搅乱既有秩序的权利,拥有观察(或不观察)的权利,拥有按照我们的方式占有(或不占有)和组织(或不组织)空间的权利”。

《漫游女子:徜徉在巴黎、纽约、东京、威尼斯和伦敦》,[法]劳伦·埃尔金著,管弦译,商务印书馆,2021年5月。

原文作者 | [法]劳伦·埃尔金

撰文 摘编 | 青青子

是谁发明了“漫游”?

我是在哪里初次遇见“flaneur ”这个词的?这个别致、优雅、漫溢着法国气息的词,顶着拱形的长音符,带着卷舌的eur。我记得那是20世纪90年代,在巴黎读书时我认识了这个词,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书中发现的它,那个学期我没怎么读太多必读文献。说不定,在知道“flaneur”这个词之前,我就已经是一个漫游者了。我会在学校附近的街道上漫步,我的学校和其他美国大学在巴黎的分址一样,坐落在塞纳河左岸。

源起于法语中的动词flaner、名词flaneur——“漫无目的闲游的人”——诞生于19世纪上半叶巴黎城中那些用玻璃与钢铁覆盖着的拱廊街里。漫游者是这样一个体现男性特权与闲情的形象,他有充裕的时间与金钱,没有立刻需要肩负的责任。像为数不多熟悉这座城市的本地居民一样,漫游者也熟识这座城市,因为他用双腿记住了它。每个街角、每条小巷、每级台阶都能令他沉浸于白日梦境之中。这儿曾发生了什么?谁路过了这里?这个地方有怎样的意义?漫游者——他与城市奏响的乐章产生共鸣,在不知不觉间,他熟识了它。

玛丽安娜·布雷斯劳尔《1937年的巴黎:“禁止张贴海报”》。图源《漫游女子》一书。

而Flaneuse,名词,法语单词Flaneur的阴性形式,漫游女子,闲逛的观察者,常在城市中见到。

这是一个虚构的单词定义,大多数法语词典中甚至没有这个单词。1905年的《法兰西语言词典》(Littré)给这个单词留了一席之地:“flaneur,-euse,漫无目的闲游的人。”但说出来或许有人不信,《当代法语词典》(DVLF)给“flaneuse”的释义是一种躺椅。

这是某种玩笑吗?一个女人满怀好奇的消闲方式就只有躺着?

“Flaneuse”自1840年起被人们使用(当然,是作为俗语),在20世纪20年代,它的使用率到达了顶峰,不过至今依然常用。在图片搜索引擎中搜索这个词,会出现乔治·桑的画像、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巴黎式长椅上的照片,以及几张户外家具的图片。“漫游者”这个概念——一个人摆脱了责任的约束——吸引着我,然而,我也想知道一个女人在何处能与城市风景和谐相融。

当我开始准备关于左拉的《娜娜》与德莱塞的《嘉莉妹妹》的毕业论文时,我惊讶地发现,学者们大都拒绝“漫游女子”这一概念。“不存在发明flaneuse这个词的可能,”珍妮特·沃尔夫在她那篇常被引用的文章里这样写道,“基于19世纪的性别分工,女漫游者的形象是不可能产生的。”伟大的女性主义者、艺术史学家格丽塞尔达·波洛克也认同这一观点:“女性世界里没有与这个典型的男性形象等同的存在——‘漫游者’中不会出现,也不可能出现女漫游者”“城市的观察者……被认为是一个男性专属的形象”;德博拉·帕森斯指出:“漫游的机会和漫游这一活动本身主要都是富裕男子们的特权;因此,这也暗示着现代生活中的艺术家们必然都是中产阶级男性。”在丽贝卡·索尔尼的《浪游之歌:走路的历史》里,她谈厌了“逍遥学派哲学家、(男性)漫游者或是登山家”,疑问道:“为什么女人们不也像这样出来走走呢?”

《浪游之歌:走路的历史》,[美]丽贝卡·索尔尼著,刁筱华译,新星出版社,2013年1月。

在街上闲逛漫游的女人,在评论家们看来,最有可能是街头拉客的妓女。我进而阅读了更多的文献,就“漫游的女人是妓女”这一观点产生了两点质疑。首先,在街上闲游的女人,并不都出卖她们的身体;其次,连妓女也不享有街上小偷那种四处徘徊的“漫游者式”的自由,妓女并不能在城市里自由活动。她们的活动范围被严格地控制着:直至19世纪中期,仍有各种法律法规限定着妓女拉客的地点和时间段,她们的衣着也受到严格的管控。她们必须向市政府登记,并定期去见卫生监管员。她们并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现有的大部分关于19世纪街道景观的文献都出自男性研究者,他们通过他们的方式来观察城市,我们并不能认为他们的论断就是客观真理。他们留心一些事物,并给出他们自己的设想。波德莱尔笔下神秘而迷人的过路的女子,被永恒地定格在他的诗作《给一位过路的女子》中,这名女子被读者普遍认为是他在夜晚遇见的女人,但对波德莱尔来说,她甚至不是一个真实的女人,跃然纸上的只不过是他的幻想:

喧闹的街巷在我的周围叫喊。

颀长苗条,一身丧服,庄重忧愁,

一个女人走过,她那奢华的手

提起又摆动衣衫的彩色花边。

轻盈而高贵,一双腿宛若雕刻。

我紧张如迷途的人,在她眼中,

那暗淡的、孕育着风暴的天空

啜饮迷人的温情,销魂的快乐。

波德莱尔无法细细琢磨她,她匆匆而过(即使如此,她也同时莫名有着雕像般的美感)。他并不去想她可能是谁,从哪儿来,要去何地。对他而言,她保留着某种神秘,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漫游女子”不自由

当然,漫游女子(flaneuse)在漫游城市的历史中不被重视的原因与19世纪女性在社会中的处境相关,而19世纪也正是漫游者(flaneur)这一概念被编入词典的年代。“漫游者”最早被提及是在1585年,或许是借用了斯堪的纳维亚语中的名词“flana”(一个漫游的人)——并没有特指是男性。这个词直到19世纪才开始变得流行起来,而那时它已被性别化了。1806年,“漫游者”表现为“好好先生”的形象:城里富足的男子,有充裕的时间随心所欲地在城市漫步、在咖啡馆中消闲,观察这个城市各式各样的居民工作、娱乐。他对趣闻逸事和流行风潮充满兴趣,却并不对女人特别上心。在1829年的一本字典里,“漫游者”的意思是“一个无所事事、懒怠闲散的男人”。巴尔扎克笔下的漫游者则有两类:一种是普通的漫游者,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另一种是漫游者也是艺术家,他们将自己对城市的体验倾注于作品之中。后者是更痛苦的一类漫游者,正如巴尔扎克1837年的小说《赛查·皮罗托盛衰记》里写的那样,“他时常感到绝望,就像他时常无所事事一样”。

即使对于男性漫游者来说,漫游也并不总意味着自由与闲适,福楼拜笔下的“漫游”就表达出他身处社会中感到的不适与挫败。19世纪早期,漫游者常被拿来与警察做对比,一位曾在魁北克生活过的朋友说,在魁北克,“漫游者”指的是一种骗子。

“漫游者”既是考察者又是被考察的对象,它像一个具有迷惑性实质却空空如也的容器,又仿佛是块空白的画布,不同时代在这上面勾画出它们各自的欲望与焦灼。它在我们希望它出现的时候,按照我们想要的样子登场。太多互相矛盾的观点共同构建着“漫游者”的概念,但当我们谈论起来时却并未意识到这些矛盾的存在。我们总以为我们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其实并不然。

“漫游女子”这个概念也遭遇着同样的情况。什么地方女人可以出入,什么地方禁止女人入内,这当然是很重要的问题。1888年,阿米·莱维写道:“在俱乐部闲逛的女人,或是圣詹姆斯街上的漫游女子,她们把钥匙放在口袋里,鼻梁上架着眼镜——这仍只是幻想世界里的人物。”的确如此。但毫无疑问,仍有不少女人生活在城市里,仍有不少女人在书写着城市,记录生活、讲述故事、拍下照片、制作电影,用她们力所能及的方式与城市互动——包括莱维自己。在城市中行走的愉悦属于男人,也同样属于女人,提出“漫游者”不可能有阴性形式,也就意味着强行把女人与城市的互动方式局限于男人的方式。我们可以讨论社会习俗和社交规约,却不能无视女人存在于此的事实;我们必须去尝试着理解,在城市中行走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并非意图迫使一个女人去符合一个阳性概念,而是为了重新定义这个概念本身。

电影《五至七时的克莱奥》(1962)剧照。

倘若我们从时间隧道穿回,我们会发现,总有那么一位漫游女子在街上与波德莱尔擦肩而过。

如果我们阅读19世纪的女人们为自己的辩护,我们会发现,中产阶级的女人外出总得冒着危及她们操守与名声的各种风险,独自外出去公共场所就等于是冒着丢脸的危险。上流社会的女人们在布洛涅森林乘着敞篷马车展示自我,或是在公园里由人陪护着散步(乘封闭式马车的女人是个可疑的形象,《包法利夫人》里著名的马车场景就印证了这一点)。在19世纪晚期,只有独立的年轻女人才面临的社交风险在八卷本的《玛丽·巴什克采夫日记》(这套日记经删节后出版了英译本,并取了个美妙的标题:“我是一本最耐读的书”)中清晰地体现出来。1879年的1月,她在日记里写道:

我渴望自己能拥有单独外出的自由:自己出门、自己抵达某个地方、自己坐在杜伊勒里花园的长椅上;尤其是自己去卢森堡,品味那些装饰精美的商店橱窗;去教堂和博物馆走走;夜晚在历史悠久的老街上漫步。这就是我羡慕向往的生活。没有这样的自由,是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的。

玛丽其实并无太多顾虑,她已然知晓她会英年早逝——那为何不独自出去走走?然而,直至去世前一个月,她仍希望她会恢复健康。尽管她并不担心她的家族因此难堪,社会文化里反对出身优越的年轻女子单独外出的观念也已经烙进了她的内心;哪怕她曾对社会的不宽容加以反抗,她仍会因自己渴望单独外出并将它写在日记里而感到自责。她“只能是半个自由的人,因为一个爱漫步的女人是愚蠢的”。

即使总有个随从跟在她身后,玛丽还是手握着笔记本行走在巴黎的贫民区,描绘下她看到的一切,研究能激发大量创作的主题。譬如1884年的《碰头会》,现存于巴黎的奥赛博物馆,描绘了一群在街角聚会的街头顽童。其中一个男孩正捧着一个鸟巢向其他孩子炫耀,这些孩子怀着男孩子的好奇心前倾着身子想看个仔细,却又尽量装作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玛丽也将她自己纳入了这幅街景画中。在这群男孩子的右边通向的另一条街的后方,我们能看到背景里的一个年轻女孩,辫子搭在背上,悄然走远。她或许是独自一人,虽然这很难从画上判定:因为画面就在那儿中断了,我们甚至看不到她的右臂。对我来说,这是整幅画里最美妙的部分:玛丽的签名就在那个年轻女孩的下方,在画的右下角。玛丽把自己画入画中,化身为那个或许独自一人将要离开的年轻女孩,留下那些男孩在街角——在我看来,这并非过度揣测。

巴什克采夫的作品《碰头会》。

反对“漫游女子”这个概念的另一个观点涉及“引人关注”的问题。“很关键的一点是,就这个身份而言,漫游者该是隐身的。”在捍卫“漫游者的性别应为男性而非女性”的观点时,卢克·桑特这么写道。这一说法虽不公平,却也无情地精准。我们很希望像男人那样变得不起眼,却并非是我们自身造成了桑特所说的那种显眼,即一个女人独自出现在公众场合引起的骚动而正是那些男性漫游者的注视,使得也想成为漫游者的女人变得无法不被关注。但是,假使我们如此引人注目,那我们又为何在城市的历史书写中丝毫不被提及?一切应取决于我们自己,按照我们认同的方式,将我们重新绘入城市的图景中。

直到19世纪晚期,在玛丽·巴什克采夫所属的阶级,女人们仍主要与家庭拴在一起。然而,中产阶级或下层社会的女人却有充分的理由走在街上,她们出门玩乐或打工,当售货员、慈善工作者、用人、裁缝、洗衣工,或从事其他各种行业。而且,她们也不单有实用性的因工外出。大卫·加里奥奇在研究18世纪的巴黎时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工人阶级女性的生活,他表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时的街道属于女人。在巴黎的集市里,她们经营着绝大多数摊位;甚至回到家中,她们也会成群坐在街旁。她们所做的事在两百年后被简·雅各布斯称作“街上的自然监控”:她们“总是留意着发生了什么事,并总是最先去调停争吵、制止正在打架的男人们。她们对过路人衣着与行为的评论本身就是一种社会管控的形式”。她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邻里街坊发生了些什么。

到19世纪晚期,所有社会阶级的女人都能在诸如伦敦、巴黎和纽约这样的城市里享用公共空间了。百货商店在19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兴起极大地促进了女性在公共场所出现的正常化。到了19世纪70年代,一些伦敦的导览上已经开始标注“在伦敦方便女士们一个人购物之余享用午餐的场所”。詹姆斯·蒂索在19世纪80年代的系列画作“十五幅巴黎女人的画像”中描绘了巴黎城里的女人做各种事情的场景。蒂索1885年的油画《女售货员》让观赏者们有身临其境之感:画中的女售货员高挑修长,身穿黑裙,衣着严谨,扶着门让它开着,要么在迎接顾客,要么在恭敬地向顾客道别;桌上凌乱地堆着绸缎,有根缎带掉在了地上。这幅画将公共场所的女人和集市里粗俗的营利气息联系在一起,也暗示着世风轻浮和私生活混乱——还有缎带掉落在其他更私密场所的地板上。

詹姆斯·蒂索作品《在阳光房》

19世纪90年代见证了“新女性”观念的到来,独立的新女性骑着自行车去她们喜欢的地方,女孩们在商店和办公室里工作,获得属于她们的独立。随着电影和其他休闲活动在20世纪早期变得流行起来,加上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大量女性进入劳动力市场,女性在街道上的存在便由此确定下来。不过,这也归功于安全的半公共空间的出现。在这些地方,诸如咖啡馆和茶室,女人们能够不受干扰地享受独处的时光。当然,这也同样归功于女卫生间——公共空间里最私密的场所——的兴起。另外,对女性在城市中的独立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有供未婚女子入住的物美价廉的公寓。通常来说,物美价廉的公寓是很难找的。就像琼·里斯小说里写的那样,许多女人住在破旧不堪的房子里,难以维持体面和尊严,她们的道德操行与她们的潦倒程度直接相关。居住的地方越是狼藉,女房东就越是苛刻,里斯笔下的都市单身女子就永远在和廉价旅馆的女老板们争执不休。

“漫游女子”眼中的城市空间

一个城市给予它地标的名字——尤其是街道的名字——折射出这个城市所秉承的价值观,而这些价值观随时间而变化。在努力世俗化(并大众化,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是这样)公共空间时,现代城市将曾用来纪念女先贤、皇室女子或神话中女神的街道重新命名,纪念世俗化、大众化的英雄:他们全部都是男性,有学者、科学家,还有革命家。然而,这所谓的“客观中立”却忽视了那些因缺少文化或性别优势而无法获得较高文化地位的女人,并把女性与过时的制度相提并论,将女性与“非公众、传统守旧、反现代”联系在一起。

而当有关女性的地标出现在公众场所(这并不常见,在爱丁堡,狗的雕像数目是女性雕像的两倍),女性往往被美化、被理想化,石像要么被铸成寓言故事中的人物,要么则是侍女。巴黎协和广场上的方尖碑坐落在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斩首的地方(被送上过断头台的还有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夏洛特·科黛、丹东、奥兰普·德·古热、罗伯斯庇尔、德穆兰,以及成千上万在历史中寂寂无名的人),它被一群代表着不同法国城市的女性雕像环绕着。詹姆斯·普拉迪耶创作的代表斯特拉斯堡的女性雕像,其原型据说是维克多·雨果的情人朱丽叶·德鲁埃或是古斯塔夫·福楼拜的情人路易丝·科莱。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把这座雕像单单视为斯特拉斯堡的寓言,而把它看作是所有著名作家或艺术家的情妇们的寓言。她们也书写、也绘画,却终生未能摆脱她们情人的阴影,纵使她们公然伫立在巴黎的正中央,已融入了这座曾被两个国家争夺的城市。

1916年,弗吉尼亚·伍尔夫在《泰晤士报文学增刊》上评论了E.V.卢卡斯的《重访伦敦》。在描写伦敦的过去与现在时,卢卡斯列出了一张伦敦纪念性建筑的目录,但他却独独遗漏了一个。于是伍尔夫问道:“为什么没有提到面朝着育婴堂大门的那个拿着水壶的女性雕像呢?”女人拿着水壶静静地跪在那儿,雕像就坐落在可伦儿童游乐园对面的路中一小块安全区,在一个现代式样的公用饮水机顶上,雕塑师是谁无人知晓。女人穿着一种宽松的外袍,卷发成圈地绕在颈边。她有时被称为“盛水人”,有时又被叫作“撒玛利亚妇人”,这是《圣经》里的一个女人,她与耶稣在井边交谈,并认出他是先知。

走在任何一个大城市的街道上,如果你稍加留心便会注意到,还有一种女性雕像悄然不动地伫立着。法国导演阿涅斯·瓦尔达在20世纪80年代拍摄了一部短片《女雕像物语》,在片中,她与她的摄影机一同在巴黎徜徉,找寻着雕像中的异类——女像柱。这些用来承重的石制女人,支撑着城市里那些伟大的建筑。这些女像柱遍布巴黎,两座或四座为一组,有时甚至更多,依照建筑的规模来确定。有时候这些像柱是男性,男像柱的名字源于阿特拉斯,希腊神话里双肩撑天的神。瓦尔达注意到,男像柱总是显得肌肉绷张,而女像柱都看着轻盈柔软、姿态优雅,似毫不费力。即便她们觉得建筑重得难以承受,当我们注视着她们时,也看不出分毫。

短片《女雕像物语》(1984)海报。

然而,在那时我们从来没有注意过她们。瓦尔达的短片以巴黎第三区一座庞大的女像柱结尾,这座像柱太大,相当于繁华的图尔比戈街上一座建筑三层楼的高度。瓦尔达问附近的人他们对这座女像柱的评价,可他们却从未注意到她伫立在那儿。就像作家罗伯特·穆齐尔指出的那样,纪念碑的一个特点就是不为人瞩目。“毫无疑问,它们被建起来供人瞻仰,”他写道,“甚至用来引起关注;然而,与此同时,仿佛有什么注入到了它们体内,使它们不被人关注。”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仍意识到了它们的存在。在她的书《纪念碑与少女》中,玛丽娜·沃纳猜测道:假如有人把波旁宫广场上的司法女神像(在此处,女人寓指法律)拆除了,我们在某种程度上都会察觉到有什么仿佛不见了,尽管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见了。我们比我们以为的要更熟悉身边的环境。

甚至是在如今,当我们认为漫游女子已经能在城市里自由行走的时候,她们依然在努力争取成为可见的存在。

一个更为政治化的波德莱尔式“漫游”的衍生物如今颇为盛行,它由“漂流”(dérive)的概念主导着。20世纪中期称自己为“情境主义者”(the Situationists)的一群激进诗人与艺术家发明了一个术语,叫作“心理地理学”(psychogeography)。在心理地理学中,漫游变成了漂移,冷静的观察变成了对战后城市化的批判。城市探寻者们用“漂移”来标记城市中的情感力场,以及建筑与地形如何共同勾勒出“心理地理轮廓”。

《古道》,[英] 罗伯特·麦克法伦著,王青松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12月。

随便怎么称呼他们吧,这些20世纪晚期的情境主义继承者也继承了波德莱尔对街上女子的狭隘观念。塞尔夫宣称——尽管带着些个人的失望——心理地理学是男人们的事业,由此确认了城市中的漫步者是一个充满男性特权的形象。塞尔夫甚至宣称心理地理学家们构成了一个“兄弟会”:“穿着戈尔特斯面料的外套的中年男子们,带着笔记本和照相机,脚踩靴子站在郊区的火车站台上,在布满青苔的公园里礼貌地请茶水亭的老板帮忙加水到热水瓶中,并询问着乡村巴士的终点站……当我们在城郊的废弃酿酒厂后踩过那些碎玻璃时,我们的前列腺感觉在胀大。”

的确,他的说法听起来与路易·于阿尔在1841年给“漫游者”下的定义并无太大不同:“好腿脚、好听力、好视力……要是我们成立个漫游者俱乐部,这些都是任何一个有资格加入俱乐部的法国人的基本身体条件。”这个城市里伟大的作家、伟大的心理地理学家、那些你能在周末的《观察家报》上读到的人,他们都是男人;在任何时候,你都会发现他们相互提及对方的作品,建立起了一套由男性漫游者作家主导的具象的准则规范,仿佛阳具成了必不可少的行走附肢,就如同拐杖一样。

女性漫游是出走,也是背离

要是我们不用细分性别——什么男步行者、女步行者,漫游的男人、漫游的女人——那样该多好、多么理想,可是这些有关行走的叙述总是再三忽略女人的体验。辛克莱承认,他崇拜的深度地形学作品使漫步者变成了一个非常英国式的形象,变成了自然主义者。然而,这种与世界互动的方式并不是特别吸引我。我喜欢已建成的环境,我喜爱城市。我不是爱它们的边缘、爱它们不像城市的地方;我爱的是城市本身,的核心,它们各式各样的城区、街区和街角。正是在城市的中心,女人们通过进入城市的内核、漫步在那些她们本不该去的地方,获得了自主的权利。走在那些其他人(男人)走过却不会被议论的地方,这是一种“伤风败俗”的大胆行为。如果你是女人,你无须穿着戈尔特斯面料的外套走过以示颠覆,只需要迈出你的房门就好。

在第一次尝试“女性漫游”近二十年之后,我仍生活在巴黎、漫步在巴黎。在这之前,我走过了纽约、威尼斯、东京和伦敦。或是因为工作,或是因为爱情,我曾暂居在这些城市。漫游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我为什么要行走?我行走是因为我热爱它。我喜欢它的节拍,走在路上,我的身影总是领先我一拍;我喜欢随心所欲地停下脚步,我喜欢背靠着建筑在日记本上记点儿什么,或读一封邮件,又或是发一条短信。在我做这些的时候,世界仿佛也停下了脚步。行走反倒让静止成为可能。

电影《迷失东京》(2003)剧照。

行走是在用你的双腿谱写地图,它帮你把城市拼接在一块儿,连接起那些原本分离着的邻区,它们有如彼此关联的不同星球,关系始终恒定却疏远。我喜欢看它们如何融为一体,我喜欢捕捉它们原本的边界。行走让我感到轻松自在,当我意识到自己对这座城市如此熟稔时,一种细微的喜悦便油然而生,这种熟稔来自我的漫游。穿梭在城市里的不同街区,有的街区我已经很熟悉,有的我已有一阵子没见到过,就仿佛是在熟悉一个曾在派对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有时候,行走是因为脑袋里装了事情,步行有助于我厘清头绪。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致知在躬行。

我行走,是因为它给予了——或还原了——一种“地方性”(placeness)的感知。地理学家段义孚说,当我们通过活动赋予一个空间意义,当我们将这个空间看作是能够感知、理解、体验的存在,那么这个空间就变成了地方。

我行走,是因为它莫名地像一种阅读。你秘密知晓了这些与你并无任何关联的生活与交谈,你能偷听到它们。有时是因为人群拥挤,有时则是因为谈话声音太大了,但它们总是陪在你身边,你并不感到孤单。你与所有的生者、逝者一起,并肩行走在城市之中。

自从开始寻觅漫游的女人,我便在世界各地辨认她们的身影。我看到她站在纽约的街角,穿过京都的门廊,在巴黎咖啡馆的桌旁啜饮咖啡,在威尼斯的桥下伫立,或在香港乘着渡轮。她要前去某个地方,或是从某个地方而来,她充满着游移不定的气息。她或许是作家,或许是艺术家,或许是秘书,或许是女佣;她或许失业,或许无法被雇用;她或许是个妻子,或许是个母亲,又或许她是自由身。累了的时候,她也许会坐上一辆大巴或者是火车;但大多数时间里,她一直在行走。她在街上漫游,发掘那些偏僻的角落、凝视着建筑的背面、穿过隐秘的庭院,以此来了解这座城市。我发觉她把城市当作她表演的舞台,抑或是她的藏身之所;她在城市中追名逐利,抑或在其中隐姓埋名;她在城市中反抗压迫、解放自我,抑或伸出援手帮助被压迫的人群;她在城市中宣告着她的独立,在城市中改变着世界,或被这个世界改变。

纪录片《寻找薇薇安·迈尔》(2013)剧照。

我感受到她们之间的关联。这些女人阅读彼此、相互学习,她们的阅读不断向外扩展,自成一个成熟的体系,拒绝被统一编录。我在这里描绘的画面,印证了漫游女子(the flaneuse)并不仅是一个女漫游者(a female flaneur),而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形象,这个形象完全凭她自身的力量激发出来。她外出游历,向她不该去的地方跋涉;她迫使我们正视“家”和“归属”这样的词是如何被用来反对女性的。她是这样坚定又机敏的独立个体,敏锐地应和着城市的创造潜力,以及一次美妙漫游释放出来的可能性。

每当我们背离了为我们铺设好的路时,漫游的女子就这么存在了。我们匆匆离去,前往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

原作者 | [法]劳伦·埃尔金

摘编 | 青青子

编辑 | 走走 申婵

导语校对 | 赵琳

羊了个羊的出圈逻辑

文|阿至

编辑|王小坤

9月14日,小程序游戏《羊了个羊》登上微博热搜榜首,相关话题单日阅读量超10亿。截至周四,微博热搜榜中与该小游戏相关的话题词超过10个。

除了微信指数、百度搜索指数热度飙升,据微信小程序数据显示,已有超100 万人玩过了这款游戏。

《羊了个羊》微信指数

这样一个画风卡通、玩法操作简单的小程序游戏如何迅速成为爆款?背后利用了哪些营销传播的方法?出圈之后又面临哪些问题?

从《合成大西瓜》到《羊了个羊》,如何围绕用户心理做爆款传播案例?

上一个在大众层面掀起如此大讨论的小程序游戏可能还是《合成大西瓜》。

同为休闲小游戏,《羊了个羊》的玩法也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多层连连看(三消类玩法的鼻祖),凑齐三张相同牌即可消除,因存在上下层遮挡,下方卡槽被填满则游戏失败,玩家可通过看广告视频、好友分享等方式获得道具奖励。

游戏截图

相比古早的连连看类产品,基于小程序生态内传播的《羊了个羊》融合了「三消 闯关 对抗排名 社交」等多种要素,这也几乎是近两年爆款案例传播公式的基础条件。

先从产品本身来看,三消类游戏有几个明显特点:玩法简单、极易上手,受众群体非常广泛;消除带来的正反馈是即时性的,愉悦感强易上瘾,也是典型的kill time类产品;即玩即走(部分产品甚至不需要注册账号),越来越依托微信小程序一类更易获取和触及的渠道而不是应用商店下载,简少游戏负担。

社交裂变(社群传播)和社媒舆情发酵让《羊了个羊》迅速出圈。

不过,游戏产业分析师张书乐对品牌主理人表示,「通过社交媒体传播来获得游戏道具的设定是许多小游戏的既有套路,并非关键,成为现象级爆款更多是围绕用户游戏心理做了有效的设定,包括地域设定、难度设定和残局设定。」

第一是地域设定。除了过往玩法机制中都会用到的竞争排名,《羊了个羊》还强调省份地域性和集体荣誉感,易形成社交游戏体验(不通过游戏社交,而是通过社交应用探讨共同话题),这种短时间内的虚拟荣誉感会刺激玩家的奋斗欲。

第二是难度设定。一方面是最初官方传播中就强调0.1%的通关率,制造传播噱头;再从第一关(新手体验)到第二关地狱难度的反差对比,制造挫折感,激发讨论和重复尝试。

第三是残局设定。即「全盘可以看到,却始终无法过关」,这会进一步激发强烈的胜负欲。有点类似早年街头象棋残局的「骗局」,过路行人容易被「可以三两步轻松赢的表象吸引下场,结果却被反杀」。

爆款小程序游戏的出圈逻辑基本相似,都是通过利用以上种种游戏化的机制和用户心理,不停地刺激用户反复尝试和讨论,再叠加道具获取机制的设定,借助移动生态和社交平台的特点进行裂变,形成滚雪球式的拉新和传播。

背后研发团队仅3人,广告是主要变现方式

爆款小游戏横空出世,背后团队是谁?

根据天眼查公开信息显示,《羊了个羊》项目的关联公司为北京简游科技,该公司成立于2021年1月,法人代表为张佳旭,持股比例为85.5%。简游科技今年6月拿到了雷霆股份的天使轮融资,交易金额未披露,后者持股比例为10%。还有一个股东为北京乐闪科技,持股比例为4.4%。

信息来自天眼查官网

根据股权穿透显示,简游科技第二大股东厦门雷霆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大股东是厦门雷霆互动网络有限公司,持股比例60%,该公司为吉比特(A股主板上市游戏公司,旗下研运《问道》《摩尔庄园》等多款热门产品)100%持股的全资子公司。

吉比特也在投资者互动平台回复中表示,其间接持有北京简游科技有限公司10%的股权。

尽管有重量级游戏公司参股,但具体到《羊了个羊》项目本身,其研发团队规模并不大。据小犀财经报道,张佳旭在接受其采访中表示,「整个小游戏的研发团队只有3个人,总共开发了3个月,进行版本更迭。」随着新玩家的不断涌入,《羊了个羊》的服务器数次宕机,其官博也曾借热度发文称要招聘后端开发人员。

事实上,小团队制作是近两年小程序游戏的普遍标配,而这类产品的主要生存逻辑都是广告变现,只是变现方式不同。张书乐对品牌主理人表示,除了常规的广告点击,一些小程序游戏还可以为客户端手游进行试玩展示和导流,比如《权力的游戏》手游上线前,就曾在小程序中推出过「塔防 融合」的IP小游戏,为手游造势。

具体到《羊了个羊》的游玩体验来看,该产品目前暂未获得版号,即不能通过内购变现,收入主要依靠广告:玩家在闯关中失败,可通过观看广告获得道具,游戏难度极高意味着玩家会频繁失败,观看广告次数也会直线攀升。据大V毕导THU估算,按一局使用3个道具估算,玩50盘游戏大概要看75分钟的广告。

尽管游戏团队并未披露其收入相关数据,不过从产品热度和广告展示频次来看,做成一个爆款小程序游戏显然回报极高。

爆款有公式,但还是很难复制

这样一个主要依靠营销和社交裂变的小程序游戏,单从产品机制设计和传播操作层面来看,其爆款「公式」似乎不难总结。

即玩法基础为三消,简化操作但要有强即时反馈;规则设计上强调随机性、排名和重复可玩性;最好借助小程序等轻量化渠道进行冷启动上线,并借助社群等私域场进行传播裂变,最后策划/助推一些社媒层面的话题发酵。

公式有了,但品牌主理人认为这类所谓的爆款小游戏很难被复制,产品换皮很容易,但传播路径和能达成的效果很难复制。

从早些年微信力推小程序时出现的《跳一跳》,到2021年初的《合成大西瓜》,再到近期的《羊了个羊》,他们既有共通特性,又有各自不同的玩法特点,但并没有相似产品能够再出圈。

资深游戏从业者、摩西科技CEO朱健瑞对品牌主理人表示,「这类爆款不可复制。游戏就是因为不可复制,才会出现惊喜和经典玩法。有很多方法论能提高爆款利率,但也很有限,(游戏研发)对人的要求太高了。」

张书乐也提到,近年来游戏的主要发展方向是重度化和精品化,单个手游中的玩法体验丰富,小游戏自身轻量级和玩法单一的状态也决定了其爆火的偶然性、不可复制性和短命。这才使得小程序游戏一直不被游戏厂商看重,更多出自些小规模的游戏工作室或者几个程序员的尝试。

除了难以复制,这类爆款小程序游戏其实也面临一些问题。

一是产品「短命」,热度通常转瞬即逝。回顾过往一些爆款小游戏,目前几乎都已销声匿迹。

没有了话题讨论和热度,就意味着日活和使用时长也会迅速跌落,单一的广告变现模式就是建立在注意力经济的基础之上,注意力没了,产品的生命周期也就到头了。复制同样的玩法和传播再造新游戏,以维系热度,这一点我们在前文已经讨论过其难以实现。

二是建立在营销或者买量层面成功的产品,也易受到质疑。伴随《羊了个羊》出圈一同而来的,也有其产品抄袭《3 Tiles》的争议。

不过《羊了个羊》团队和创始人都否认了上述争议。张佳旭在接受小犀财经时表示,「多层连连看的游戏机制都是相似的,《羊了个羊》不存在抄袭问题,不排除有其他游戏公司来蹭热度的嫌疑。」

坦白来讲,更广泛的玩家群体可能并不在意某一类玩法的鼻祖是谁、继承者又是谁,是否涉嫌抄袭都不会影响《羊了个羊》们的热度。只不过这种对新产品的宽容和痴迷,也代表着用户缺乏忠诚度、不在乎所谓的IP或者品牌,这可能是小程序游戏们爆款也短命的症结所在。

黄金眼分享20年前看过的小说作者是谁都忘记了15

150章 海阔天空

快到午饭时间,梁晃林正准备和唐翰一起去赴宴的时候,又有人敲门进来。

原来又是一个填错标书的会员,梁晃林当即朝唐翰苦笑了起来,“看来中午这顿饭又只好自行解决了,本来还想和香港珠宝协会代表团团长好好聚聚的呢!”

“没事,梁会长先忙,投标出了问题还是及早解决好,要不,不只影响心情,也会影响后面的投标。以后有机会再和杨总裁相聚好了!”唐翰倒很理解他的苦衷,这点他也是感同身受。

梁晃林一脸的愧疚,“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待会再和杨总裁联系一下,看看今天或者明后天晚上大家一起聚聚,到时候再通知你好了。”

唐翰点了点头,留下酒店房间号码以及电话号码之后,便以不耽误他办公退了出去。

下午继续开标,遇见陆向东两人的时候,唐翰也就略略说明了一下情况,意料之中,两人都说他耍大款怎么把所有的资金独力承担,唐翰却一笑了之。

由于昨天投标的时候,唐翰扩大了数量也提高了价格,因此投中暗标的几率也大大地增加,五分暗标倒中了三份,包括一份他下重标的绿紫翡三彩的翡翠。

看中的几块翡翠弄到手之后,后面继续填标书的时候,唐翰所出的价格也往下降了一些。他还是得考虑一下欣月珠宝的实际销售能力,积压太多的资金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来,唐翰的主要任务也落在了考察其他人的投标情况上,细细留心过其他赌石大师的中标情况,其中他自己投过的几份标的都是被他们给抢去了。

公盘上好料并不多,而且大部分又都集中在后面的明标上,暗标数量虽多,普通的货色却占了绝大多数。暗标中表现稍好的毛料就成了众人争夺的目标。

柳毅锋和陆向东两人还是乐此不疲地参与进投标之中,经过一下午的探讨与学习之后,他们也对心仪的玉石出价。

第二天最后一轮暗标开出来的时候,价格依旧在继续往上攀升,很多商人想要告别“处男”之身,价格自然而来就上去了。

前两天有了收获的三个人这天中标的数目都不多。现在柳陆两人的目标也就集中在后面的明标里看好的毛料上。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这次公盘的暗标全部开完,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尽管第二天将是更加残酷和激烈的明标争夺。

好歹不用再费心思提前下标,几个人也就清闲下来,陆向东也就提议到仰光四处去转转,尽管他们已经来仰光很多次了,可成天来回于酒店会场,都没时间透口气,是人都会烦腻的。

唐翰很想跟他们一起去市区转转看看风景。但想起梁会长传过来的消息,只得颇为遗憾地推辞掉了他们的提议。

当晚金固公司宴请平洲玉器协会的理事及重量级玉石买家。估计是想给众多买家吃下定心丸,好让大家放心竞标。

柳陆两人虽然结识的人不少。但由于两人天性散漫,更喜游山玩水,更不愿在协会担任什么职务。金固公司的邀请名单自然没他们,听唐翰一说,两个人也不勉强,留下唐翰,两人结伴逛仰光。

唐翰则独身一人回酒店,晚上的宴会就在喜多娜酒店举行。

休息一下。洗去满身疲倦之后,看看还有时间。唐翰就整理了一下资料,没过目不忘的头脑,唐翰就依靠他的烂笔头,将此行收获通通都记录下来。

缅甸时间傍晚六点多,唐翰正自整理白天收集的这些算是竞争对手的资料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缅甸和北京时间有一个半小时的时差,这个时候碧海已经是晚上,想来她们也该休息了。

拎起电话,果然秦月这个小丫头用手机打过来的,酒店房间里有电话,每天晚上和唐翰通话也成了她必修的功课。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秦月娇滴滴地声音响了起来。

“还早着呢!这边开标还需要好几天。”唐翰还在想该如何对她们说去瓦城的事情,估计又会惹得两人抱怨上好几天的。

“开完标就回来吗?公司接下来的设计差不多都设计好了,就等着哥哥去进些钻石回来呢!”秦月一门心思想让唐翰早点赚回来,就算是翡翠,很多客户都指定要用钻石镶嵌的。

唐翰脑袋晕了起来,事情还真多,“我这边抽不开身,小月你不是学过吗?你去就好啊!”

“我可以不去上学吗?”秦月问道。

“那怎么行!是哥哥糊涂了,小月是该以学习为重的,这些事情就不要过多参与。我让欣姐多招聘几个钻石鉴定专家就好,这些事情我会亲自跟她说的。”唐翰这才明白这个小丫头的企图,既然知道,他就不会上她的当,这精灵的小丫头实际上就是不愿上学。

秦月却没理会他,娇声说道,“可是过不了多久就要用呢!有几个客户都说是过两个星期就要拿货的。”

“这样啊!”唐翰在心底算了下时间,这边五百多份名表起码还得弄个四五天,加上去瓦城一趟,没有半个月是肯定不行的,要他赶回去很不现实,难道真要丢弃这些客户?

“还有,我们要不要同时推广红宝石和蓝宝石呢!这次缅甸公盘有宝石的吧,小月也很想过来看看的,可哥哥,哼……”秦没给他多少喘息的机会,直接当他默认了这个事实,她在学校呆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她最讨厌的唐翰,为了甩开她,故意把缅甸说得那么恐怖,其实缅甸民风淳朴,人们心地善良,治安条件比国内都要好,唐翰随身还带着一万美金呢!

“东方人对红宝石的喜爱程度远远及不上欧洲,红宝石就暂且缓一缓吧!这方面我们都没什么知识,还是谨慎一点为好,先把翡翠这块做好再说。”唐翰对目前红蓝宝石的市场并不太看好,在传统文化的影响下,宝石的推行力度比深入人心的翡翠要困难得多。

还有一点就是上等红蓝宝石原料太少,不是色彩不够艳丽,就是宝石内部瑕疵如黑斑比较多,宝石的切工和处理技术倒是不用担心,只是过犹不及,百分之九十九的宝石都是经过热处理的。这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经过这一处理固然好,可也从此失去宝石的天然性。

尽管还十分挂念那条璀璨无比的红宝石项链,从此喜欢上散发着高贵气息的红宝石,秦月却出奇地没有反对,只轻声说了句,“哥哥说了算!”

“这是你说的啊!那你可要听话乖乖上学!”唐翰猛然想到这小丫头的诡计,她这样的年龄果然是最叛逆的阶段。

“嗯,那小月看书去了,哥哥也好好休息!”秦月很是乖巧地挂了电话。

唐翰摇了摇头,他才不相信这小丫头这么听话,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省心呢!

看看还有时间,唐翰就拨通了叶欣的手机,想要考证秦月话语里的真实性。

叶欣接了电话,痴缠一阵互诉相思之情后。这才说到了正题上。

“珠宝展上预定的客户确实有这样的要求,小月也在尽心地做事,说她任性也罢!可你不在,谁能管得住她啊!”叶欣如是说道,欣月珠宝这边事情又比较多,培训员工装修店铺很多事情都需要她亲自出面处理,她也没那么多精力照顾她的一举一动。

“可你们也不能纵容她啊!”唐翰苦笑道。

“你还说呢!不都是给你给宠坏了的。要不……她要是真不愿意去念书的话,就让她自己走自己选择的路吧!看她的样子应该早就把学校的那些东西给学完了。公司地很多设计都是她完成的,招聘进来的这些大学生还得再培训一段时间才能达到要求,鉴定师就更难找了。”叶欣话语里颇有些无奈的味道,世人都埋怨没公司赏识,可公司也有自己的无奈,尤其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才的时候。

“这个……你先帮忙看好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吧!”唐翰其实一直都在摇摆,秦月这样的天才美少女本不该走寻常的路子,可他又担心她的心理和身体成长速度太不成比例,所以才会让她去学校念书。

叶欣其实很早就想问他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和柳老师他们可能要去瓦城那边一趟,估计会在半个月之后吧!”

“要去这么久?那我可拿她没什么办法!”和秦月一样,叶欣也非常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我们都说好了的,要不我让卓爷爷劝劝好了。”唐翰一走,还真没人治得住这个小丫头,她要是不去上学。估计谁也拿她没办法。

“卓爷爷现在同样很忙,再说了。你认为小月会听他的话吗?”叶欣反问道,她可不愿意让唐翰落得个背信弃义的罪名。只好努力为秦月争取自由。

“就没别的办法了?”唐翰也在心底问着自己。

“有啊,可是……”叶欣却没把话给说明白,只要他一回去,保管这小丫头乖乖地听话,可这话一说出来,又可能引起唐翰的误会。

唐翰细细思量了一番,他确实也管不住她那么多,以后的路还得她自己去走。

更何况这小丫头很懂事也很早熟。应该知道她选择的是一条怎样道路,“算了。让她自己去吧!欣姐就帮我好好照顾她,只要她不出事就好。”

“这点我还是可以办到的!”叶欣顿时轻笑了起来。

这一刻,唐翰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两个串通好了地,欣月珠宝亟需设计鉴定方面的人才,秦月无疑就是一个最好地人选,叶欣如果单纯从公司利益考虑的话,自然希望秦月能回帮她的忙。

当他听到电话那边秦月兴奋的声音的时候,唐翰就更肯定了这个事实,不过只要她们能好好相处,秦月这个小家伙不会出什么意外,他就该烧高香了。

如他所料想的一样,秦月伸手要过电话去,甜甜地说了好几声谢谢哥哥,就差没飞过去给他拥抱了。

虽然唐翰要很久才能回去,可秦月却有了自己的自由,再不用去枯燥的学校,她去学校还是偷偷摸摸作画,更何况,唐翰决定了地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地。

秦月开心不已,从此海阔天空,有了自己大展身手的空间,可以畅游在珠宝的海洋里,做做设计,做做鉴定,她曾在宝玉石协会下面的鉴定所从事过一段时间的珠宝玉石,更多的是钻石的鉴定,这次公司进钻石的话就不用假借他人之手。

这次她和叶欣合作得非常愉快,叶欣一直在为公司的人才的匮乏焦头烂额,秦月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无疑弥补了公司在这方面的缺陷。从此以后,她就可以集中精力完善公司的制度,制定并逐步实施她那完美的对外扩张计划。

喜多娜大酒店二楼。

换了一身衣装的唐翰准时赴宴,金固公司和平州玉器协会历来关系就不错,杨钏钰总裁更是协会名誉会长,以前也多次有设宴款待接风的习惯。

服务员领着唐翰到了VIP雅间,这让唐翰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是为他投出的那两千万的暗标,还是因为透露出了有竞拍那块国宝级翡翠的意向。

更让他更吃惊的是在他进雅间之后,他所面对的那些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

151章 把酒言欢

唐翰一进屋,数道锐利的眼光就齐刷刷地盯了过来,这更让他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好在来之前,他心中也有个底,所以,即便有些吃惊,面色却依旧平静。放眼望去,在座的像他这般年纪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很多人唐翰都认识,如马崇德、张林生等业界名流,还有几个是揭阳的毛料大老板。

唐翰还没来得及细细看清这些翡翠界的精英大佬的时候,协会会长梁晃林就先行把他介绍给了缅甸最大的翡翠毛料开采公司之一的金固公司的总裁,华人杨钏钰以及他的夫人。

毫无疑问,杨钏钰也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这点唐翰从他公司的规模就可以看出来,虽然金固公司的翡翠毛料算不得太好,其他如福记、宏邦等公司的翡翠毛料更加优胜,但金固公司和平洲玉器协会的关系更好。平洲比不得揭阳,揭阳基本都是高档货胜在翡翠材质和精湛的手艺,平洲则主营毛料和成批制作手镯,对中低档的毛料需求量比较大。

这回金固公司挖出了一块国宝级毛料,这方面的功夫更是做到家了,对这些潜在的大买家的态度也非常好,即便是唐翰这样的潜力选手,也列入了他的VIP名单之中。

听梁晃林这一介绍,杨钏钰立刻起身,说的也是普通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如今得见唐先生的风采,果然名不虚传啊!”

“杨总裁过奖了!我刚入行,很多规矩都不懂,以后还得仰仗各位业界前辈多多提携。”唐翰倒是非常谦虚地回答道,完全不似很多生意做得非常大的商人们那般趾高气昂,况且,他才不想被众多行家围攻。

一番客套介绍之后,唐翰也在梁晃林身边坐了下来,旁边是几个他曾光顾过的揭阳毛料大老板。

此刻的他也真真切切感受到这气氛,与会众人,都可算是业界顶尖人物,随便报出一个名号来,都是一方英豪。

唐翰的名字也是在出高价抢回那块众多老行家看好,但各自心中却依旧悬疑不决,因此不敢下狠心赌的那块全赌带癣毛料的时候为众人所知。然而,大部分人都是只知其名,不知其人。如今得见真容,几个当时和唐翰碰过面的大佬心中顿时有了印象。

本来这一闹,各人对唐翰的看法不尽相同,这些大佬也是一样。

唐翰小声和旁边有过一面之缘的揭阳毛料大老板林华聊天的时候,陆续有人进来,这次来也是顶尖人物,有台湾的周纬,七彩云南的任怀灿等重量级人物。

折腾了不少时间之后,人总算到齐了,主人杨钏钰率先举杯站了起来,先讲了一通冠冕堂皇,说什么谢谢众人的支持,举办这个宴会一起交流之类的话语。

唐翰心底清楚得很,如果要他们讲各自的赌石经验,那肯定是非常不现实的,除非有一天不再有赌石这个行业。

最后,杨钏钰终于点到了正题,“明天就开始争夺,在此,我先祝各位能选中喜爱的翡翠。我也郑重向在座各位保证,只要大家投中的是我们金固公司的货,我保证一定能安全运出缅甸去,所以,请大家放心投标。”

“杨总裁说的是那块国宝级翡翠吧!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常规手段肯定出不去的。”来自揭阳的黄老板问道。

“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这块翡翠能不能运出缅甸去,大家只管放心出价就好,到最后我们公司都会拦标的,最后以合法的名义运出缅甸。至于其中的公正性,我敢拿我们的公司的名誉担保。”杨钏钰解释道,他说得比较简明,但大家都明白,为合法离开缅甸,这是最安全的方法。

“要是有人中标的话,是先付款还是怎样?”黄老板继续问道,其实商人们最担心的是这点。

“还是老规矩,先付最后竞标价的百分之十,我们再负责运输及清关。”杨钰回答道。

“如果清关不成功,这钱能退吧!”

“不可能不成功的!到时候大家会再聚会的,我们可以先把合同拟定好,我们公司也不会为此损害自己的名誉。真那样的话,大家就都不敢和我们公司做生意了对吧!”杨钏钰笑着说道。

“有杨总裁这句话,我们就放心多了。”当即,很多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来缅甸的外地商人最怕的就是和缅甸政府打交道。

杨钏钰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唐翰也没认真听了,无非是些客套之词,只要他有这样的保证就好,到时候就

可以公平竞争。

也可以说,在座众人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杨钏钰肯定是把所有的潜在客户都集中了起来,瞧眼前这些人,无一不是身家厚实之辈。

台湾香港的翡翠商人就不说,他们经营翡翠多年,这些成本应该还是拿得出来的;国内顶尖的企业如七彩云南、通灵,买这样一块翡翠回去也是小事一桩;就是揭阳的几个大老板都有足够的实力吃下这样一块全身是翠肉的翡翠毛料。

但买回去后,各人的用途却不尽相同,如果落在揭阳几个人手中,估计迟早难逃被腰斩的命运;在几个大企业的手里话则很难说,他们可能会为了名誉而刀下留情,也有可能为资金周转不灵而下刀,上亿的资金闲置,估计很多企业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筹交错间,这些业界顶尖人物也相互试探着各自的底线,唐翰则保持着个人的原则,多听少说,非得要到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开口,他还不习惯出风头。至于别人怎么样看他,他是没办法把握的,尽量低调一点总是没错的。

尽管如此,唐翰这个新面孔依旧格外引人注目,不断有人向他问问题,比如怎么看这块国宝级翡翠,当然他们都问得很委婉。

“这块翡翠全身松花和蟒带,甚至可以看见玉肉,价值确实不菲。这样的表现切开了实在可惜,看得出来,杨总裁也非常明白这点。”当大家谈及对这块国宝级翡翠的看法时,唐翰笑着回应道。

杨钏钰点了点头,像他们这种做毛料生意的人,本也是想着尽量将利润最大化的,切开或者开窗都是增加利润最好的方法,卖明料更赚。

但遇上这样一块极品毛料,任谁都有些怜惜之情,不愿轻易毁坏这算得上是上苍杰作的翡翠。而且,作为毛料的主人,他也非常担心切开来会变种,那样一来价值就大打折扣,也会遭人非议。

“唐先生你看这块翡翠能值多少呢!”杨钏钰笑容满面的时候,随即又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唐翰。

众人的眼光又齐刷刷地盯了过来,看唐翰如何作答,这时候,他们买家都是站在统一阵线上的人,尽管大家都非常清楚这块翡翠的价值如何。

刚刚杨钏钰也说了,无论如何,到最后金固公司肯定都会拦标的,如果估价过高的话,到时候金固公司真的拦标,谁都不给就惨了。说穿了,还是得看杨钏钰的心理价位如何,只要他一个不乐意,这笔买卖就算告吹。

“以我个人愚见的话,至少得八九千万才算合理,不知众位前辈的意见如何?”骤然间被他问到这个问题,唐翰没慌神却打起了太极。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他都无法从这些老狐狸那里获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会掩饰自己,说到底,最后还得拼实力。

把问题抛给这些老行家只好,众人的意见也惊人的一致,这块翡翠毛料至少得在一亿人民币左右浮动,唐翰也在暗想还好不是上亿欧元,要不这就真的是天价了。

这一来,只乐坏了杨钏钰夫妇二人,这块翡翠毛料价格越高,对他们公司而言,所得的利润就更多。

最后,当谈及翡翠业的前景的时候,这些老行家战略规划家们才没了过去的谨慎,放开胸怀侃侃而谈。

几乎所有人都一致看好翡翠业的前景,目前强劲的销售势头也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翡翠在东方还会持续升温。

“而且,随着消费水平的提高,高档翡翠的需要也会越来越强劲。”代表中高端商品市场的七彩云南总裁如是说道。

高档行货的主要集中营揭阳的商人非常赞同这样的说法,高档翡翠越放越会升值,正所谓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也是他们每天开店时间少,却依旧悠哉悠哉地享受生活的原因。

相比而言,做商场的一方则尽力竭力地开拓市场,弘扬翡翠文化,这又让他们多少有些看不起做行货这些家伙。

唐翰看他们的意思就差没打这块国宝级翡翠的主意了,真把它给切开来的话,翡翠市场又该继续升温。

最后众人把酒言欢,待唐翰在酒宴散后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又一个下马威

竞投大厅正中,本可好好休息的唐翰却依然亲临现场。

在国内的公盘基本都是暗标,缅甸政府为获得更大的收益,对精品翡翠毛料采取了明标的形式,曾有买家建议全部以暗标既方便又快捷,却被缅甸政府温和地拒绝了。

柳毅锋和陆向东虽然也有投中几份暗标,可距离此行的目标相差还很远,高色种好的翡翠还得在明标阶段争夺。所以,即便只有很少的机会,他们也想试验一下能否以低价拍到心仪的翡翠。

唐翰则不一样,一来经济实力有限,他还要集中精力对付最后的国宝级翡翠;二来,这些明标里虽然也有几块非常精品的翡翠,但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拼的就是身后的财力。

相比而言,唐翰更喜欢那种全赌价格又低的翡翠,非但便宜,很多的质量也比这些切开的翡翠毛料强上许多。

唐翰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明标,为求知己知彼,他也想为最后的投标积累经验,如果能认出这些大佬们,以及他们的小号就更好。从宴会的一席话,他也清楚,大家都看好翡翠市场,竞争也会越来越激烈,而且首先会从源头,即毛料的竞争开始。

他想弄清对手的情况,要不到时候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唐翰也很清楚,很多大佬都会让朋友帮忙下标,这样一来事情就更为复杂,只祈祷最后的时候他们不上马甲。

其实也看得出来,前面中暗标的大佬的名字很少,照理说应该不至于这样的低的概率才对,这就更肯定了他们穿小号用马甲的事实。

听柳毅锋和陆向东讨论的时候,唐翰也回想起来,这第一份明标是两百多公斤,切成两块的翡翠毛料。当初他并不看好这份毛料,种水虽然好,切开出来有绿带也可能向里面延伸,但其中的赌性却非常大。

但就是这样的毛料,底价就标得特别高,十五万欧元。

“阿翰你要投明标不?透露一下,我们可不要打架才好,我可不敢跟你比的。”柳毅锋笑着问道,他对这样的可以出手镯的料子比较感兴趣,这也是一份明星级的翡翠毛料。

“暂时还没那想法。再说了,这明标虽然看不见价格,但还是能看清竞标者的名字吗?”唐翰笑着回应道。

“那就最好不过了,那我就先投一标试试看,这是一份标准的可以出手镯的料,要是赌得好的话,一支手镯起码一半都是绿。”柳毅锋开始计算了起来。

“算了吧老柳!你抢得过那些疯子?”陆向东可不看好他此举的行动。

“这第一标很难说啊!反正我只出自己那点价,别人价格高过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柳毅锋笑着回答道,嘴上说得也很轻巧,“反正投标又不另外花钱,顶多就是拍不到。”

陆向东懒懒地说道,“我是没兴趣参与这样的游戏,像这类毛料,抢的人肯定很多的,还不如上民间去搜罗。”

“这公盘很多毛料也都是来自明间啊!”柳毅锋笑笑,随后拿笔填写了标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希望固然很渺茫,但要是以合理的价格投中了,那也非常不错。

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商量的时候,明标就开始了。

时间一到,一个身材结实,面色有些黝黑的工作人员就在主席台上,大声地吆喝这次明标的号码,并简单说明了一下注意事项等等,让有志于此的买家上前投标。

工作人员话音刚落,就有四五个人率先围了上去,随后又有很多买家蠢蠢欲动,标书如雪片般递了上去。

“我说得没错吧!这么多人投标!”陆向东笑着说道,但神情中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快感。

柳毅锋望了两人一眼,拿着写好的标书犹豫了一下,投还是不投?这还真是个问题,好毛料受人追捧,价格自然而然就高了上去。他原本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这第一个明标,人们不会太狂热。

最后,柳毅锋还是一狠心,大踏步上前,将标书递了上去。

工作人员收集好标书之后,立刻现场检查并做记录,并把竞标人的名字打在屏幕上。这样既买家自己查询,又给其他买家压力,只是每个人的竞标价格并没有显示出来。

柳毅锋投完就回座位等消息,那大嗓门的工作人员还在大声吆喝,“还有没有人投标,请抓紧最后的机会。”

“老柳,情形有些不妙啊!有几个揭阳的大佬都在投这份标,虽然他们用的都是小号。”一直关注屏幕竞标人的

这时候在屏幕上发现了状况,对人家经常用的小号,清楚。

唐翰听他这一说,也就更明白这战斗的激烈,什么计谋都用上,匿名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尤其是那些被视为业界至尊的人。

柳毅锋闻言色变,仔细看了一下屏幕显示的人名之后,狠咬牙关,再次填写了一份标书。

坐在他旁边的唐翰也看得分明,八十万欧元,这是柳毅锋所能承受的最高价格。他得考虑其中的风险,如果绿带渗入的程度不深的话,他也不至于赔得太多。

唐翰不投这份标,觉得看看也无所谓,柳毅锋也不避嫌,径直画鸭蛋。

“老柳,还要再上啊!”陆向东轻呼道。

这明标和暗标不一样,暗标只能投一次。这明标投了一次,投低了的话,还可以继续追加投标,而且以每个人投标中最高价格的为准。

“我也豁出去了!”柳毅锋咬牙回答道,填写完毕,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错误。

然后,柳毅锋就拿着标书步履艰难地朝台上挪动,悲壮得有如荆轲刺秦王一般,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味道。

唐翰望着他前行的背影,觉得这样的竞争真是残酷,谁也不明白别人会出什么价,如果一心想要这份玉石的话,只好把自己心中的最高价拿出来,而且,还不能保证一定能中标。

与柳毅锋同时上前的投标还有另外几个人,唐翰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自己投标,还是帮人家投标的。不过,他注意到其中两个人已经是第三次上前投递标书了,不用想也知道,价格一次比一次高。

柳毅锋投标回来的时候,脸色变得十分凝重,“看来我的确猜错了,这样的毛料确实是众人争夺的对象,不过,下份我看中的毛料还是会投标的。”

唐翰忙出言安慰道,“柳老师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你出的就是最高价呢!”

“我刚刚去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有个家伙是帮台湾一个大佬投标的。我以前也有听闻,那林姓的大佬看上的毛料出价都比较高。”柳毅锋顿时苦笑起来。

唐翰也就趁机让柳毅锋将那人给指了出来,并用心记了下来,将马甲认清楚之后,以后办事也会方便些。

“不投了就安心等结果,先喝口茶再说吧!”陆向东也宽慰着这位老友。

缅甸人喜欢喝茶,每天喝上三五次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即便谈正事,他们也喜欢在此之前先喝上一口茶。入乡随俗,几个人也在忙碌中,尽情地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到最后,工作人员在台上连呼好几遍,问还有没有人要再投。直到确信没人要再投标之后,这份暗标花落谁家才正式揭晓。

因自己投标而紧张不已的柳毅锋暂且不提,连仿佛事不关己的唐翰也屏住了呼吸。

谁都想看看这第一次的明标是不是也如暗标一样,一出来就开出个非常高的价格。

在众人翘首以盼,紧张神秘的气氛中,答案最终揭晓。

中标人,吴旭,一百六十万欧元。

周围一片惊诧声中,柳毅锋睁大了眼睛,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些人真的不怕这其中的巨大风险,居然出到了一千六百万。

“吴旭是谁?是不是那台湾商人的朋友?这一来又是一个下马威,往后的价格估计又会往上涨了。”唐翰叹惜不已,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台湾那林姓商人的身上。

“应该是吧!我倒是很好奇,出这么高的价格,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赚钱!这大会主办方也是费尽心思想要调动气氛啊!”陆向东接嘴道。

“愿赌服输,也许人家是真正看好这份毛料的表现呢!”柳毅锋的潇洒明显非常无奈。

对这份毛料,唐翰当初也只略略瞟了一眼,更没想到过要去透视,但他却知道这里面的赌性还是非常大的。虽然有古语说是宁买一线,不赌一片。可这绿线能带来多少的绿?反正他是喜欢满绿的翡翠。

第一份明标开完,紧接着又开下一份明标,由于每次只能开一份标,因此不只是气氛,所需花费的时间也十分紧张。

这次公盘,一共有五百多份明标,像这第一次明标投标的人比较多,统计起来比较慢,足足花了十五分钟,手脚不利索的话,估计在预计的时间内就无法将所有的明标开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异国风情

开标继续,唐翰却没多少事情做,只眼睁睁看那些热门毛料的价格节节攀升。

当然,这其中也有很多冷门毛料,如那份颜色太过妖气水种却不怎么好的毛料,柳毅锋和陆向东说起来的时候还在啧啧惊叹,真是疯了,连这样的毛料都敢拿出来投明标。

本来最初只有一个人投标,可到后面,货主邀集了一批朋友凑热闹,造成很热闹的假象,让不明就里的人跟着凑热闹。

最后这份毛料居然以八万欧元的价格出手,这让几个人大跌眼镜。

由于那份国宝级翡翠作为压轴戏,在最后才会投明标,还得等上好几天的时间,唐翰闲着无事,也跟着投了几份表现上佳的明标,可惜以他所出的保守价格无一中标。

唐翰也不想和这些疯子去抢,他后面干脆打算不去会场,柳毅锋和陆向东倒还有几份心仪的翡翠,照旧结伴去会场。

听秦月说起红宝石的事情,加上前一次去的时候时间不多,柳陆两人对红宝石和蓝宝石又不怎么感兴趣,唐翰也没能好好看看这些宝石。这次有了时间,唐翰就想着再去见识一下,说不定还能学点有用的知识。

于是,第二天,唐翰就准备去宝石原料交易会场即缅甸国家珠宝展览馆,那里除了宝石原料外,也展出一些珍稀的红蓝宝石的成品。

懒懒地出了酒店,唐翰手中有张从酒店拿的仰光的地图,也就干脆步行逛起了仰光,说起来,这还是他来这么久,第一次这么悠闲。

仰光的治安很好,绿化也非常不错,只是道路差了点,大都被染成了红色,那是缅甸人爱嚼的槟榔。

缅甸的阳光很毒,迎面而来的缅甸女人,无论老幼,基本都会在脸上涂上一层乳黄色的粉末,这种带着香味的粉末是由树杆揉水磨出来的,功效很多,诸如防晒、驱蚊、美白肌肤之类的。

不过缅甸姑娘的皮肤普遍黑了一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过,唐翰倒是很欣赏他们那纯朴善良的神情。而且,每个姑娘脸上的粉末形状都不一样,这也让他感受到这浓郁的异国风情。

来了几天,唐翰渐渐习惯的是缅甸男人也穿“裙子”,即他们的笼衣,像唐翰这样穿牛仔裤到处行走的缅甸人倒是非常少见,老外倒是非常多的。

走在路上,唐翰时不时还能看见几个和尚,和尚在缅甸的地位比较高,照唐翰的理解,仅次于军人。而且,缅甸男人成长的必修课中就有一项,必须到寺庙当至少一个星期的和尚,算是真正成人。

一路溜达到了缅甸国家珠宝展览馆,掏出交易会邀请函,唐翰又免掉了十美元的门票费。

这回有充裕的时间逛这里,怡然自得的唐翰就先从院子里逛起。

闲逛的时候,唐翰也发现,院子里陈列了很多翡翠原石,其中一块堪称世界之最,足足有三十三吨,上次匆忙而来匆忙而去,他倒是没细心留意这边的风景。

驻足观看,唐翰也不由得暗自感叹,说这真正号称巨无霸的翡翠原石说是缅甸的镇国之宝也不足为过。

仔细看英文介绍的时候,唐翰才发现,这块翡翠原石是1982在缅甸帕敢发现的。

个头是够大,但遗憾的是种水不太好,露出来的颜色也是飘蓝的点花状,唐翰就想着,如果这块翡翠原石全是玻璃种艳绿的话,那该有多高的价值。

感叹过这上苍不甚完美的杰作,唐翰也仿佛条件反射一般,一看到翡翠原石就想着估价,然后运回去。这次他总算忍住没有将这巨无霸给看穿,瞧瞧是不是表里如一,会不会增值。如果里面有十吨是满绿的话,估计又会考虑开直升机来这里抢翡翠了。

同时,唐翰心底也在邪邪地想,缅甸政府有了这样一块真正巨无霸的翡翠原石做标本,应该再不会阻止人家把现在拍卖的那块翡翠毛料运出去了。

缅甸国家珠宝展览馆分南楼和北楼,南楼是珠宝玉石交易厅和贵宾休息室,也就是唐翰几个人上次去过的红宝石和珍珠的交易厅。

北楼则是四层的珠宝展览销售市场,据闻最上面一层有缅甸政府独立以来收藏的各种珍稀宝石品种,而且还有缅甸的地形图,以及各类矿产资源的分布图等好玩的东西。

唐翰也就决定先从北楼开始,尽管恶补过一阵宝石的知识,可没有现成的材料做样本,唐翰还是很难区分各种颜色的红宝石之间的界限,顶级的鸽血红宝

多见,网络上很多号称鸽血红宝石都是骗人的。红I翡翠要困难一些,想要判断有没有经过热处理更是难上加难。

除顶楼外,北楼的其他楼层都是集珠宝展览销售于一体的,悠闲的他就慢慢转悠着上去。

展出销售的珠宝很多,翡翠、珍珠、红蓝宝石、木化石、水晶等应有尽有,也看得人眼花缭乱。

如唐翰所料想的一样,缅甸的翡翠加工水平远远及不上国内,而且像这样的地方价格也更离谱。

按照行内人的话说,缅甸的蛋面就像是被狗啃了一样,很多人从缅甸买蛋面回去,因为抛光不太好,想要重新打磨抛光都很困难。

粗糙的加工让眼光变得很刁的唐翰不再对这里的翡翠饰品报什么幻想,现在的他则集中主要力气去分辨红宝石的各种颜色。

各类柜台销售的红宝石中,也不乏被誉为鸽血红的红宝石,但唐翰看着感觉总有些不对味,他印象中的红宝石要比这些好。

到了顶楼展览厅的时候,唐翰也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极品的鸽血红宝石,艳丽如鲜血,难怪古人有传闻说红宝石是死鸟的化身,也是财富和权力的象征,很多欧洲的皇室都喜欢用红宝石装饰皇冠。

白炽灯下,这枚红宝石光彩眩目,如晚霞般璀璨美丽。

这颗红宝石重有二十三克拉,虽然不是最大的鸽血红宝石,却也是最珍贵的鸽血红宝石之一了。

唐翰眼前陈列的这颗鸽血红宝石不但色彩艳丽,切工自不用说,是完美的心型。而且,结晶均匀净度也特别纯,以唐翰那超强得近乎变态的视力,也只找到一丝微小的裂纹,证明这颗鸽血红宝石纯属天然。

暗自记下了这样的极品的鸽血红宝石作为最上品的参考,唐翰以后就不怕被其他商家给唬弄了,对比之下方才有效果,这点唐翰一直身体力行。

其他的镶嵌完美的红宝石项链、手链之类的也耀眼光彩,但和这极品的纯天然鸽血红宝石相比,相差还是有一段距离。

按常规的排名,红宝石是排名前列的宝石,翡翠倒排在后面,唐翰心中虽然最喜欢的还是翡翠,但此次还是被这红宝石的魅力给吸引。要知道,完美无暇的红宝石比翡翠更少,唐翰总算找到一个理由给这些特别钟情于红宝石的人。

一路看下去,唐翰到了展厅北侧,这里陈列着缅甸的主要矿藏示意图。而且,还配有一个缅甸的地图沙盘,上面标注着拥有各种矿藏的彩色指示灯,彩灯齐亮,全缅各地的主要矿藏一目了然。

唐翰看了看,有心之神往的翡翠之乡帕敢,后江,还有其他的如新场,都一一标注了出来。

另外还有红宝石的故乡抹谷、另外孟索矿区最近也有发现红宝石,虽然比不得抹谷天下闻名的鸽血红宝石,但也是一个重要的红宝石产地。

至于蓝宝石,品质最优秀的蓝宝石产自克什米尔,颜色呈矢车菊的蓝色,也就是微带紫的靛蓝色蓝宝石。缅甸的蓝宝石算不得极品,品质却也算是优秀。

看了这些矿藏分布图之后,唐翰很有亲自去探险的冲动,可惜缅甸政府这些地方的掌控比较严密,不是缅甸人在军方高层又没什么背景的话根本进不去,他也只好作罢。

唐翰看完这些宝石并将他们的色彩牢记于心之后,再去南楼交易厅,观察那些红蓝宝石原料的时候,唐翰心中就有了一个谱。细细挑选之后,他也发现,这里面真正达到最顶尖的鸽血红几乎没有,最好的也不过是鸽血玫瑰红色。

唐翰不知道,经过热加工以后,这些宝石的色彩会不会更艳丽,最好的宝石加工地在泰国,他也想着回程的时候去曼谷看看宝石的加工。

逛完珠宝展览馆,看时间还早,唐翰就一个人胡乱逛起了仰光,一个人玩得倒也蛮尽兴的。

第二天柳毅锋和陆向东在玉石交易场受不了价格迅速攀升的打击,便和唐翰一起仰光,需赤足进去的瑞德贡大金塔,温婉美丽的茵雅湖,处处都留下了几个人身影。

柳陆两人只等唐翰把这国宝级翡翠拍完,便往北边瓦城而去,既祭奠远征军,同时也可上民间收集翡翠毛料,民间的毛料品质比公盘质量要好,而且价格普遍也要便宜一些。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国宝争夺战(上)

游览完仰光,体验过异国他乡的风情,心情大好的唐翰每天也没忘记继续他的精神力修炼,随着精神力一天天的提高,他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信心百倍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国宝争夺战。

明标最后一天,唐翰一行人早早到了会场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形,他也很感激柳毅锋和陆向东两人,一直陪在这里。

这不,唐翰又说起的时候,陆向东立马就打断了他,“别臭美了好不好,我们都想看看这块国宝级翡翠到底花落谁家,不是专程等你的好不好!”

“那就算我显摆好了!”唐翰顿时笑了起来,这人明显言不由衷,很多玉石商人夺得自己的心仪的翡翠毛料就离开缅甸了,像他们这样自己不买毛料,依旧留守仰光的人还是不多。更新,更快,尽在zzzcn文学网,www.zzzcn.com,手机访问:wap.zzzcn.com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

“我们反正没多少事情,这些毛料最起码也要半个月才运到国内去。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祭拜远征军的吗?难得来一回缅甸,怎么着也要玩得尽兴才回去!”柳毅锋倒没陆向东那么多的调侃意味。

“做生意到柳老师这种悠闲的境界还真是不易。”唐翰笑着回答道,他知道,除了做翡翠生意之外,柳毅锋每年总有几个月时间在外面游山玩水。

“世上钱那么多,哪那么容易就赚得完,还不如好好享受生活,你们年轻人嘛!怎样都好!”柳毅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唐翰点点头,确实,他也曾因为匆忙往前赶路而错过不少路边地美丽风景。

唐翰也明白,其实这也完全是一个人的心态问题,只要调整对了,日子过得自然会不一样,懂得享受人生,生活将会多姿多彩。

闲聊几句之后。几个人就等着开标,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明天就可以动身去瓦城。

有几天没来这明标现场,唐翰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变得平和起来,鹿死谁手仿佛都不那么重要,是缅甸的悠闲时光造成了他现在的心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已经不想去追究。只要好好把握自己生命的节奏就好。

不过虽然人不在现场,几个人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地,柳毅锋和陆向东的朋友不少,就是唐翰,几个揭阳的熟人那里也可以打听到很多消息。

为了避免有人盯着老行家选中的料子进而抬高价格,在明标阶段的时候,几个身家丰厚的赌石大佬都是以小号现身。就像暗标地时候“翡翠王”就有现身,明标阶段,几乎看不到他的名字,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他的名字一出现,价格立即就高上去了。

节约成本。是每个商家不二的法宝,比起唐翰这样的初出茅庐的新手。他们背负的压力更大,不是单纯的一掷千金就能解决问题的。

即便采取了这样的手段,这些费煞苦心地老行家们还是不能抑制价格的上扬,由于大量新入资金地涌入市场,翡翠原料的价格仍然飞一般地往上涨。

唐翰也在暗自担心,该如何出价?

这让他很困扰,本来说这样地国宝翡翠出再多的价格都不为过的,但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这样一笔上亿的资金就基本固定下来,不能加入资金流通环节。鲜有企业能这样大气,尤其是一些爱惜名声的企业。

可无论如何,唐翰都要尽力一博,当然,他也有自己的价格底线。他和叶欣每天晚上也有聊天商量一些公司相关事宜,唐翰却只拿大方向的主意,具体该如何操作还得看叶欣地。但出身企业管理系的唐翰很清楚,对其他大公司而言,流动资金在公司运营中地重要性。

现在的欣月珠宝刚刚起步,虽然在香港珠宝展有一定的影响力,可在碧海还是缺乏足够的影响力,虽然一个月以后又可以参加全国影响力比较大的碧海珠宝展,但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除却成品天价彩虹项链之外,国宝级翡翠的横空出世,无疑会给新生的欣月珠宝带来更具震撼的影响力。

如果超过了心理底线还买不到这块翡翠的话,唐翰也不会抱怨什么,那样他有更多的资金来经营欣月珠宝,拿出一两千万出来,企业的宣传同样会做得很好。

有了这成固欣然,败亦可喜的念头,唐翰的心境也平和多了,尽管身体内依旧有他看不见的热血在奔腾。

和柳陆两人谈笑风生,指点江山之际,前面的明标陆续开了出来。

柳毅锋和陆向东虽然都是生意人,但文化水平都不低,都是研究生毕业,后面还曾在国内很多大学讲过课。可和大学尚未毕业的唐翰相比,两人身上的书生意气却丝毫不比唐翰不逊色,纵论翡翠市场,预测市场走向,两人都玩得津津有味。

虽然玉石商人已经陆续离开缅甸,但竞投大厅依旧热闹非凡,人多精品毛料少,注定有人只能凑凑热闹,但没人会因此而抱怨,就算他空手而归。

眼光四处游弋,唐翰也发现上次曾经会面过的这些大佬的身影,可惜到现在,唐翰还是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参加这样的游戏。

马上就到最后的压轴戏,全场的紧张气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留下的会员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要看这次国宝争夺战而留下来的。

“阿翰,马上就到你了!”陆向东的话一如往常地多。

“我们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现。”柳毅锋笑着接下了嘴,“到时候我们也好去碧海参观,先说好了啊!要是你真把这块翡翠给赌回去,可不能做历史的罪人。”

陆向东笑语道,“阿翰还没上阵呢!你就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说真的,恐怕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这样难得的翡翠给切开来吧!”柳毅锋正色道,落入旁人之手,尤其是那几个揭阳大老板,一旦被他们联合买下来,这块翡翠肯定难逃被切开的危险。

“有这么多重量级选手

,我只是凑凑热闹罢了!”唐翰笑着回答道,保留着谦逊。

“这个也很难说清楚,他们究竟是来投标的,还是受货主之托。”柳毅锋分析道。

“是啊!为了提高价格,很多货主都会用这一招的,要是像其他样的投标就好,现在的话都是人家说了算。”很大部分玉石商人一样,陆向东也非常痛恨这样的投标方式,等于将价格提高到了最高的限度,比明拍明卖所获得的利润要多得多。

柳毅锋叹息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缅甸政府每年可都是靠这个创外汇的,自然会尽力压榨这其中的每一分钱,谁叫我们这么喜欢翡翠而中国又不产优质翡翠呢!”

唐翰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只能在这样的规则下尽力争取优势。

“马上就要开始了,标书填好了吧!”陆向东问道。

“填好了!”唐翰把标书给推了过去,他其实准备了不止一份的标书,除了第一份填写完整之外,其他的都只有价格一栏没有填写,他是准备看情况再追加投标的。

陆向东一看,名字是唐翰的本尊,前面一个九,后面六个零,九百万欧元。

算不得很高的价格,但第一标都应该是试探底线的,自然不可能出价很高,后续的标书,要视其他对手地情况而定。

“第五千五百六十一份玉石投标结束。最后一份玉石,第五千六百六十二号正式投标!有意向的买家请上前投标。”工作人员在主席台上对着扩音器呼喊。

台下还未走掉的商人们顿时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但大家却都坐在椅子上,等着有人第一个站起来吃螃蟹。要知道,上次公盘,这份国宝级翡翠没人敢投标最后流拍,让人失望不已,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同样如此呢!

“上吧!我们支持你!”陆向东把标书递给了旁边的唐翰。

“当然是精神上的!”柳毅锋也不忘幽上一默。他也知道投这份标需要多大的勇气。

唐翰接过标书站立起来,准备上前投标的,没想到的是他刚一站起来,四周地目光就在瞬间聚焦过来,唐翰就如鹤立鸡群一般,身材窈窕。气质儒雅,受众人目光的洗礼下的唐翰显得从容不迫。

“这年轻人是谁啊?竟然敢投这份标!”当即就有人对旁边的人问了出来。

“你还不知道啊!这就是上次投中很多老行家看中那块明星级翡翠的唐翰,没想到他的来头真这么大。”

“现在地年轻后辈还真是厉害!”

“不知道是哪个富家子弟有钱没地方花,跑来和我们抢生意。”

唐翰去主席台投标的时候,一路充斥着的满是这样的话语,有嫉妒的有羡慕的,也有真正客观评论的,这让他觉得从位置到主席台这条路格外漫长。

“翡翠王也要投这份翡翠,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一声惊呼声响了起来。

唐翰闻言便往左侧望去,他记得“翡翠王”是在那一方。

果然。满头银发的“翡翠王”马崇德也跟着站立起来,这次完全是实力的碰撞。这些老行家自然不会再用小号。

“他算什么,你看七彩云南的老总还不是一样准备出手。”

“还有揭阳地切石大佬呢!他们向来是集体行动的。不知道这块翡翠会不会遭殃。”

唐翰一直都在关注他们,虽然此前有给自己打预防针,但心情仍有些莫名地紧张,还有更多的兴奋。

放慢了脚步,唐翰看清站起来地这些都是上次在金固公司的宴会上碰过面的人,只是后面的日子没多少单独碰面的机会。

第一个上前投了标书,紧接着翡翠王,七彩云南的总裁。还有他认识的几个揭阳的切石大佬都陆续上前投标。

和“翡翠王”马崇德,香港地张林生等人彼此之间点头笑笑。算是打过了招呼,这一刻,唐翰也分不清楚他们是敌是友,好在没缅甸商人投标。

这些精于世故的老家伙脸上,都是千古如一地淡淡微笑。

唐翰其实最担心的是揭阳几个商家的联合,如果他们真中标的话,这块国宝级翡翠百分之百死定了!

唐翰步履艰难,刚一回到座位,陆向东就轻声说了出来,“阿翰,情形有些不妙啊!”

“这次竞争的人太多,马崇德,任怀灿,张林生,还有揭阳的几个切石大佬,而且这些人的来头都不小,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势在必得。”作为旁观者,柳毅锋也尽自己的责任提点唐翰,就个人感情而言,他自然是希望唐翰将这块翡翠拍回来。在唐翰回程的途中,陆续有其他老行家加入这个行列。

“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暂时还没看到有另外的新势力角逐。”陆向东继续追踪报道,给唐翰提供足够的情报。

“看来还是得继续追加投标。”唐翰点了点头,眼睛和脑子一刻也没闲下来。

投完之后,这些赌石大佬们陆续下场,唐翰看得他们的脸色立刻沉寂下来,让人猜不透他们的心思。

主席台的大屏幕,将这次竞标人的姓名都显示了出来,这下竞投大厅就更热闹了。

“开赌了!究竟是后起之秀盲目冲动胜出,还是翡翠名家身家雄厚一掷千金,抑或被那些切石狂人抢回去开肠破肚!”

“我可不看好第二个!”

“我选第三个,谁不知道他们是出了名的狂啊!”

时不时飘过来的声音让柳毅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唐翰脑袋飞快思考的同时,手上动作也不停,不断地画零,将价格追加到了一亿一千万人民币。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国宝争夺战(下)

唐翰很清楚,照这么多人参与竞争的形势来看,低于平均估价一个亿是肯定行不通的,他先前还指望只有他一个投标!那样说不定九千万就可以将这块翡翠弄到手了。而且,这些人不像是金固公司杨钏钰雇来混淆视听的,他们可都是在翡翠界名头响当当的人物,没那么容易被他给收买。

同时,唐翰填得也比较谨慎,在不明白具体情形的形势下,他情愿保守一点多投几次,也不愿意一下子将价格飙升到最高点,能省则省,怎么都不会错的。

“还有没有人要投标!”陆续投标之后,没人继续投标,台上的住持人又在煽风点火。

下定决心之后,唐翰拿着新填写好的标书,再次踏上这条不归路。

柳毅锋和陆向东只能目送他前去,耳边却又传来那些讨厌的声音。

“瞧我说得没错吧!后起之秀唐翰果然年少气盛,忍不住要追加投标,要和这些老狐狸较量,需要十足的实力和勇气!我看好他!”

“我还是看好集体的力量,广东玉石商人的财力从来都没人敢怀疑的,要不他们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唐翰投完追加的标书,正准备退后的时候,也看到几个揭阳的商人的代表也跟着上前追加投标。

由于看不到别人投标地价格。唐翰也说不清楚,他们究竟出的是怎样的价,一亿还是一亿两千万?或者更多?

好在还有一段时间,唐翰投完标之后,就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这时候他很希望能有读心术,那样他就可以稳操胜券,可惜这样的想法很不现实。一切还得靠自己的判断。

唐翰回到座位的时候,看到除了香港的张林生,台湾地周纬继续追加投标之外,其他两家国内大型翡翠企业的总裁都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他们搞什么机器。

“柳老师,你们怎么看?”唐翰开始集思广益。

“这很难说。不排除‘翡翠王’他们第一次出标就很高,但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至于揭阳的那几个切石大佬,想必阿翰你也很清楚,广东的商人向来以团结出名,高价吃回国内然后再出售一向是他们的风格。至于他们这次会不会是虚张声势?依我看可的话,这样地可能性不大。”柳毅锋很快就分析道,和唐翰一样,他的脑子一刻也没能休息。

“老柳说得对,广东人历来如此团结,香港和台湾人虽然有钱。但和广东人的豪气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陆向东说道。

“这么说主要竞争对手是揭阳的这几个人了。”唐翰接着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我们和他们可是最熟悉的。没想到最后的竞争对手却是他们,实在有些想不到。”柳毅锋回答道。他很不希望国宝翡翠落入他们手里。

“如果真让他们赌回去再从他们手里接过去的话,价格说不定比现在还会高!而且,表现这么好的翡翠,他们肯定会自己切的。”陆向东解释道,省却了唐翰思考地时间。

“一切还是阿翰你自己拿主意吧!”柳毅锋最后说道,最后的一切还得唐翰自己做出抉择。

唐翰谢过之后,立马拿笔划了起来,柳毅锋和陆向东分析地情况和他所想的一样。在不明就里地情况下,以最稳妥保险的思路思考是最好的。

陆向东再看唐翰的动作的时候。唐翰又加了两千万上去,出价达到了一亿三千万人民币。他也在暗自咂舌,也许对唐翰而言,这些钱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已经没有多大的具体含义,可对其他做小本生意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永远无法企及的至高点。

但是,以这样高昂地价格,结果究竟会鹿死谁手,陆向东心中也没有一个定数,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地财力更雄厚,谁的胆子更大。

唐翰第三次上前追加投标,这回大厅的气氛越发热烈了!

“我选的后起之秀不错吧!”刚刚赌唐翰赢的圆脸商人笑了起来。

“每次都是他率先挑起来的,真怀疑他不是货主的托!”和他有不同意见的瘦削商人说道。

圆脸商人皱起了眉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知者无畏!年轻人有点热血总是好的。”

“年轻人啊,就是容易被人利用!”瘦削商人笑着回答道。

“算了,不和你争这个,我们猜这块翡翠最后会以什么价成交吧!我猜至少要一亿五千万!”

“没那么多吧!一亿两千万顶天了!谁没事把钱搁在这一块翡翠上。”

“缅甸矿业部部长,还有仰光市市长,他们怎么来了!”

柳毅锋正听得郁闷的时候,忽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转过头去,果然是一身戎装的缅甸矿业部部长和仰光市市长,到交易会快结束的时候,他们都会过来颁奖什么的。

在几个卫兵的簇拥之下,两个缅甸高级将领缓步入场,竞投大厅的气氛更是达到了顶点。

但这也多少冲淡了竞标的紧张气氛,前面的缅甸矿业部部长挥手示意之后,竞标继续,唐翰也从主席台返回座位。

唐翰举目一望,两个高级军将,他也明白,特性独立的他自然落在了这些人的眼里。

果然,有人在他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几道锐利的目光就向他飘了过来。大厅站着的人本不多,唐翰尚在投标返回的途中,自然没办法落座,让人不注意他都不行。

好在唐翰回到位置坐下的时候,几个缅甸高官还没能走到他跟前来。

“这回你可出风头了!”

“你们就放心好了,不会的!”唐翰自然知道金固公司会拦标,最后他的出价也是秘而不宣,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内幕的。

陆向东朝他笑笑也就过去了,缅甸军方对这些情报应该很清楚的。

“还有没有人投标或者继续追加投标!”主席台上的主持人依旧履行着他们的职责。

众人的注意力再次从这几个缅甸高级

员身上转移到惨烈的明标竞争上。

让人振奋的是,“翡翠王”马崇德再次出马!继续上前追加投标,虽然通灵已经被收购,但影响力却依旧还在。

“原来他是在积蓄力量,国内也有敢拼敢打的企业嘛!”柳毅锋感叹道!

“都说不清楚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陆向东此刻反而变得谨慎起来,就算他们将这块翡翠赌回去,是切是留,也还是个未知数。

“别人我们管不着,阿翰,你怎么看?”柳毅锋问道

“再等等吧!”唐翰也在心底犹豫,要不要继续追加投标,做一标也很有压力,可他也没什么退步的余地,难道真要豁出去?

在众人的鼓舞声中,揭阳的几个商人继续派代表上去。

“我就说揭阳这些人够狂吧!”

“台湾和香港的赌石大师虽然没能上去,但他们的势力依然不容忽视,谁知道他们前一标投的是多少钱呢!”看好香港的商人辩解道。

“还有没有人投标?”主席台上的主持人依旧不厌其烦地喊着,人越多越好,时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唐翰刷刷刷,又填写了一份标书,“豁出去了!”

陆向东眼睛继续瞟过,一亿四千五百万。

看得出来,唐翰虽然年少气盛。却还是有所顾忌和保留,要不照刚刚地形势就直接加到一亿五千万了。不过也不能排除别人递加的幅度很小,人家也许加了几次才加了一千万呢!这样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再次追加标书,这已经是唐翰的极限了,如果拿不下的话,他也不准备再次追加投标了。

唐翰再度站了起来,步伐坚定地朝主席台走去。耳边传来的声音很多,有的让他和受用,有的唐翰则自动过滤。

“疯了!”

“还真是年少气盛啊!”

惊讶地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交易大厅门口,缅甸政府几个高级官员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年轻人可是消费的主力群体。

看着雪白的纸片从自己的指间滑过。唐翰心底涌过一阵奇异地感觉,仿佛这就是希望,就是那块荧光闪闪,艳光四射的国宝翡翠。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主席台上,黑脸主持人亢奋地声音响了起来,那感觉像是吃了春药一般,可惜众人的情绪都已经被点燃,跟着他的言语一起激昂起来。

坐在台下的柳毅锋和陆向东看得分明,几个揭阳商人还有些蠢蠢欲动。后面按捺不住,有刷刷写了标书。派黄姓商人将标书递了上去。

事到如今,“翡翠王”马崇德也没什么行动了。这年头,名气也吓唬不了人。其他几个香港的,台湾的商人,以及七彩云南似乎已经放弃,但只要他们最后一标出价够高,同样有可能夺宝而归。

于是,最后这份国宝级翡翠就演变成唐翰和揭阳几家商人联合起来的竞争,而后起之秀唐翰。以一己之力敌几大高手联手。

纵然是输,也是虽败犹荣。唐翰和他身后的欣月珠宝的名气在缅甸公盘地事迹也将广为业界人知。

“唐翰,我们看好你,接着再上啊!”看好唐翰的商人竟然高声喊了出来。

他这一叫,把全场地目光都给吸引到了唐翰身上,连坐在他身边的柳毅锋和陆向东两人都感觉到了其中地压力。

唐翰微微笑了起来,他本打算不再上了,如果他们出价真超过这个数的话,他也认了,好歹这块翡翠还是落在国人的手里。

“不继续投吗?我们也猜不准揭阳的几个都出的什么价。”顶着巨大的压力,陆向东问了出来。

听了陆向东的话,唐翰又低头思索起来,都已经出到这份上了,再多出一点又何妨,如果以后每天要牵肠挂肚的话,还不如多添点钱,反正都是身外之物!

“让阿翰自己做决定吧!”柳毅锋插嘴道,他也知道做这决定地艰难之处。

“还有没有人……”黑脸主持亢奋的声音仍旧在持续。

唐翰想了想这块国宝级翡翠一旦落在揭阳商人手里地悲惨命运,怀着圣洁崇高的理想,一狠心,将价格再次把高,加到了一亿六千万的天文数字。

欢呼声中,唐翰站起身来,缓慢却很坚定地朝主席台走去。

将标书交出那一刻,唐翰心底竟有种解脱的感觉。从另一个方面说,也可以算是赎罪的感觉,过去靠特意功能赌石赚了那么多钱,现在多少做点贡献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究竟能否如愿,就要看天意了!

“还有没有人要投标,最后的机会了!”见唐翰投标,亢奋的声音更加亢奋了。

遗憾的是他的话虽然很有煽动性,最后却无人敢上场,几个揭阳商人窃窃私语之后,最终选择了沉默和等待。

“我说选唐翰没错吧!”圆胖商人已经成为唐翰狂热的粉丝,想温文尔雅的唐翰以瘦弱的身躯,力压群雄,何等的气概!

“等开出来才能知道!”

没人再度应标,黑脸主持人黯然退场,只剩下大屏幕上的竞标者的名单还在滚动显示,有业界著名的赌石大师,也有国内数一数二的翡翠企业,尽管唐翰出尽风头,但究竟谁能夺得美玉归,还是一个未知数。

等待的日子让人发疯,尤其是这样重要的时刻,万众瞩目,期待主席台那显示屏上的奇迹。

“两千欧元!”激动的等待之后,有人大声叫了出来。

“那就是两亿人民币

“不是唐翰!”瘦削商人道。

“也不是揭阳人!”圆脸商人反驳道。

“妈的,原来是货主拦标!这么高的价格,谁买得起?”

“估计是为了方便运出缅甸吧!我倒是很好奇,他们之中到底谁出价最高?”

“那你挨个问他们去吧!”

柳毅锋听到这样的话语时,脑袋又大了起来,究竟谁出价最高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尘埃落定

究竟是谁拍到了国宝翡翠,非但柳毅锋等一众看热闹的人心里闹不明白,连几个当事人也不清楚,到底谁出的价更高。

金固公司以两千万欧元拦标,也宣告着2007这次三月份的仰光玉石交易会的结束。

唐翰正自伤神,若论价值,这块国宝级翡翠两亿人民币都不为过,只是不知道别人出的都是怎样的价,金固公司又会如何裁定。

和柳毅锋两人说起的时候,唐翰心里也没个底,这时候,缅甸矿业部部长和仰光市市长在一众人等的陪同下,登上了主席台。

工作人员忙着统计这次玉石交易会的数据,台上响起了缅甸矿业部长那冗长的讲演,一番折腾之后,颁发这次玉石交易会最大交易奖和最高竞价奖,获奖者都是来自广东的买家,他们的购买实力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由于国宝翡翠花落谁家尚未揭晓,唐翰自然榜上无名,几个人回到酒店,柳毅锋和陆向东就各自回去休息,临走前柳毅锋还不忘吩咐唐翰,“有了消息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啊!”

唐翰点了点头,进房间休息收拾东西,就等着晚上的宴会,还是金固公司做东,请的自然是今天这些投标的商人。

休息一阵,看天色不早,唐翰就准备着赴宴,没想到电梯从七楼到五楼地时候。唐翰意外碰到“翡翠王”马崇德,他也是去赴宴的。缅甸经常停电,各大酒店都有自己的发电机,有人戏言说是,要想看酒店或企业的实力的话直接看发电机大小就行。

马崇德一进电梯,唐翰当即对他笑了笑,问了声好。

满头银发的马崇德精神头十足,上下打量了一下唐翰。笑着说道,“后生可畏,你们年轻人的干劲十足啊!”

“哪里,像马先生这样的前辈永远都是值得我们年轻后辈学习地榜样。”唐翰微笑着回答道。

“对了,要是你中标了,你会怎么处理这块翡翠?”马崇德也没跟他废话。径直就问了出来。今天唐翰在交易会上大放异彩,让他有理由相信,唐翰有这个实力和决心吃下这块国宝级翡翠。

“马先生不是也投标了吗?谁会中标还是个位未知数。但我要是侥幸中标的话,就把它外皮磨开来,拿来展览收收门票赚点人气也好。”唐翰自然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大凡爱翡翠之人都有这样心情。

“现在像你这样有气魄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其实大家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珍贵的翡翠惨遭切割的命运。”被誉为“翡翠王”地马崇德忍不住赞叹了出来。

“马先生过奖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电梯到了二楼,唐翰先让他出去。

唐翰听过“翡翠王”的传奇故事,也知道他的人品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唐翰却并没有把他当真正的竞争对手看,是把他当成值得尊敬的前辈。

“对了。小唐,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你出的价格?我这么问你不会介意吧!”两人一起朝金固公司预定好的酒店雅间去的时候。马崇德忽然侧过头问道。

“当然不会介意!”唐翰笑着比了下手指,现在大家都投过标了,结果出来也只是迟早地事情,他也没什么必要隐瞒。

“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气魄!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块翡翠归你了,记得好好珍惜啊!”马崇德看唐翰比出地数字比他所出的多出太多,心下一惊,立马就说了出来。

唐翰听他地话应该不像是假的。他也没必要说谎,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是马先生太前虚了吧!但这也没有一个定数,揭阳的几个玉石大亨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没多少人敢把这么大笔资金压在上面吧!”马崇德却不敢芶同,他自己的出价才不过到了一亿三千万,没想到唐翰这次压得这么大,他倒是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他也在心底猜测,唐翰此前花巨资赌回那块带癣的翡翠,如果那块翡翠只是横癣,切开来做成成品销售的话,说不定就能抵消这块国宝翡翠的价格,这年轻人地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好。

“他们是几家联合,再说这块翡翠的表现又这么好,看了不动心地人很少吧!”唐翰回答道,不过他也不愿意多想,一会就知道情况了。

马崇德笑而不答,这确实很难说,广东商人的购买力确实惊人,尤其是他们抱成团的力量更是不得了,当初他们就是这样将翡翠发展的基地转移到广东的。

一老一少到了预定的包厢,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但主人还没来。

在场的有几天出过价的任怀灿,还有香港的张林生,台湾的周纶,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几个人小声商议着什么的是后,看唐翰和马崇德一起进来,倒觉得有些惊讶。

“唐先生你这少年英雄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啊!”张林生笑着说道,他和唐翰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了。

唐翰自是一副很谦虚的样子,本着的也是多听少说的原则。

竞争的时候没办法,也可以锋芒毕露,但平时的话,没必要太过招摇。

但此刻一连串的赞扬飘过来,他却觉得特别受用,他以前可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刻,能和这些传奇式的人物共聚一堂。

马崇德很快就和其他几个业界巨头聚在一起交流各自的心得,这次交易会了他们一个很好的交流平台,平时大家都天各一方,而且因为彼此竞争的原因,很难真正做到平等地交流。

“小唐,你还真是猛啊!”这几个揭阳的切石大佬,唐翰和他们都有打过交道,此刻大家也就很随便了。

“黄大哥你们也不差啊!”唐翰笑言道,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前一刻大家还争个你死我活,这时候大家就又把酒言欢。

唐翰还没来得及和几个揭阳的商人交流各自的底价,金固公司的总裁就到了。

“不好意思

迟到了,公司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杨钏钰夫妇I笑容,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平洲玉器协会会长这个见证人。

各自落座之后,主人杨钏钰又站了起来。

“首先,我要感谢各位,这么给我们金固公司捧场,都参与我们公司这块翡翠的竞标。”杨钰脸上的笑容很灿烂,这块国宝级翡翠作为压轴戏果然没错!

“现在大家到齐了吧!不知道大家相互交流过没有,但在此,我还是要宣布本次竞标的结果!”杨钏钰可是调动气氛的老手。

虽然都是业界精英中的精英,但众人还是屏住呼吸,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各自在心底猜测着这块国宝翡翠到底花落谁家!

“最高价是一亿六千万人民币,投标人唐翰!感谢唐先生对我们公司的支持,如果各位有什么异议的话,可以当场提出来。大家也可以去查一下相关记录,这点梁会长可以作证。”杨钏钰没多吊几个人的胃口,却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清楚了。

“一亿六千万!”揭阳的几个商人郁闷不已,他们几个人商量着凑出的最高价是一亿五千万,本以为稳操胜券的,没想到唐翰这家伙更狠!

“愿赌服输!”出价不过到一亿的七彩云南老总,原来主打的一代天骄被欣月珠宝的奢华到极致地彩虹项链比下去。他们的势头之猛是他从未料想过的。好在欣月珠宝的主打市场是在碧海,云南和北京的市场,没那么容易攻破。

“我们没什么异议!”被家业拖累,香港台湾的商人也纷纷出言表态。

在座各位都很清楚自己的出价,更不会去怀疑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不公正,金固公司不可能折本,更没必要勾结唐翰,他们也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

“恭喜你了啊!”

唐翰顿时成为众人追逐地目标。有真心贺喜的,也有包含着复杂心情的祝贺。

“各位前辈客气了,才让我拣到这天大的便宜!”唐翰微笑着回应着在座各位的祝贺。

得到最后的消息,唐翰那颗惴惴不安地心这才安稳下来。虽然有苦自知,但他却不后悔,他早就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他的心底还有着浓浓的书生意气!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来,我先敬各位一杯!”金固公司的总裁杨钰倒是非常明白中国人酒桌文化的传统。

“干!”觥筹交错,有人心怀苦涩,也有人终于得以解脱,要是真竞拍到了这块翡翠,该怎么处理还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现在这个问题就交给唐翰,看这后起之秀会如何处理它。

这次玉石交易会。无疑奠定了唐翰在翡翠界如耀眼新星般的地位。

宴会之后,相聚的众人各自散去。以后还有再度相聚地机会。

杨钏钰和唐翰则继续谈其它事情,诸如签订合约。什么时候开始送货,怎样付款之类的问题。

“我们还是按照惯例,先付百分之十,我们也好安排发货,办请关手续等等,清关手续费用还是得你们负责。”杨钏钰首先表明态度,虽然他也有详细调查过欣月珠宝和唐翰地大致底细。

唐翰知道这是惯例,也没什么好讲的。但他却加了一条,“如果贵公司无法把这块翡翠安全运出缅甸地话。这些预付款需要无条件全额退还。”

“这没问题,写进合同就是。”杨钏钰很爽快就答应了。他操办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但以他的能力,基本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等这一切办妥之后,约好钱一到账就办理清关手续,唐翰此次缅甸公盘之行方才算划上完美的句号。

“不知道唐先生这以后都有什么打算,这就准备回国吗?”商业的事情办妥之后,杨钏钰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他原本地期望值并不太高,有一亿六千万,实在有点出乎他的预料,要知道,去年可是没人敢应拍地。

“不急回国,我和两个朋友准备去瓦城,顺道去祭拜一下远征军。”唐翰回答道。

“唐先生还真是好兴致!”杨钏钰笑着说道。

唐翰微笑着回答道,“要是有机会我还想到产翡翠的地方去看看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进去,路上状况如何。”

“唐先生要是不嫌弃我们金固公司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提供帮助。不过只怕到时候你见过之后会觉得很失望,很多去过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杨钰笑着回答道,这次交易,唐翰无疑成了公司最大的客户,翡翠的产区不是不可以去,只要把关系打好就行。

“要是杨总裁有办法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唐翰回答道,和每个喜欢翡翠的人一样,唐翰也想亲自去开采翡翠的地方看看。尽管他也知道,这一去可能有很多凶险,可能看到一些不如人意的情景,但好奇心战胜了一切,让他迫不及待,想要一窥这美丽的发源地。

“那行!不过办手续需要一段时间,要是唐先生不急着回国的话,在一个星期之内我们就能够将所有手续办妥。”作为一个开采翡翠的大矿主,杨钏钰走这样的程序自然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那就麻烦杨总裁了,对了,能否帮我把两个朋友的手续一并办了。”

“没问题!你们先办自己的事情,等事情办妥了我会通知你们的。”杨钰点了点头。

唐翰就在想回去该怎么对他们说,不知道柳毅锋他们愿不愿意去,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们应该也想去看看最初的源头的。

客套一番之后,唐翰就告辞出去,还得打电话和叶欣她们,交待一下付款和出行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七章 北上瓦城

给柳毅锋两人通报了一下消息,两人也为唐翰感到振奋,陆向东还开玩笑说以后要去碧海瞧个真切。

提及去翡翠矿场的事情,两人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作为翡翠的发烧友,两人当然希望去源头看一看,又金固公司这样的大矿场公司开路,通行和安全基本都能保障的。

当下,几个人也就安排好大致的行程,第二天出发先到瓦城看看有没什么好货,然后去祭拜远征军,最后去翡翠矿上看看,然后回瓦城过泼水节。

唐翰也没满意这次的成果,但这基本都是新开采出来的玉石,以前开采出来的老坑翡翠,都遗失在民间。用陆向东的话说,宝贝很多,就看有没那双慧眼把它们识别出来。

忙完这些回自己房间,唐翰发现又接近晚上十点,北京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匆忙拨通叶欣的手机,还得让她给缅甸的公司打钱过来。

叶欣回拨了回来,劈头第一句就问道,“那块国宝翡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放心!”唐翰大言不惭地说道。

“少臭美,我问的是花了多少钱?”

唐翰如数报出,加上公盘上其他毛料,唐翰足足花了两亿多,还不包括清关运输等费用。到现在,唐翰也才担心钱不够用,“欣姐,公司现在的经营状况还好吧!“

“一切状况良好,旗舰店马上就准备开张了,就等着你回来呢!”唐翰到缅甸有十来天,这些天,在叶欣的努力下,欣月珠宝的情况也基本稳定下来,各部分都在正常运作。当然,她也没什么好邀功的,换了别的总经理也会如此,只是没她尽心尽力而已。

“那你们不用等了!公司的一切你这个总经理就看着办吧!我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做这个采购部部长我倒是非常拿手。”唐翰说的倒是实话,以叶欣的能力,根本不需要他操心这些事情。

“那是你自己封的吧!”叶欣没好气地说道,她还在气恼唐翰这个家伙乐不思蜀呢!她到现在也搞不明白,难道男人都喜欢四处流浪漂泊?

“原材料可是珠宝企业生存的第一要素,”唐翰振振有词地说道,“对了,上次的钻石采购回来没?”

“已经由小月亲自出马,将所需的钻石全部采购回来了,就等着镶嵌好给我们的第一批客户。”叶欣回答道。

“那就好!你也别太惯着她,还有,别墅装修好了的话你们就先搬进去吧!嗯,还有,你们出行什么的也要注意安全。对了,凌家的人没再来烦你们了吧!”

“他们啊,还好啦,我可以应付的!你就放心好了,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妥当的。”

“嗯,我明天去瓦城,到时候再给你们电话。半个月后,我就该回碧海了。”唐翰汇报了一下行踪免得她们担心,到时候说不定还要他们往这边打钱。缅甸基本都是现金交易,几十万、几百万的现金唐翰也不可能随身携带,但只要和一家珠宝公司打好交道就好,唐翰也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就不用担心这些。

“好的。”

“小月睡觉了的话就不用叫她了,帮我照顾好她就好。”

“就知道你舍不得她!”

“我还舍不得你呢!”

“油嘴滑舌!”

“……”

第二天一早,唐翰就和柳毅锋,陆向东三个人乘飞机往瓦城而去,仰光到瓦城飞行不到一个小时,倒也方便快捷。

曼德勒,又名瓦城,是缅甸的第二大城市,是古时候的战略要地,也曾是缅甸皇宫所在地。

瓦城现在的经济主要由华人后裔把持,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历来就是翡翠毛料、成品,各种宝石交易的集中地。

金固、宏邦、、福记、长龙等著名的翡翠毛料开采公司在瓦城均有专门的据点。以前的种种传奇赌石故事也大都发生在瓦城,这里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传统的地方。

乘飞机降落的时候,坐在窗边的唐翰就可以看到瓦城郊外那一栋栋豪华别墅,其中大部分都是当地有钱的华人买地修建的。值得一提的是瓦城的华人虽然经济比较强势,但却不参与政治,所以,这里也是缅甸军政府掌控的地区。

由于等飞机的原因,几个人到瓦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本来杨钏钰说是可以给唐翰提供方便,金固公司在瓦城的势力不小,唐翰却拿柳毅锋和陆向东做借口婉言拒绝了,他不想欠太多人情。

杨钏钰

到唐翰的意思,他买毛料不一定是金固公司的,从他录来揽,他只选“对桩”的,而且基本都是精品翡翠,杨钏钰也就不勉强,只是说有事的话可以找他,或者致电金固公司上下分公司都可以。

在酒店住下之后,几个人就开始了此行的目的,拜访远征军遗迹,赌石反而放在了后面。

抗日战争时期,远征军是中国自甲午战争以来首次出国作战,为保障缅公路,在缅甸和日本人作战,但由于指挥失误,节节败退,很多热血青年埋骨他乡。

他们所到的瓦城,也是当时的主战场,也就是著名的曼德勒会战所在地。

曼德勒会战最后的结果虽是一败涂地,但却涌现出了不少的战斗英雄,如歼灭日军最多的中国将领孙立人,最值得欣赏的是他对待日俘的态度,凡是沾了中国人鲜血的日本人一律干掉,这让几个人每每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热血沸腾不已;还有突围战死的200师长戴安澜曾经作战过的洞五战场。

一路行来,几个人越发感觉到远征军出征缅甸,历尽艰辛谱写的这曲悲壮的战歌。

几天下来,曼德勒省能去的祭拜的地方几个人都去了,听老兵讲远征军的故事,回忆那硝烟弥漫的年代,并留下了不少纪念照。

克钦邦的密支那本也是远征军的主战场,但由于缅甸政府有规定,不许外国人入内,唐翰几个人也就只得等着杨钏钰送通行证过来,翡翠的开采地正是在克钦邦,密支那以北。

回到瓦城,等杨钏钰送通行证来的闲暇之余,唐翰便跟着柳毅锋两个人上民间收购翡翠玉石。

瓦城赌石分为几种,一种是到各大毛料公司如金固,福记看赌货,还有就是到专门的珠宝交易市场去,那里也会有些赌石的货;最后一种则需要亲自到别人家里去看货。

陆向东和柳毅锋经常往缅甸跑,在这里也认识一些熟人,前些天到瓦城的时候,就有人叫他们看货,可惜几个人热血沸腾,忙着看缅怀远征军去了,将时间往后拖了几天。

这天,唐翰就跟在两人身后去缅甸一个专门做毛料生意的人家里看货。货主姓金,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说是因为最近手头比较紧,多年来压在手里的一块赌料想要出售。

陆向东在瓦城的朋友得到消息后就通知了他们,说是朋友其实有些过说线人或者盯点的人更合适,如果这笔交易成功,他们是要收取百分之几的中介费的。

几个人跟着年轻的华裔线人小伙子阿彪到了金家,金家住的地方类似贫民窟,房屋低矮,唐翰也知道大部分缅甸人都很贫穷,看普通人的工资每个月两三百人民币就知道了。

金恩年岁不小,说是最近老伴生病,实在拿不出钱看医生,藏着一件宝贝一直没有出手,这次迫不得已拿出来卖掉。

阿彪看这件货很对陆向东的桩,就叫他过来看货了。

金恩很奇怪如此年轻的唐翰为什么跟着来,陆向东笑着说道,“你别看他年轻,可是出了名的大方,这次公盘一块带癣的毛料他出了两千万。”

阿彪翻译过去之后,金恩的眼睛又快眯成一条线了,似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陆向东心想还没说他花一亿六千万赌石的事情呢!这赌石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给买得起货的人看货,越有钱的越好,陆向东如此说也是想打消金恩的疑虑。

在金恩半信半疑的目光中,几个人关上门看货。

这是一块黄盐砂皮的老帕敢毛料,重约七八公斤的样子,露出的部分处处显绿,而且是顶级的艳绿,更难能可贵的这还是玻璃种。

陆向东和柳毅锋都是喜欢赌开窗的翡翠毛料,由于最初找的是陆向东,因此第一个有权观看和出价的就是他。

柳毅锋和唐翰不过在旁边看着罢了,到瓦城的第一回就遇上表现这么好的赌料,虽然价格可能很高,但陆向东心底依旧十分开心。

陆向东在强光手电下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玻璃种无疑,至于场口,也确实是老帕敢没错,但该不该赌,还得仔细研究。

唐翰虽然没能亲自接触,但他的视力也不是吃素的,也看得清楚,从这块毛料的外部表现来看,赌涨的希望很大。但具体情况如何,不透视的话他也不清楚,就看陆向东如何和他砍价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过犹不及

对陆向东而言,这样的翡翠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一来瓦城就有这种表现出的玻璃种艳绿极品翡翠。

虽然这块毛料的个头小,和唐翰在公盘上赌的那块三百多公斤的带毛料没法比,但这块毛料的表现却比它好太多。

带癣的毛料要考虑到外皮上的癣对里面绿的影响,如果被癣吃了绿或者和绿搅在一起,他那块毛料基本就算赌跨。而且,那还是一块蒙头货,自然比这种开过窗有艳绿显露出来的风险大。

可以这么说,半赌毛料所面临的风险全赌毛料都要遭遇,这也是陆向东喜欢赌半开窗的毛料,是为了人为地降低风险。

眼前这块老帕敢的毛料,开窗的地方很多,尤其是那一道环绕着整块翡翠,宽约一厘米的带子,更是刺激人的眼球,这让陆向东几乎无法思考。而且除了这条环带之外,其他地方露出来的绿也是同样的耀眼。

遇上表现这样好的翡翠,陆向东自然不会错过,仔细打光照了照,还拿放大镜在开窗的地方端详了很久,陆向东也没能找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金恩看陆向东终于放下了毛料,当即就问了出来,“陆先生你看怎么样?”

“表现不错,多少?”陆向东轻轻将毛料放在了桌子上,玻璃种艳绿,他已经很多年没亲自碰到了。

“四百万人民币!”阿彪翻译过来地时候。唐翰和柳毅锋也听见了。他们都知道,这些老缅很会压货,像这块毛料,起码压了有二十年,现在开采出来的毛料都没表现这么好的。

“我考虑一下!”陆向东将头偏向唐翰和柳毅锋,想要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他也没忙着接口,这么贵的价格他当然得好好考虑考虑,虽然赌涨的可能性很大。但还是慎重为好。

“你们怎么看?”陆向东小声征求着两人的意见,对他来说,这四百万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加上在缅甸公盘又花了一大笔钱,他就更要慎重起见。

“可以让我们看看货吧!”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柳毅锋也想见识一下。他自然不会和陆向东抢,只是帮着他出主意而已。

金恩点了点头,这是他珍藏地宝贝表现好当然什么不都怕。

柳毅锋接过来看的时候,唐翰就在和陆向东窃窃私语,“这也太贵了吧!”

“市场行情如此,如果你们看看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再杀杀价!”知道唐翰善赌,陆向东为规避风险,也就倾向于求助唐翰。

唐翰点了点头,这玻璃种艳绿。只要磨出一两个戒面出来,本钱就收回来了。

“表现实在太好了!”柳毅锋仔细看过之后感叹道。

“我很担心过犹不及……”本来该值得高兴的。陆向东心底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当即和柳毅锋探讨起来。

翡翠毛料落在唐翰手里的时候。唐翰首先掂量了一下重量,大概在七公斤多地样子,不过这时候重量基本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里面绿的表现。

打光放大镜下都没什么问题,至于绿能否渗透进去,能渗透进去多深还是一个字,赌!赌石的精髓就在这赌字上。他不知道如果他没有了透视功能会怎样,也许那才是真的惊心动魄的赌石吧!

一条一厘米左右的换带。单这就足以让人豪赌一把,加上其他表现。这块毛料的表现堪称完美,唐翰几乎找不出不赌的原因。

正想把毛料交还给陆向东的时候,他心底忽然一动,他还忽略了一个重要地问题。

除了外面显露出绿的地方,其它地方一点松花都没能看到,这让唐翰心底还存着一丝疑虑。

仔细找了找,唐翰确实没能找到有表现地松花更别说蟒带了,是把松花全部擦开还是怎样?唐翰又开始怀疑自己来,是不是小心过头了!陆向东是他的朋友,帮他自然是天经地义地事情,可也不能太疑神疑鬼了。

将那块毛料翻来覆去,唐翰最终还是决定帮他一把,陆向东平日对他可不差。

看货主金恩正和小伙子阿彪低声说着什么,柳毅锋和陆向东也在讨论究竟要不要赌,唐翰当即心一横,缓缓调集精神力,准备透视。

心底有什么疑问总想要弄个清楚,唐翰也是如此,一路透视下去的时候,他才惊奇地发现,原来如此!

这些开窗的师傅也开得太绝了!

唐翰也不免怀疑起来,是不是有人和他一样,眼睛有透视的功能,要不,怎么开出窗的绿都只在里面有绿的地方。

那条环形的带子里面确实是玻璃种艳绿,而且贯穿整块翡翠,其他地方表面有绿的地方里面也都有绿,但渗入不过一两厘米,其他全部是白花花地颜色。

没有想象中的满绿,这让唐翰多少有些失望,但庆幸地是他可以帮陆向东逃过这一劫,照这样地势头,这块石头赌下去必输。

一厘米的戒面可没几个师傅能磨得出来,做手镯更是天方夜谭,要是切的位置不好,价值只会更低。

一定要阻止陆向东赌这块毛料!这是唐翰的第一念头。

“阿翰,你看怎么样?”陆向东表情兴奋中还有一丝犹豫,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块毛料表现过好的原因。

唐翰正踌躇该怎么提醒他,他倒主动送上门来了,“表现好的地方大家都看到了,不过你们注意到没有,其它地方一点松花都没有,小心物极必反。”

唐翰说的是普通话又比较快,缅甸人金恩听不大懂,陆向东却听得明白。听了唐翰的话,他的表情也沉了下来,仔细想来唐翰说得不无道理,可那样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而且价格这么高,赌性实在太大了。”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唐翰可不愿意看着陆向东拿着五百万打水漂,以他看的话,这块翡翠解出来能值个一百万就很困难。

“只好是满绿,价格倒不是问题啊!”柳毅锋接过嘴去。

唐翰自然要极力反对,可惜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如果不是满绿,就会输得特别厉害!要不,陆老师还是看看再做决定吧!”

陆向东本来一心想着要赌的,却不料

泼了一盆冷水,他知道唐翰的眼光不错,也是真心帮自己也有自己的判断,眼前的毛料是如此之好。

一时间摇摆不定,陆向东又拿起那块毛料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到这份上,就算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金恩也知道这个年轻小伙子扮演的是黑脸的角色。搞不清楚他的来头,金恩就用缅语轻声问阿彪,“你知道那小伙子什么来头吗?”

“你说唐翰啊!”阿彪同样用缅语回答他,他听得懂普通话,自然知道唐翰说的是什么,现在他的立场其实是和金恩一样的,只要他们一成交,他就可以拿到中介费。

“听老陆说他赌石比较厉害,这次在仰光公盘上又赌了那块以前没人敢赌的摩西砂毛料回去。”

“他出了多少钱?”金恩吓了一跳,仰光公盘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少说也要一亿多吧!”阿彪其实也不太清楚,只是陆向东和柳毅锋无意中提起过这件事情。无疑中,他的客户名单中又多了一个大客户唐翰,虽然他的眼光比较刁钻。像他们这种线人,其实和货主一样,对方开价越大,他们就越喜欢,也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真正把好货给拿出来。

金恩一听,更加吃惊了,难道唐翰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不看好这块毛料的话,是不是说明这块毛料真有可能出问题。想当初他最后一次接手这块毛料地时候。当时就有一个资深的师傅说这块毛料很险。因为他的这句话,让他考虑好多年也拿不准个注意,究竟是切还是直接卖掉。

陆向东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唐翰又瞎掰了一下,说让他仔细看看,那推开的环带旁边不像是有绿的样子。

对照他之前说的没松花的表现,陆向东也跟着动摇起来。究竟要不要赌?

这一行有个规矩,不赌就最好不要还价,要不他接受了的话,这笔交易就算有效。

“你们觉得怎么样?”金恩耐着性子,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陆向东和柳毅锋面面相觑,独有唐翰依旧坚持己见。认定物极必反,过犹不及。他们俩知道唐翰地好心,一般人只会跟着瞎凑合,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真正会给你提点原因的人很少。

“你这价格……”陆向东终于开口道,但他却没直接还价。

“我现在急需用钱,开这个价钱已经很厚道了。不信你们去看看,市面上再也找不出比这表现更好的毛料来。”金恩这么大的岁数经验自然老道,当即就坚定地回答道。尽管心存疑惑,金恩却不愁卖不出去。除了他们,还有很多的等着要货地呢!

“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的货不?”唐翰忽然问道。存心结交他的阿彪立刻就把这话给翻译过去了。

“我藏下来的就只有这一件!”金恩回答道,他不明白唐翰什么意思。

唐翰笑道。“那样啊,我只是随便问问,祝你卖个好价钱。”

陆向东听金恩的语气看他的表情,他虽然急需用钱,可还是坚持这个价格。市面上这样的好料确实越来越少了,抢购的人应该会很多,他是无力负担这么大一笔支出了。

“我放弃,老柳。阿翰,你们呢!”陆向东想了想。衡量了一下实力,最后终于宣告放弃。

“陆叔,我可是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啊!”阿彪还想劝劝陆向东,他也可以顺便拿那中介费。

“阿彪你现在可以把这消息告诉别人了。对了,还有没有其它消息。”陆向东问道。

“暂时没有了!”阿彪黑黑的脸上有些泄气,心底也不免胡思乱想起来,不知道这唐翰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他这眼看着到手地钱就这么飞掉了!

柳毅锋又面临和陆向东一样的选择,他想来想去,还是听唐翰一回好了。

唐翰就不用说了,如果劝陆向东不赌他自己去赌,那就太卑劣了!何况,经过仰光公盘一战,花去他两亿资金,短时间内无法变现,现在资金也吃紧,还得自己办法筹措资金。

“金师傅……”陆向东就准备着告辞出去了。

“爷爷!”一记清脆地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原本关着地门也被推开了。

唐翰印象中的缅甸姑娘都是涂着白粉末地黑脸,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其实缅甸也有漂亮姑娘,只不过要比碧海少很多。

这是一张白净的冬瓜脸,虽然比不得碧海的姑娘白皙,但却是缅甸姑娘中的佼佼者,相较而言,多了几分健康的色彩。再配上一对黑亮发光的眼睛,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黝黑的长发一直垂到了腰际,短裙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原来有客人啊!”那缅甸姑娘见到满屋子的人倒是微微愣了愣。

“这是金师傅地孙女金丽。”阿彪主动介绍道,“现在曼德勒大学念大三。”

唐翰隐约知道缅甸人不懂避孕,子女一般都很多,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倒也不奇怪。不过比起家里地两个美人来,缅甸姑娘还是逊色了不少,他也就不再多欣赏,刚刚才砸了她爷爷的生意呢!说不定这姑娘还等着钱念大学呢!

金丽终究是接受新思想的人,此刻的表现也很落落大方,很快就反应过来,用英语和几个客人打招呼。

唐翰听得出来,她人虽然漂亮,英语却有些缅甸本地的味道,不过他也没多说些什么,点头笑笑也就算了。

“金师傅,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既然决定不买,陆向东也不多打扰,唐翰也就跟着出了门。

阿彪去找其它表现好的毛料去,没了消息的几个人也没个去处,柳毅锋就问道,“那我们往哪去?”

“资金紧张,就去瓦城著名的珠宝交易市场看看吧!那里东西比较便宜!”唐翰笑着回答道。

“原来阿翰也有这样的时候啊!”柳毅锋哈哈笑了起来,陆向东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果他花了两亿之后资金还非常充裕的话,他们才会觉得奇怪。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会发光的翡翠

出了金家,几个人就往曼德勒城西最大最杂的珠宝市场而去,瓦城珠宝市场鱼龙混杂,好东西有不过要睁大一双火眼金睛才行。

很快到了珠宝市场,果然和传说中一样破烂,像摆地摊的菜市场一样。外面还用铁丝拦了起来,上面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居然还有汉字,“入费美金一元!”

唐翰笑了起来,“在缅甸外国人的钱还真是好赚啊!”

“享受特殊待遇啊!没看到我们来的时候乘飞机都要比缅甸本地人贵很多倍,不过有了这外国人的护照倒也方便,犯了事的话一般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顶多罚点钱罢了!”柳毅锋倒是习以为常。

陆向东笑着说道,“权力和义务对等嘛!”

“说实在的,我还不习惯被人家称作外国人!”唐翰笑着抢在前面交了三美元,几个人这才能进去瞧瞧。

进门就是一溜的毛料市场,来来往往的外国人中,以中国云南、广东人居多。

几个人对成品基本不敢兴趣,实在是因为缅甸人的技术活太差,戒面做得跟狗啃似的,设计又差,国内的话,只有一些商场喜欢进这样的货,图的就便宜颜色还不错,至于品质,属于送给玩翡翠的行家,他们都不愿意接受的那种。

很多毛料都被切开来地。不过没被切开的也有很多,在这里赌石的风险更大。

唐翰显得兴致勃勃,柳毅锋和陆向东只做陪客,实在是因为呆在酒店太过无聊。

随便拿起一块毛料问了问价格,居然开到了十万块人民币,漫天要价,唐翰才不爱搭理他们,陆向东怕唐翰上当。马上就说了,“这样的价格,打一折都嫌贵。”

说完之后,陆向东才发现他这话纯属多余,唐翰这家伙在翡翠毛料方面精得跟猴似的,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唐翰笑笑。一溜眼扫过去没发现什么好东西,蒙头货还有些想象的空间,开出的明料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陆向东和柳毅锋看得打呵欠,落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们也搞不明白,这些东西他们都看不上眼地,唐翰这家伙居然有心情来这里转,难道真是穷疯了!这家伙也太走极端了吧!

唐翰却不管他们怎么想,自己选自己的,接连走了好几家。把他们所谓的压箱底的货都给掏了出来,确实没什么好货。唐翰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简直比砖头料还要砖头。

一溜的毛料市场过了一半。唐翰也没能看中一件,到了一个中年缅甸人的摊位地时候,精神这才提了起来,他这里的蒙头货比较多。

仔细看来的时候,唐翰也发现这里面竟然有些不是翡翠毛料,说这里是鱼龙混杂还真抬举了。

不过唐翰没笨到说出来,随便翻了翻,掂了掂。正准备站起身来离开的时候,猛然感觉手中的毛料质感不错。

静下心来仔细瞧了瞧。黑乌砂,放在这样的地方,诈一看,还会以为外皮抹的是锅烟灰。

这黑乌砂比唐翰的拳头稍大,乌七八黑的,一眼看不到底,更没看清有什么松花或者蟒带。

唐翰手电都懒得掏,直接举起来对着太阳照了照,缅甸最不缺的就是阳光,这珠宝市场也是一样,简陋地棚子根本挡不住太多的阳光。

阳光地照射下,光线有些略略的通透,但却没什么太明显地迹象,唐翰正准备放了下来,眼前忽然一闪,像是里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一样。

放了下来,掂在手中,唐翰也懒得去细细品味,直接调集起精神力透视起来,现在他基本做到操控自如,别人也非常难发现他的秘密。

乌黑的外皮褪去之后,耀眼无比的绿色顿时不停地闪烁起来,让他超级强悍的眼睛也颇有些受不了,这是他从来没经历过的情景。

唐翰顿时大吃一惊,被这一吓,缓缓集中起来精神力迅速消退,最后归于平静,他也差点将手中这块毛料给扔出去。

真是邪门了!

这块翡翠像是会发光一样!

唐翰看过这么多翡翠毛料还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形,里面究竟隐藏了怎样地秘密?

一时间,唐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唐翰也没能发现有这样奇异地翡翠。

想不明白,唐翰自然不甘心,继续准备透视,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这回唐翰学乖了,将手中的翡翠毛料换了个方向再试。

唐翰越发小心,调集精神力的时候也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步步为营。如果再有刚刚的情形,他一定要坚持下来,看个明白,弄得清楚。

乌黑的外皮褪去之后,唐翰的眼睛又遭遇了类似绿色闪光弹的袭击,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唐翰轻咬牙关坚持了下来。

耀眼的绿色依旧有规律地闪耀着,唐翰这回看得清楚,这块翡翠最中间就像在发光一样,外面一层本来没什么色彩,但被它映照了过来,加上透视的原因,就行成了这样奇异的现象。

继续加大透视力度,那种耀眼无比,却又带着强烈对比的感觉,唐翰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大致弄清楚原因之后,唐翰也就选择暂时告退,再弄个双目失明可就不划算,毛料剥开来也就水落石出,犯不着拿自己的眼睛做赌注。

放下手中的黑乌砂时,落在后面的两人也赶了上来,看唐翰脸上还是饶有兴致的样子,他们也不忍心打扰唐翰的好梦。

唐翰又随便选了两块有些微微表现的毛料,然后让那蹲在一旁和别人聊天的中年老板过来一起开价。

“就这三块毛料,多少钱?”唐翰指着他选出来的三块毛料,除了那拳头大小的黑乌砂之外,另外两块都很有个性,歪瓜裂枣似的,但这已经是他这一堆毛料

好的了。

“两万美金!”那身着体恤短裤,长得没有任何特色的中年老板看了看唐翰选出的毛料,把他当成了冤大头。

“五百!”他漫天要价,唐翰也就地还钱,开出一个价给他,同时,他也在为这块翡翠不值,怎么就落在这里面了。

中年老板望了唐翰一眼,摇了摇头,那神情自是不言而喻,你也还得也太低了吧!

“看看你这毛料,我出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唐翰指着他那些不是翡翠毛料的石头,心想着五百美金可以把几个人这些天的瓦城住酒店的钱全部包了。

一番交涉,唐翰出到一千美金就再不肯加价了,那中年老板本就是漫天要价,见唐翰和身后两个人有气质不说,砍起价来也都是头头有道,知道没什么好加的,很委屈地把货给了唐翰。

现金交付之后,这几块毛料也就归唐翰,如何处理,还是个难事情。

“阿翰你拿着这个打算怎么办?”柳毅锋笑道,“不可能我们一个人抱一块回去吧!你可不能压榨我们的劳动力!”

“这里不是有加工的地方吗?去切了他们!”唐翰笑着回答道,把这几块毛料抱回酒店,他可没那么傻。瓦城珠宝市场有加工区,可以根据顾客需要现场加工戒面什么,当然,切石什么地也就不在话下。

“那就好!老陆。走吧!”柳毅锋这回主动当起了免费苦力,搬起唐翰选中的一块砖头料。

“我看这样的毛料还不如直接砸的好!还能省钱!”陆向东呵呵笑了起来,但还是帮忙。

“砸着还会手疼,犯不着冒那么大的危险!”唐翰微笑着回应道,陆向东以前就讲过他学北京猿人捡石头砸翡翠毛料的事情,当时还被传为美谈。顺手拿起了他那块黑不溜秋的毛料,估计他们两人和他的第一感觉都是一样地,怀疑这是不是被染色的。黑得这么彻底这么有个性。

经陆向东这一闹,柳毅锋也开心地笑了起来,把陆向东的旧账也给翻了出来,唐翰在里面添油加醋,一路上好不热闹。

到了加工区,跟那老板说了一下。唐翰出了两美金,租赁他的工具一用。

简直是天上掉馅饼,那五十多岁的缅甸本地人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

“要不要先擦一下?”柳毅锋率先到了切料机前,放下手中那块粗黄砂皮的毛料。

“我看就不用了吧!”陆向东看了看手中地毛料,再看看柳毅锋那块,确实没什么好表现。

唐翰点了点头,“直接切吧!”

闲得慌的陆向东上前帮忙,唐翰却蹲了下来,拿着电砂轮擦了起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着。“是不是锅烟灰呢!一千美金啊!”

切料的两人听了大声笑了出来,可惜轰隆的切料声将他们的笑声掩盖住了。唐翰依旧在唠叨个不停。

两块毛料切出来都没什么好样子,但还是有些微微的绿意。为了好看,柳毅锋还抹了点水在上面,看起来果然就不一样,唐翰应该不会太伤心。

柳毅锋和陆向东很快搞定,蹲在地上的唐翰却还在呼呼地擦着,这乌黑砂皮还有点厚度,他们到的时候,唐翰刚刚把那外皮给擦掉。

只见唐翰伸手一抹。将那外面的黑色粉末擦去之后,隐隐就有绿意透了出来。

柳毅锋两人就奇怪了。难道这里面还真有绿?

连唐翰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表面一层他可以很肯定,绝对不是绿,难道这翠绿地光芒是从里面透出来的,而且,从这擦开地口来看,这块翡翠的种水还不错,有玻璃种地意味,刚刚没打强光手电照,唐翰此刻才觉得是捡了个宝。

“不是别人把石头剖开,放了灯泡什么的在里面吧!”陆向东看了看,很好奇地问道,翡翠毛料中造假中就有这样一招。

“我也说不清楚。”唐翰看了看,没看出多大的名堂。

“全部擦开来吧!”柳毅锋此刻也变得谨慎起来,说不定真是什么宝贝呢!

唐翰也就不多废话,挥动砂轮一阵擦擦擦,将个拳头大小的乌黑外皮擦了个干净。

擦完之后,翡翠表面也沾满了黑色的灰尘,隐隐中却有绿意透出来,待得唐翰将那翡翠用水清洗干净的时候,几个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被擦去外皮的翡翠,是晶莹通透的绿,仿佛一个天然地整体,不同于艳绿到墨绿中的任何一种颜色,这种绿是通过外面无色玻璃般地翡翠映照出来,给人的感觉异常的舒心。

换而言之,就是中间的绿映满了整块翡翠,唐翰也才明白,为什么刚刚他透视的时候,会有那样奇异的现象。

唐翰灵光一闪,将翡翠放进了刚刚他用来洗翡翠那装水的盆里。

柳毅锋和陆向东两人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又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震撼了,这是怎样的情形!

翡翠放进去之后,整盆水都变得碧绿无暇!

两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也有耳闻,只有最极品的翡翠才能将整盆水染绿,没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翡翠,还是从这样的地方找出来的。

唐翰这家伙的福分还真是不一般的好!这是柳毅锋的第一想法!

“让我再仔细瞧瞧!”陆向东揉了揉眼睛,蹲了下去,整盆水依旧碧绿清澈,而这绿确实是从那块翡翠里面扩散出来的。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陆向东立时就嚷了出来,“阿翰,你还要给我们多少的惊喜!”

唐翰冲他平和地笑了笑,“我当时也没想到啊!”

陆向东才不相信,这家伙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网红夜市背后的创业表情

一夜之间,地处南宁市地铁四号线终点站楞塘村站旁的阳峰路夜市突然火爆全城,人们很难想象这样一条人气盖过中山路的网红夜市街,最初是由民间自发形成。

记者来到靠近楞塘村站D出口的夜市入口,只见当地政府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对夜市进行规范化管理:用白线画出固定摊位,对来经营的摊贩进行信息登记并规范管理费收取,摊位前摆上了统一的蓝色垃圾桶,时常有保安在夜市中往来巡逻。除了维护现场秩序,工作人员还会对进入夜市的消费者验码测温,提醒做好防疫措施。

走进这条全长近800米的夜市街,烟火气扑面而来,挤挤挨挨的一条街上既有拖着简易三轮车贩卖各类食品的大叔,也有在汽车后备厢摆上小夜灯,营造出精致的氛围的年轻创业者。在这里,无论是最新流行的网红饮品小吃,还是传统的糖画、手工艺品,乃至儿童玩具、童装女装、手机贴膜等,应有尽有。

走近这些在夜市上摆摊的创业者,可以看到疫情之下的不同群体为生活奔波奋斗的面孔。

换一种谋生方式的摆摊夫妻

一辆三轮车上,坐着一对稚气未脱的兄妹,他们是椒盐鸭头摊主的孩子。1岁的妹妹身上盖着机器猫印花的毛绒毯,脸上挂着鼻涕。5岁的哥哥一边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动画片,一边将果冻往嘴里塞。

经营这家椒盐鸭头摊位的是一对夫妻。妻子杨女士是90后,家乡在广东,嫁给了广西崇左的陈先生后,便随他在广西生活。

下午6点半刚过,他们就赶到阳峰路夜市,开始忙碌地准备食材。陈先生将腌制好的鸭头和鸭翅,挨个放入烧热的油锅,随着滋滋声响起,锅内升腾的热气顿时让周遭的气温升高。很快,他的后背已全部浸湿。陈先生戴着白色棉线手套的右手,熟练地将鸭头用不锈钢夹子从油锅中夹出,放到漏勺上,紧接着杨女士将沥好油的鸭头摆放到摊前的餐盘中,没多久盘里就摆满了金黄色的鸭头和鸭翅。

没有其他工作,白天也不出摊,夫妻俩就靠着夜宵摊的收入维持。疫情之前,夫妻俩承包了工地的早餐生意,还算稳定,但近几年工程减少,工地也不好找,他们决定出来摆摊卖小吃。

“卖早餐要半夜起床,卖小吃要熬夜。”杨女士表示,生意的转变对他们没有太大影响,只不过换一种谋生方式,“能赚钱就行”。摆摊卖小吃虽然收入不稳定,但他们目前在阳峰路夜市每晚大概能赚500多元,对一家四口来说也足够负担生活费用了。

“哥哥会照看妹妹,他们不会乱跑的。”杨女士说,儿子在幼儿园上中班,需要早起上学。由于客流量大,他们通常忙到夜里12点才收摊。

杨女士很喜欢在朋友圈记录生活,会帮忙转发水滴筹。两年前她曾发过这样一条动态:记录陈先生第一次开车,相信努力总会有属于自己的车。并在这句话中添加了一个咧嘴笑和三个加油的表情。在她的世界里,对于幸福的定义无关物质,只需要“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还能睡个好觉”就行。

不光为了钱来摆摊的年轻人

“要不要听一首周杰伦的《稻香》啊?”23岁的廖崔成对来摊前购买烤生蚝的顾客问道。

廖崔成是广西北海人,家住南宁。这个戴着黑色渔夫帽和金属边框眼镜的男生,坐在车尾前悠然地烤着生蚝。一辆黑色汽车,一个碳烤炉,几张桌椅,组成了他的摊点。

“藤原生蚝摊”几个字挂在车后备厢的上方,摊点的名字取自日本漫画《头文字D》及其衍生作品中的主角藤原拓海,周杰伦在真人版电影中出演过这一角色,廖崔成是周杰伦的粉丝。

3年前他在上海迪士尼工作,更早他还在珠海长隆海洋王国打过工,做过厨师、玩偶人、领班等职务。自从过上摆摊生活,他每天的工作时间自己决定,有时候遇上阵雨,他就直接收摊回家。“在长隆有人叫我靓仔,在这里他们叫我老板,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疫情让上海迪士尼的经营受到影响,1年前,廖崔成辞职回到南宁。在家待业近一年后,他在网络上看到摆摊很火,也决定尝试。

阳峰路夜市还没形成之前,廖崔成在青山大桥摆摊。在那里,他认识了许多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他们开着名牌汽车来这儿卖奶茶,尽管不是为了赚钱,但每天都坚持出摊,“还挺勤快的”。

来到阳峰路夜市摆摊大概一周时间,廖崔成在这里认识了新的朋友,摆摊卖柠檬茶的小方。

小方家在百色经营着多家奶茶店,不久前他将自己在百色的店铺交给父亲照看,来到南宁创业。廖崔成调侃说:“他妈妈经常开着奥迪Q3来看他。”

夜市目前只有部分是固定摊位,廖崔成与小方的摊位都属于流动摊点。除了第一天,两人恰好是“邻居”,其余的日子他们都分布在夜市不同的地点。廖崔成会在没什么生意的间隙,通过微信联系上小方,获取小方的确切位置后,跑到他的摊点“串门”,聊年轻人的话题和当天的经营情况。

据廖崔成和小方介绍,遇到客人多的时候一天的收入能够破千元。摆摊场地成本低,就算因天气原因生意不好,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因为经营风险小。他们都很喜欢目前的生活状态。

“有时候并不是为了钱。”廖崔成说,他可以从顾客身上获得满足感和幸福感。一个大哥觉得他的生蚝很新鲜,就连续点了4次。还有一次,一个小伙子带他女朋友来吃烤生蚝,廖崔成偶然得知那个小伙子那天过生日,就多送了他一份生蚝,看到对方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觉得比赚钱更让人开心。

家人或多或少对摆摊有些看法,认为廖崔成是在不务正业,但他认为家人所期望的职业“没意思”。在这个小伙子看来,摆摊生活随性自由,还能认识许多朋友,这就足够了。

实体店主的自救

很多人之所以选择来阳峰路摆摊,低廉的摊位成本和巨大的人流是主要原因。疫情下许多实体店主因为房租成本太高入不敷出,也选择出来摆摊补贴实体店亏损的资金。

蓝记柳州螺蛳粉摊的老板姓谢。下午时分,天气炎热,几个男人忙前忙后搬着装有螺蛳粉汤的铝制桶,几乎都满头大汗。已经开始加热熬制的汤汁散发着热气,蒸腾在这个占地6平方米大小的螺蛳粉摊位上空。

老谢话少声音低,只有在介绍到自家螺蛳粉时才会提高嗓门。“你别不信,在这一条街没有人不知道我们的螺蛳粉。”为了摆摊。他和弟兄几人新买了设备,花费了大概两三万元。据介绍,除了新设备的购置费、摊位费,因为每天过来的顾客越来越多,他们还会定期消毒,消毒的费用又是一笔支出。现在每晚摆摊他们的收入可以达到1000多元。

谢氏兄弟从2006年开始在广西财经学院北门经营一家螺蛳粉实体店,因为疫情防控政策,学生出校次数与从前相比大大减少,生意一落千丈。摆摊属于另一条出路,也是生路。“目前看来,摆摊比店里赚得多,店面生意不好,要靠摆摊补贴。”

在社交媒体平台,关于阳峰路夜市的评论区,总能看到类似的话,“夜市让五象新区拥有了烟火气”。这些创业者的加入,也让这片土地有了更多人情味。

下午5点半,靠近楞塘村地铁站C口的麻辣小龙虾摊位已经搭建好。红得鲜艳的小龙虾被摆在桌面上,吸引着经过人群的目光。在摊前,一个围着黑红色围裙,梳着齐刘海,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的女人,反复摆弄着手里的泡沫牌,上面写着“买三斤送一斤”。

对于“摆摊”,杨女士并没有从实体店店主转变为摊主的落差,“压力变小了,之前总感觉是帮房东打工”。对于夜市今后的发展,她希望政府能持续介入管理,主要是卫生,“管得有规矩是最好的,客人消费起来放心,我们做起来也能有生活的盼头”。

实习生 廖子毓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谢洋

来源: 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