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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百宝箱可以双开吗(广东汕头:真假结算书背后有何猫腻)

作者:佚名 来源:4889软件园 时间:2022-12-27 23:24:58

天龙八部百宝箱可以双开吗(广东汕头:真假结算书背后有何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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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百宝箱可以双开吗(广东汕头:真假结算书背后有何猫腻)

广东汕头:真假结算书背后有何猫腻

一堵破墙,竟成了多次花费财政资金“修缮”的“两居室”;有的房屋并未修缮,却有“修缮”记录;维修结算书作假,汕头金平房管所22人参与其中——

在金平房管所的台账记录中,这堵残墙是一栋两居室的房子,竟花费了1万多元进行了3次“修缮”。沈丛升 摄

“要严格执行公有房产修缮管理有关规定,加强监督,堵住漏洞;要按规矩办事,干净干事,依法办事,不要触碰法律底线……”

今年1月26日、2月13日、3月7日,广东省汕头市房管局金平房管所连续召开职工大会、干部会议,通报该所曾发生的修缮管理公有房产中的问题,开展党风廉政教育,要求全所干部职工吸取教训,引以为戒,知耻而后勇。

被该所视为“耻辱”的,是什么问题?

2017年5月的最后一天,汕头市纪委收到了一封从省里转来的函件。函件显示,上级审计部门在对金平房管所2016年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的审计过程中,发现该所存在涉嫌伪造资料套取维修资金的问题。

“决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坚决一查到底!”汕头市纪委有关领导要求“对审计函提出的问题要仔细研究,深挖严查可能存在的违纪违法问题”。

汕头市纪委立即组织人员展开调查,历经240多个日夜的攻坚,真相被抽丝剥茧般揭开。

据统计,金平房管所伪造资料套取政府专项维修资金一案中,全所在职员工59人中22人涉案,涉案金额超过237万元。

一堵残破的院墙竟成了“两居室”

“这堵墙就是火车街69号?不是说这是一套两居室吗?”2017年7月23日,该案调查人员小郭费尽周折来到一个线索地点。一堵残破不堪的院墙孤零零地横亘在那里。

在金平房管所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结算书的台账上,这里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屋,已多次进行“修缮”,花费财政资金万余元。

这堵破墙并非孤例。调查人员实地走访调查发现,在该所登记修缮的房屋中,许多房屋在台账登记的地点实为“莫须有”。而且,一些公房隐藏极深:有的深藏在巷子最角落的拐角处,有的则藏身于一整栋大楼中,面积很小,极难被发现。

因为函件中提供的信息不多,很多问题有待查证——是谁伪造资料?资料是怎么伪造的?维修资金又是怎么被套取的?

“当时一筹莫展。”小郭说,他和同事们伤透了脑筋,“最终决定针对审计函中提出的问题,通过入户调查来寻找案件突破口。”

调查人员发现,金平房管所维修项目的房屋实际情况与记录情况大相径庭,台账中记录的公房维修内容漏洞百出:有的房屋并未修缮,却有“修缮”记录;有的同一个地方短时间内进行了多次相同项目的维修;结算书是分次结算的,并非一次性报价,同样的维修项目出现多次相同报价,每个数据都一模一样,维修价格记录出奇一致……随着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调查组决定约谈房管所相关人员。

负责辖区内公租房和直管公房的日常修缮工程,是金平房管所职能之一。该所通过公开招投标形式确定辖区内房屋零星修缮年度承包商,由中标方负责施工维修。

从2013年起,中标承包商就一直是同一家建筑公司——邱某、沈某等人所在的汕头某建筑公司。该所对已实施的修缮工程进行审批结算后,上报该市财政局批准,再将工程款拨付给承包商。

为此,办案人员先后约谈了邱某、沈某以及金平房管所所长蔡铭水、副所长赵芝忠,该所具体负责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审批的工程股股长陈某、副股长李某等人。

一口咬定只有42套结算书作假

约谈结果出人意料。

所有被约谈人员的口径异常相似,一开始均拒不承认借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造假以套取财政资金。后来,经过办案人员多次约谈,他们又陆续承认,只有42套房屋结算书作假。

“他们一口咬定只有42套结算书作假,我们便扩大外围调查范围,不断提供新证据,推翻他们的说辞,要他们解释。解释不出来,他们就慌了。”办案人员回忆道。

“慌了”的被约谈人员,提出了一个一致的借口——“伪造42套结算书套取的8万元财政资金,全部用于支付施工队抢险救灾的劳务费。”

“劳务费的说法显然站不住脚。”办案人员说,在房管所与中标承包商签订的合同中,相关条款已经写明劳务费包括在工程款之中。而且据后来的调查,他们共有100多套结算书造假。

相关人员虚假口径异常一致且与前期外调情况严重不符的情况表明,涉案人员之间可能存在攻守同盟的约定。办案人员决定,选准对象,集中力量突破。

“我们通过分析金平房管所的权力架构发现,所长蔡铭水最强势,他说一不二,而且只和分管该所工程股的副所长赵芝忠交好。”办案人员说,调查发现,蔡铭水从2013年8月开始担任该所的一把手,赵芝忠经过蔡铭水推荐提拔,对蔡铭水言听计从,而赵芝忠又和该所工程股副股长李某有“师徒关系”。至于邱某、沈某等人,在承接该所辖区内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的过程中,在质量审核、工程款拨付等方面均需取得蔡铭水、赵芝忠等人的支持,因此对于蔡铭水提出的要求,一般都尽量满足。在整条利益链里,有两个人处于弱势——李某以及负责施工的沈某权力最小、地位最低,获利也最少,但负责大量的具体实施工作。办案人员决定,再次约谈李某和沈某。

鱼目混珠,假报批资料掺进真资料中

“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连环卫工人每天凌晨扫大街的声音都能听到。”李某说,在被约谈之后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煎熬中度过。

2017年8月的一天,李某主动联系办案人员,交代了此案中的谜团——真假结算书。

据李某交代,公租房是否需要维修、是否真正进行了维修,在流程上无从考证,都是施工承包商和该所相关人员说了算。这个漏洞就成为不法分子敛财的“百宝箱”。蔡铭水等人进一步简化审批流程,直接跳过了修缮项目所在辖区管理处负责人复核确认这一步骤。

“从2014年开始,每年的年底或者是过节前,有几批次的报销单非常多,报销量比较大,趁着那些整批报批资料比较多的时间节点,我们就会将伪造的资料和真实资料夹杂在一起,向市财政局申报资金。”李某的主动交代,推倒了攻守同盟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2017年9月初,沈某也交代了关键问题。作为工程的施工方,沈某是套取修缮资金的关键人物。他交代说,蔡铭水通过赵芝忠授意李某提供地址,再由他按地址虚构结算书,从低于5000元的小项目中一点一点套取修缮资金。这一伎俩很快被所里其他人识破,却无人说破。沈某甚至还主动联系该所各管理处的负责人,暗示他们可以通过虚构修缮工程从小项目中套取修缮资金。所里多个管理处不少人纷纷效仿这一做法。蔡铭水、赵芝忠等人由于怕被人曝光自身的问题,所以对呈报上来的虚构修缮工程报修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律审批同意。

9月中旬,李某将蔡铭水、赵芝忠套取修缮资金的关键“账簿”交了出来,案情愈加清晰。

随着工作的推进,办案人员发现,该所除蔡铭水等人抱团腐败外,另外还有7个管理处十几人涉案,涉案金额达13.3万元。11月1日,汕头市纪委成立专案组,11月4日,办案人员再次来到金平房管所,敦促有关人员向组织说清问题。会后,5人主动交代问题并退回套取的款项。

2018年1月17日,汕头市监察委员会成立,对此案的办理进一步加速。1月24日,蔡铭水被宣布采取留置措施。第二天,蔡铭水承认了违纪违法事实。2月8日,蔡铭水被“双开”,并被移送检察院依法处理,而此时他还在问“双开”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都不能回房管所上班了,仍不知他犯下的错误有多严重。

汕头市纪委监委有关负责人介绍,金平房管所共有22人涉及此案。其中,蔡铭水、赵芝忠因滥用职权罪、受贿罪已于今年5月11日分别被依法判刑。另有7人受到处分,3人被诫勉谈话,其他10人受到批评教育。

查处一案,警示一片。

对公租房和直管公房的日常管理不到位、部分公房被空置、收取租金方式落后……汕头市纪委监委指出,这些问题暴露了该所日常管理松散,制度缺失,监管不力,也反映了该所部分党员干部党性观念淡薄,服务群众意识差。

“我们建议该所完善辖区内公租房、直管公房修缮工程的监管机制管理制度,确保公房修缮资金落到实处;做好危房管理,完善备案登记等相关工作;改革公租房和直管公房收租方式,同时建立公租房和直管公房信息系统建设等。”汕头市纪委监委有关负责人介绍,在市房管局部署下,目前该所相关整改正在进行中。(沈丛升 许伟 林婉新)

稿件编审:阮加文 编辑:新媒体部

爱吃西施乳现代故事

A

郑远桥又嗅到了那种奇怪而又熟悉的味道,这种鲜美的味道无影无踪却又无处不在,它似乎有一种致幻的作用。

他抬头四顾宽敞的礼堂,主席台上三排领导,个个正襟危坐;台下四百代表,正聚精会神听取市委书记老黄不紧不慢的讲话,毕竟是五年一届的换届大会,选举圆满结束,一府两院和人大的领导各得其所,这是值得庆祝的大事。黄书记的讲话如一篇凝练的报刊社论,像制式服装一样剪裁得体,做工考究,很难挑出瑕疵。台前媒体记者们长枪短炮地忙碌着,一切都很正常,可是,这奇怪的味道从何而来呢?

黄书记讲话结束,礼堂里掌声如雷,人大副主任老柳致闭幕词并宣布大会闭幕,然后大家起立,奏国歌,忙了三个月的换届大戏终于瓜熟蒂落,落下帷幕。郑远桥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但就在这时,这股奇怪的气息不知不觉弥漫开来,让偌大的会堂变得厨房一般混沌。

他忽然有了一种预感,莫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记得一位养生专家说过:人,如果突然能嗅到一些别人嗅不到的气味,要么是你的鼻子特别灵,要么是你的身体出了异常。自己肯定不是鼻子灵的一类,因为鼻子迟钝得像块赘肉,就差点当摆设了,那么剩下的就是身体异常了。

郑远桥有点恐惧,自己过去的一个秘书,运动员的身板,单位体检竟查出个肺癌,三十几岁的人一下子就萎了。郑远桥很纳闷,秘书烟酒不沾,唯一的嗜好是打网球,怎么偏偏就招了这么重的病?看来人生无常,疾病多变,还是提防一点为好。

在庆祝大会闭幕午宴上,郑远桥对市委黄书记说,大戏唱罢,小戏不急,我请几天假去做个体检。黄书记问:身体不舒服?郑远桥说,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老能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检查一下鼻腔和咽喉吧,咱蓝城在耳鼻喉科方面是弱项,需要到外地。黄书记停顿了一下说,政府组成人员等着你常委会下任命,但身体要紧,你还是抓紧去检查吧。

老黄人很儒雅,只是眼花得厉害。他和郑远桥搭班子干了一届,虽说桌子底下有时磕磕绊绊,但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在他俩之前几任书记市长,总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下面的干部很难做,他俩团结,蓝城的日子也就显得风平浪静了。但这种平静在本次换届前却出现了轻波微澜,嗅觉灵敏的会察觉出一些问题,只是没有谁来说破它。

事情的起因是人事,这次政府换届,省里本来确定老黄退下来,到人大当主任,郑远桥接任书记,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头,五十八岁的老黄依然留任书记,而五十五岁的郑远桥却到了人大,省里派了一个叫何阳的年轻干部来蓝城当市长。

依照常规,人代会结束后人大常委会应该马上对政府组成人员,也就是部委办局的一把手进行任命。任命由市委研究,市长提名,人大常委会投票通过。郑远桥当市长提过无数这样的人选,这是一种必须走的程序,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他给几位副主任分了工,定下下次研究人事任免议题常委会大致时间,就动身外出。

其实,郑远桥并不是真的把嗅到异味看得多么重,他也想借着这个由头到外地走走。自从换届人选发生了离奇变化之后,他内心总是云山雾罩,他搞不清楚本来有板有眼的一首曲子,怎么弹着弹着就跑了调儿。从省里传出消息由他接任老黄后,一向稳重的老黄变得更加稳重,一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的姿态,郑远桥很是佩服老黄这种修炼的境界,与老黄相比,自己倒是不时有种窃喜之心。

出乎意料的是,郑远桥的这种窃喜没有变成省委的红头文件,最后的结果是老黄原职务没动,他自然也就没接任书记,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到了人大,市长的位子被省里新派来的何阳给坐了。他并不怨恨何阳,何阳是省直机关来的,和自己当年下来当副市长一样,这是组织行为,和下派干部没关系,为此,人代会选举前,他在代表团长会议上下了死令,必须确保何阳高票当选。话传到何阳耳朵里,感动得何阳差点流出眼泪来。选举结果出来后,何阳是唯一一个满票,比他这个人大主任还多两票。何阳在向郑远桥敬酒时搂着他的脖子说,今后老市长的事就是我何阳的事,我要是说二话,我就是混蛋。郑远桥没有想到有着经济学博士学位的何阳还会说土话,他会心地点点头。

外出的第一站是上海。秘书长王义提议去北京,他否了。王义是个精瘦的矮个子,人很机灵,办事有根,在人大做了几年秘书长,口碑不错,郑远桥打算继续用他,这次出门的事就由他来操办。郑远桥对北京这个超大型邻居的拥挤一向不习惯,加之北京蓝城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去北京还叫去外地吗?在他的脑子里,北京和蓝城是一条藤上复制的两个瓜,无非大小不一而已。

陪同郑远桥南下的除了秘书长王义外,还有一个从事IT产业的老板,姓周,是个在蓝城颇具实力的人物。四年前,郑远桥招商引资把他从大连引到蓝城,两人一直走得很近。在上海,周老板通过朋友联系了一家上好的医院,给郑远桥做了体检,检查结果基本正常,只是肺部有一处阴影还需确诊,医生说过几天会给答复。走出医院后王义提议是否给黄书记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

郑远桥吸着烟说:打个电话也好,但不说检查情况,就说还在等结果。王义和周老板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什么要保密这样一个结果,但既然领导发话了,作为下属执行就是了。这样的保密,让王义很遭罪,来电一个接一个,有市级领导,也有局级干部,还有企业界的老总,口齿伶俐的王义只能支支吾吾,左推右挡。郑远桥嘱咐王义,把所有来电话询问的人都记下来,王义想了个简便的办法,接一个电话,在电话簿相应的人名前划个对号,谁打谁没打,一翻电话簿就清楚了。

这期间,郑远桥也接了几个电话,一个是市委书记老黄打来的,老黄礼节性地问了问身体情况,然后说既然出去了,就别担心工作,好好调整一下。一个是何阳打来的,说老市长在外地不要节省,穷家富路,钱该花就花,财政给兜着。再有一个是东山宾馆经理王梅打来的,王梅说这段时间蓝城都传言他患了重病,议论很多,问他是否通过什么途径辟辟谣。

王梅是他担任副市长期间在故乡灞县发现的一个人才,后来改行当了东山宾馆经理。他与王梅之间的关系就像牛肉萝卜汤,尽管牛肉是牛肉、萝f、是萝卜,但彼此都煮进了对方的味道。

夜深,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像乱了程序的幻灯机,一幅幅未经剪辑的图片纷纷打出来,都是换届前的桩桩往事,这其中有一张图片特别清晰,图片中的人物是戴老,一个省城大院高深莫测的很神秘的人物。他当市长期间,作为省里实权派的戴老给他介绍了一个客户,想开发改造蓝城中心广场,他很重视,让规划、土地、城建等部门都提前介入了,如果这个开发商真的有实力,同等条件下应予以关照。但结果好事没办成,项目招投标时,中心广场的牌被别人给摘了。

事后,这个开发商给他打来一个电话,阴阳怪气的,说了一些招标之外的话,大意是怪蓝城政府一开始就没想把项目给他做,要想给他,还能别人摘牌?这话着实没根没据.郑远桥早料到中心广场改造项目是块群狼撕咬的肥肉,他不想在这个项目上弄脏了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暗箱操作。但他不想和开发商说这些,他对这个总是斜视一切的商人有点反感,他想自己应该和戴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只要戴老不误会,这事也就过去了。

他给戴老打了个电话,想解释一下这个开发商没有中标的原因,但戴老在电话里的态度让他有些发懵,戴老说:远桥呀,我给你介绍开发商了吗?我好像记不得了。他放下电话后,心里有点忐忑,戴老是个严谨的领导,一向以沉稳细致着称,他交代的事怎么会忘了呢?这事成了他一块心病,他谨慎地注意着蓝城换届前的风向,当省里传出这次换届让他接任市委书记的消息后,他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换届人选戴老是决策人之一,如果他反对,省里不会这么安排。

换届前夕,戴老来蓝城搞调研,他请戴老去腊头驿吃了一次河鲀,腊头驿原来是东山宾馆经理王梅开的一个小店,王梅调到东山宾馆任经理后,酒店由她父母经营,但郑远桥有应酬的时候,还是给王梅打电话,因为吃河鲀非同寻常,要确保吃得安全才是。王梅接到电话说,放心吧市长,家父亲自下厨,把你们当扬州知府待,总该放心了吧?王家祖上担做过扬州知府的家厨,烹调河鲀是祖传技艺。王梅的安排果然到位,戴老在腊头驿坐下后便雅兴渐高,他对这个幽静私密的河边小店颇为好奇。

戴老说,对于有的人,吃河鲀是吃一种精神,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一种敢为天下先的胆识!我分管干部工作多年,我认为在吃河鲀问题上顾虑重重的人需要考察他的胆识。说完,戴老哈哈大笑起来。郑远桥感到自己需要学习的知识实在太多了,自己喜欢吃河鲀,但却不知道河鲀种类如此之多。戴老张口就说出河鲀有多少种,而且每一种都能叫出名字,与戴老相比,自己是孤陋寡闻了,自己吃河鲀,只能是空有口腹之快而已,人家戴老则是吃出了学问,并上升到了精神的层面。

两个人,一瓶酒,郑远桥像个私塾里的学生在先生面前吃小灶,专心听着戴老娓娓道来。当羊脂一样色泽的压轴菜端上时,戴老一双睿智的眼睛忽然充了血一般变得凝固起来,他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嘴角如同菱角一般翘起来。郑远桥本想卖个关子,让戴老猜猜这是一道什么菜,谁知,戴老几乎没有停顿就用标准的京式普通话道:西施乳!我只要闻~闻就知道,这肯定是西施乳。郑远桥大吃一惊,戴老是自己第一个遇到未加思索就能叫出这道菜名的领导,心中不由的对戴老再添敬意。戴老随即吟出一句诗来:河鲀好比西施乳,吴王当年未必尝。一道有文化的好菜呀!

腊头驿一别,戴老再没来蓝城,有次在省里开会,他想去拜访戴老,却被秘书挡驾了,秘书说戴老最近忙于各地市的换届工作,礼节性的会面都免了。郑远桥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换届之际,瓜田李下之时,为了避嫌,戴老少些应酬这是明智之举,也就没再去打扰他老人家。他想等换届后,他以蓝城市委书记的身份再去拜访戴老,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他还想,一定请戴老再来蓝城,让戴老再吃一回西施乳,再上一堂河鲀课,他已经跟王梅打过招呼,下次,一定要弄几条戴老说的燕尾鲀。

省委关于蓝城换届的人选公布后,和事先设计的版本有了较大出入,郑远桥这个原本要接任书记的市长,出人意料的到了人大。关于这种安排,说法不少,他在省里的关系也暗示他,高层在他的使用上似乎产生了分歧。尽管他自己也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他必须把握好,就是不去议论,有人提起此类话茬儿,他总是岔开话题,要么说茶,要么论酒,要么就侃侃河鲀的吃法,识趣的也就不再多嘴了。

尽管郑远桥总是在回避这次换届人事上的蹊跷变化,但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变化与戴老吃的那顿饭有关,莫不是戴老在借吃饭之机考察自己?自己又有那句话说得不得要领呢?他几乎回忆了当时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记忆中,那个晚上一直是戴老在讲,他仅仅是附和而已。

郑远桥睡不着,脑子里总在过电影,就索性打开电视,电视一个读书节目在讲解古诗,正在解释“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烟花为何物,他想,古人的三月不正是今人的四月吗?何不去扬州走走?在上海几日,没有讨到想要的清闲,心思总是如风吹杨絮,喧嚣的大上海没一处安静,城小人少的扬州或许会好些吧。他当即给王义的房间打电话。电话响了四声,才听出王义睡意朦胧的应答,他说:准备准备,明天去扬州!

B

到了扬州,入住瘦西湖畔的一家星级宾馆,周老板的朋友朱女士驾车拉他们去郊外的瓜洲吃晚餐。

晚餐在瓜洲古渡旁一个水杉环抱的农家院。郑远桥事先交代过,这次到扬州要做一回隐士,回归田野山林,吃点乡间土菜,喝点民间米酒。这是他谋划的一种软着陆,就像飞机在云层里飞,在接近机场的时候不降低高度会出大问题的,认识到这一点,就该早做心态上的调整,不能再风风火火地忙了。

晚餐果然和大宾馆那些花架子菜不同,炖江鱼、焖土鸡、蒸豆腐、炸河虾,每道菜都令人赏心悦目。场面热烈如同过年,郑远桥很开心,给大家讲发生在瓜洲的杜十娘的故事,讲秀才李甲的薄情和杜十娘的烈性。酒喝到好处,朱女士卖了个关子:郑市长,我们为您特意准备了一道菜,现在就隆重推出。郑远桥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身细花村妇装束的服务员已经端着一个白磁盘上来了,不用说,这是一道西施乳。朱女士很投入地介绍西施乳的来龙去脉,她没有注意到郑远桥已经走神了。郑远桥眼睛看着那盘雪白的西施乳,脑子里却又过起了电影,影片是六年前在腊头驿那顿印象清晰的晚餐。

那是他担任市委副书记时发生的事情。也是换届前夕,省委组织部考核组来蓝城进行换届考核,考核组到达这天,依惯例,市委书记或市长要出面搞一次宴请。但事不凑巧,那两天,当时的书记老周临时有要事去了京城,市长老孙到南方招商未归,宴请考核组的重担落在了市委副书记郑远桥肩上。考核组组长姓乔,是个有板有眼的局级干部,他五十有四,年龄不算大,但过早地白了头,大伙都叫他乔老爷。

在考核组下榻的招待所,和乔老爷并不熟悉的郑远桥提出要代表市委宴请考核组时,乔老爷说,不必搞些场面了,我们是有纪律的。一句话把郑远桥撂在了那里,乔老爷没说假话,换届考核的确有纪律,可是礼节性宴请已经是人人心知肚明的规矩,这个乔老爷竟然会油盐不进。

考核组在蓝城考核了两周,民主推荐、个别谈话、延伸考核,把蓝城政坛惹得风生水起、短信横飞。对于这次政府换届,身为市委副书记的郑远桥没有动过念头,因为换届前市委书记老周在常委会上说过,省委领导已经打过招呼,本次换届是大局稳定,局部微调。什么是大局稳定?也就是说人大、政府、政协的三个巨头不会动,要动也是动动三个班子的副职或检法两长,这样才是局部微调,郑远桥分析过,三个班子的一把手年龄尚未够线,不到一刀抹脖子的时候,别人着急也是干上火,至于他自己,因为还有两届的余地,这一次也就没什么打算。

考核组和他谈话是在一个晴朗的下午,乔老爷一双眼睛盯着他问了许多问题,尤其对市长老孙,乔老爷似乎格外感兴趣。郑远桥给了老孙高度评价,说他有能力、有魄力、会干敢干,能担重任。说心里话,郑远桥对市长老孙有些意见,老孙一门心思抓GDP,在预算方面对党群口是能减就减,弄得组宣纪工青妇像后娘养的孩子,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这是换届考核,他不能把这些意见反映给考核组,他必须维护市委班子的团结。谈完话已是饭时,乔老爷说,老郑呀,蓝城有没有特色小吃?我想换换口味。郑远桥有点受宠若惊,乔老爷主动约他吃饭让他出乎意料。他说我请您们去腊头驿吧,一个小店。乔老爷说,别人不去,就我俩。

晚上,两人去了郊外的腊头驿。腊头驿规模不大,藏在城北北大河边的柳林里,是市评剧团下海的王梅所开。王梅人生得标致,像仕女画的翻版,她举止文雅,笑容可人,一袭白衣早早地就在门口迎候。腊头驿包房少,一般需要事先预定,一旦有了政要巨贾预定,其它客人就不接了,原因很简单,一来大人物需要清静;二来厨师也忙不迭,因为腊头驿专门烹饪河鲀。对这种有剧毒的鱼,烹饪需要慢工细活,桌一多,万一厨师乱了次序,那是要出人命的。郑远桥喜欢吃河鲀,他在给王梅打电话时特意嘱咐,今晚的客人很重要,要让厨师拿出点绝活来。

乔老爷一迈人腊头驿,两道眉毛便展开了,如同一对儿上翘的羊角。他问:你哪来的情报知道我喜欢吃河鲀?郑远桥心里暗喜,没想到歪打正着撞上了乔老爷的痒痒肉。就说,乔局是潮州人,潮州可是出美食家的地方。郑远桥在如何称呼乔老爷上破费了一番脑筋,老乔是局级干部,但巡视员是虚职,称呼起来不妥,称组长吧,又太小,他想还是称乔局为好,这样既表明了级别,又显示出一种尊重。乔老爷道:美食家我不配,可这乌狼的确是我的最爱。郑远桥知道潮州人称河鲀为乌狼,就像河北称河鲀为腊头一样,这是方言差别。他想,王梅的腊头驿如果像潮州方言改成乌狼驿,恐怕就没人敢光顾了。两人被王梅迎进包房,还没坐下,乔老爷就盯着王梅道,好面熟呀,我们在哪里见过。乔老爷的口气不容商量,等于是一个结论。王梅的目光在乔老爷的脸上迟疑了片刻,附和着说,是有点面熟。郑远桥知道,漂亮的女人总是让人似曾相识,乔老爷认为见过王梅这并不奇怪。

碧绿的明前龙井一沏,并不大的包房里便弥漫起一股奶香,这是优质龙井茶的特征,郑远桥一直怀疑茶农在炒茶时加了牛奶,否则,本是植物的茶叶怎么会有一种动物的味道。郑远桥递过一支烟,乔老爷摆摆手拒绝了。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太阳穴说:考核干部这活儿真是熬心血,脑子都熬成了一桶浆糊,唉,换届换届,一桶浆糊,浆糊一桶!真该早出来透透气。郑远桥说:招待所的伙食都是大路菜,吃一顿两顿尚可,天天吃就折磨胃了。乔老爷道,不瞒你说老郑,今天我这是第二次出来,第一次是老周请,他是市委书记,我不好不出来,今天是我主动要你请。郑远桥狡黠地笑笑问:不对吧乔局,孙市长没请过您?乔老爷停顿了片刻,端起茶杯凑在嘴边道:老孙忙,一市之长嘛,那天谈话,四十分钟他接了七个电话,我们考核组的一个同志给他数着呢。郑远桥点点头,蓝城经济不发达,市长压力大,没安排吃饭也可以理解。

菜上来了,有清炖河纯、凉拌河鲀皮、生河鲀片和红烧河鲀,另外还有一盘河鲀馅水饺。郑远桥要了一瓶十年的古越龙山,两个人边吃边聊。郑远桥发现乔老爷很豪爽,如果不听口音很难看出他是南方人。他原来在空军工作,十年前从师职岗位转业来到省委机关,在省直机关一个部门任巡视员。他告诉郑远桥,换届的事情虽然大政方针已定,但天下之事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事在人为,比如干部安排问题吧,现在的政策是越来越重视民意,群众认不认可很关键,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群众不买你的账,也是白搭。乔老爷还给他讲了个故事:说早年间有个大户人家,生了一对双胞胎,老大和老二相差一个时辰,算命先生说,老大是王侯之命,老二则命里注定是乞丐的料。孩子的父母于是对两个孩子的态度有了是天壤之差,老大从此养尊处优,老二处处遭受白眼。可是后来呢,老大并没当成什么王侯,而老二却成就了一番事业,这是为什么?用唯物主义者的话说,后天努力很重要。

郑远桥听出乔老爷话里有话,摇摇头说,老二就是老二,再怎么做也当不了老大,这就是命了。话说到这个程度,两人都止住了这个敏感的话题。乔老爷说,老郑啊,这个饭店的经理看上去很有品位啊。乔老爷在说这话时,正夹起一块河纯皮,却没有下嘴,而是停在眼前等着郑远桥回话。郑远桥没有直接回答,他朝外面喊了一声,小王!门外脆脆地应了一声,王梅推门进来。郑远桥道:领导正夸你的人和菜呢,敬杯酒吧。王梅很有分寸地点点头,挨着乔老爷坐下来,其实,虽然是郑远桥和乔老爷两个人吃饭,但餐台上却摆了三套餐具,乔老爷早就看到了这个细节。乔老爷把那块河鲀皮投进嘴里,一种胶质研磨的声音从嘴里传出来,如同咀嚼海蜇。待这种研磨之声弱下去,王梅斟满酒,举杯说,我敬两位领导一杯,感谢两位领导光临小小的腊头驿。乔老爷端着杯说,店小名气大,眼界大开啊。郑远桥微微笑着,他知道乔老爷这话是真话。三个人都干了杯中的酒,再斟,一瓶酒已经见底。郑远桥问,再喝一瓶吧,菜还没有上齐。乔老爷很绅士地说,喝不喝要看王经理了。王梅拍了拍手掌,一个服务员推门进来,王梅吩咐,再拿两瓶酒。

服务员走了,乔老爷却怔住了,他盯着王梅问:两瓶?王梅莞尔一笑:好事成双嘛。乔老爷再看看郑远桥,郑远桥说,乔局,我虽然酒量不大,可也是一条慷慨汉子,喝!乔老爷毕竟是飞行员出身,军人的血性不减当年,看王梅如此豪气,一腔军人的热血顿时逼近沸点,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有道是客随主便嘛,不过老郑我要多句话,这酒钱可不能让人家王经理出,今天是你请客。郑远桥没想到乔老爷这样会送人情,就哈哈一笑道:我出,别说两瓶,就是三个两瓶我也出。

酒至三瓶,王梅和乔老爷已经谈得很熟了,原来,王梅当演员时,曾到乔老爷所在的部队慰问演出,乔老爷的面熟自然也不是杜撰了。乔老爷问:你是评剧演员,可我记得你到部队唱的却是越剧,是西施。王梅点点头,是的,我喜欢越剧,我们团到杭州小百花学过一出越剧《西施断缆》。乔老爷来了兴致,道:我虽是潮州人,却也喜欢越剧,王经理可否唱一段让我们饱饱耳福。王梅说清唱一曲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不知乔局给不给面子?乔老爷眯着眼看王梅会提什么条件,他没说行或不行,他要等对方提出条件后再做答复。王梅说,如果我清唱一曲助兴,那么请两位领导再上两瓶红酒怎样?乔老爷把目光转向郑远桥,似乎在问,你老郑是否带足了酒钱?郑远桥说,干脆,再上三瓶,我们也图个六六大顺!王梅站起身,站成丁字步,右手兰花指在面前轻轻划了个弧度,一双眸子顿时被擦亮了:

范郎本是英雄汉

为何今日失了常

莫非他,

难使大王改主张

王梅唱的是《西施断缆》中西施那段名唱,这曾叫无数戏迷潸然泪下的唱词悲戚婉转,拨人心弦。郑远桥几次听过王梅唱这段越剧,每一次心里都充满了一种无奈的悲壮。乔老爷听得入迷,右手的食指轻轻扣着桌面,为王梅打着拍子。一曲唱毕,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在体会唱词中的含义。还是王梅打破了宁静,用新上的酒斟满了三杯,然后说:献丑了。说完,徐徐地干了一个满杯。两位领导见王梅喝了个满杯,都意识到刚才的失礼,便快速地端起杯,相互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郑远桥感到酒力有些失控,板着舌头问,压轴菜呢?还要等吗?王梅笑着说,等不及了吧?美味要在最后品尝。郑远桥说,等喝多了,再好的美味也感觉不到了。王梅纠正说,郑书记这话虽然有道理,但也不全对,其实你们当领导的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说美味在最后,强调的是一个等字,等的过程,是一个期待的过程,很多事情,过程比结果重要。

郑远桥不说话了,他低头轻轻喝了一口汤。乔老爷却有些糊涂,他问:王经理呀,河鲀鱼能吃的都上齐了,还有什么压轴菜?王梅说您等等,我亲自去端这道菜。说完,王梅去了后厨。乔老爷说,老郑,这个王经理好酒量。郑远桥道,她酒量也不大,今天是遇到知音了。乔老爷用湿巾擦了擦下颌,颇有感触地说:人才呀,越剧名角开腊头馆,可惜。郑远桥也若有所思地说,据说当年那个扮演杨子荣的京剧名角也在上海开小饭店。乔老爷点点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他似乎还没说完,王梅端着一个硕大的骨瓷平盘进来,小心地摆上餐桌中央,对乔老爷说:请领导品尝。乔老爷一看,盘中是白色的蚕豆状的东西,他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菜,便夹了一块来吃,一入口,这膏状的东西便豆腐脑一样化了,像热雪糕,又像咸味奶油,感觉鲜美无比,美妙绝伦。好吃!乔老爷禁不住赞美了一声,问:这么好吃的美味,肯定和店名有关吧?

聪明!郑远桥竖起拇指,乔老爷的睿智非同一般,他请一些领导吃过此菜,有人猜这是豆花,有人猜是鸡肾,能一眼看穿这和腊头有关的还没有。

这是腊头鱼的精囊,只有雄性的腊头鱼在特定的季节里才会有,乔局有口福呀。王梅说。乔老爷问:这菜叫什么名字?王梅说,一个很美丽的名字,西施乳。

西施乳?乔老爷重复了一句,专注地盯着这盘西施乳,似乎这乳里藏着什么秘密一样,他小心翼翼地再夹一块入口,美美地品味一番,然后说:难怪古人有拼死吃河鲀一说,原来奥秘在此啊。

佳肴不负美酒。乔老爷很兴奋,酒喝得开心,开始反客为主,一杯接一杯劝酒,把郑远桥喝得头重脚轻起来,乔老爷也不难为他,只是看紧了王梅的酒杯。王梅并不拒绝,很优雅地喝着,每次干杯后王梅会把空杯持平,嗯一声让对方看个清楚。郑远桥有些坐不住了,说我去透透风,等会儿回来补上,不差酒。他走出屋外,沿着河堤漫步。色彩凝重的河水没有一丝波澜,像石油一样缓缓地流着,他感到头胀胃涌,扶住一棵柳树,用食指刺激了一下喉咙,哗哗吐了几口,脑压才轻了些。

郑远桥回来的时候,发现乔老爷已经走了。郑远桥问喝了多少?王梅说你出去后我又要了一瓶,一共七瓶。郑远桥心里一颤,这可是自己喝酒的记录了。王梅虽然酒量不小,但古越龙山后劲足,她双颊灿若桃花,挽成发髻的头发有点乱,白色制服上衣搭在椅背上,条纹衬衣甚至多开了一个领扣。郑远桥不能再留,他说今天要多谢你王梅,乔局开心不是装出来的。王梅看着窗外说,谢什么呢?我又没帮上你什么。郑远桥说,一道西施乳,多喝四瓶酒,还能说没做什么?王梅说,酒,只是一种介质,通过这种介质传递的其它东西才是正题,对了,乔局说了,他很欣赏你。郑远桥愣了一下,笑笑说,因为我没有野心吧。

换届考核结束,乔老爷临走时给郑远桥打了个电话,他说:老郑啊,有朝一日别忘了再请我吃西施乳,那个腊头驿的王梅是个人才,有朝一日应该用用。乔老爷连说了两个有朝一日,这让郑远桥很纳闷,他不便多问,就嘻嘻哈哈地答应了。

让蓝城上下没有想到的是,省委对蓝城政府人大换届的班子做了较大的调整,市长老孙按着七进八不进的原则本来还可以干三年,却突然调整到人大常委会当主任,新一届市长人选并没外派,是副书记郑远桥。市委书记老周五十七岁,由老孙从一线退出的残酷现实,他联想到明年党委换届自己也该下来,不免就有些兔死狐悲,他对郑远桥说,老郑呀,年轻就是实力呀,我们可都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了,以后就看你了。市委换届时,果然老周退下来,邻市的市长老黄过来当书记,老黄一到蓝城,就另开炉灶,把老周那一页刮风一样翻过去了。

郑远桥当选市长后,他没有忘乔组长那个电话,每年都请乔老爷来蓝城吃一次西施乳。至于王梅,他让市政府秘书长李正给调来担任接待处下属的东山宾馆总经理。秘书长李正是条领导肚子里的蛔虫,做什么事都能和领导的思路合拍,郑远桥很信任他。王梅调走时把父母从灞县接来接管腊头驿,腊头驿在她父母的经营下名气越来越大,许多省城的老板都慕名而来,一尝美味。

现在,接待方的领导热情地请他品尝西施乳,他礼貌地用筷子点了点,便不再动了。这盘西施乳让他的注意力总是走神儿,接待方热情洋溢的介绍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瓜洲古渡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伤心地,是个让人心事纠结的地方,接待方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地方接风呢?

这顿饭,郑远桥喝了不少花雕酒,从农家院出来,他感到两脚好像踩在棉花上,他自言自语:扬州,不光有杜十娘,好像还出了个史可法吧。

C

郑远桥当初认识王梅其实很偶然。十几年前,他还是蓝城主管文化教育工作的副市长,春节回故乡灞县省亲,灞县属于蓝城的郊县,离蓝城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回去后几个中学同学在酒馆里热聚了一番后觉得意犹未尽,非要拉他去歌厅唱歌,他碍于情面,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敷衍。同学间是不能摆市长架子的,这些同学一见面还是当年的德性,尤其喜欢拿他和同桌孙小杰那点糗事当下酒菜,全然不顾他和孙小杰的尴尬。

也难怪,四十几号人,就他和孙小杰考上了大学,其他人最好的才读个大专,虽说同学们在灞县也算有头有脸,但与他和孙小杰相比,还是有差距,他是蓝城的副市长,孙小杰在蓝城师专当历史系主任,两个出人头地的同学自然就是露头椽子出头鸟,大伙不拿他俩开涮就对不住他们了。

去的那家歌厅是量贩式自助歌厅,没有小姐陪唱,这是他之所以答应去歌厅的条件,作为副市长,他不想涉足异性陪侍的场所,以免影响自己的仕途。请客的人是大桩,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民警,安排洗冼唱唱是家常便饭。

大桩是郑远桥在灞县的死党,郑远桥一回来,大桩就成了他的专职秘书,郑远桥知道大桩除了好饮几杯外,没有敲诈勒索祸害百姓的恶习,对他就比较信任。那天,一身白衣白裙的王梅进了他们的包房,为大伙点歌服务。郑远桥开始没有注意王梅,他点了一首歌,是越剧《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平心而论,郑远桥唱越剧并不拿手,他看到同学都唱流行歌曲,就想来个花样,剑走偏锋,免得落人流行歌曲的俗套。

他点这首歌时,王梅怪怪地看了他一眼。郑远桥随着乐曲唱起时,包房里安静异常,同学们都静静地听他唱,连一直在张罗着喝啤酒的大桩也端着杯子停在那里,他们了解郑远桥的底细,了解他走过的每一步,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会唱这种南方的越剧。歌毕,大伙热烈鼓掌,负责点歌的王梅也面呈微笑跟着鼓掌。大桩放下酒杯问:远桥啥时候学的这一手?深藏不露啊!郑远桥谦虚地摆摆手,道:瞎唱,跟电视学的。大桩这一问,问到了郑远桥的软肋上,其实,郑远桥唱越剧是跟孙小杰学的,孙小杰是杭州人,喜欢唱越剧,但这一点中学同学毫不知情,孙小杰在大学时才显露这一特长,两人暑期在一起时,孙小杰教了郑远桥两个剧目中的一些唱段,一个剧目是《红楼梦》,另一个是《西施断缆》。

孙小杰是个柔情似水的江南女子,在中学时就崇拜李清照,喜欢古典诗词,这一爱好与喜欢历史的郑远桥自然就多了些共同的话题。更让郑远桥刮目相看的是,孙小杰喜欢篆刻,在石头上刻的篆书他一个也识不来。孙小杰是初二时随父母工作调动转学来到灞县的,那一天,当班主任老师把这个穿着红格小衫的女同学介绍给大家时,郑远桥瞬间就生出一种别样的冲动,好像那红格小衫的每一个格子都是一扇能看得见风景的小窗,以至于多年以后他还对红格衣服情有独钟。老师安排孙小杰和他同桌,作为班长的他,自然就担负起呵护这个新同学的责任。那个时候,中学里有一种欺负外来生的习气,班里三个外地转学来的石油职工子弟,都有过当受气包的经历。但孙小杰因为和郑远桥同桌,她躲过了这一劫。

孙小杰身体很软,说话声音也软,甚至她的头发也比别的女同学软。让郑远桥好奇的是孙小杰那双手,胖胖的,每个关节处都有个圆圆的酒窝,他想,别的女同学酒窝都长在脸上,孙小杰的酒窝怎么就长在了手背上?后来,他还问过一个算命的瞎子,瞎子告诉他,说这是观音手,福相。郑远桥对孙小杰的保护从小就有一种政治家的智慧,他不直接出面,而是把这个任务布置给了大桩,大桩牛一样壮实,是个靠蛮力横冲直撞的学生,大桩连老师的话都不听,却听郑远桥的,大桩对别人说过,远桥是咱们班的宋江!我大桩就是李逵。郑远桥虽然保护孙小杰,却从没有向她表示过什么,用郑远桥的话说,两人之间没有情感上的纠葛,尽管上大学时几个假期他们都在一起,但那层薄薄的窗纸却水牛皮一样坚韧,孙小杰试图戳破它,刻了一枚闲章赠他,闲章上是高山流水四个字。郑远桥熟读历史,知道这是伯牙子期知音之喻,却只是收好图章,没敢越雷池半步。大学毕业后,孙小杰分回蓝城师专当了一名历史老师,而郑远桥留在省城从政并娶了省城一位领导的女儿。当然,作为省城领导的乘龙快婿,他成为省直机关一颗耀眼的明星。几年后,作为省直机关里年轻的处长,他被派到蓝城担任副市长,家还留在省城。

大伙接着唱歌,郑远桥点燃一支烟,眯着眼看这些往日同学的表演。刘彪是当年的体委,也是班里的帅哥,当时迷倒了一片女同学,现在竟然有些秃顶。刘彪现在开饭店,整日送往迎来,过度的酒精侵蚀了他的身体。总是争抢麦克的是马小红,当年班里的文艺委员,现在在县信访局当科长,她条件虽好,可惜婚姻不幸,据说办公司的老公嗜好赌博,欠了赌债无数,为了不被债务拖垮,两人只好离婚。离异后的马小红开始发胖,但并不臃肿,她的歌悲催无限,听得同学们心酸不已。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是丁喜发,这是一个心事重重的人,同学都称他发哥,他本来在县纺织厂当书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知一夜之间企业改制,他没处当书记了,因为过去也算个领导,下岗一年后被组织照顾到交警队当协警。其它几个同学郑远桥只记住了姓和绰号,至于大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们都在办公司做生意,凭穿戴就知道腰里不会少钞票。

大桩的酒有些猛,他惺忪着一双眼对王梅说,听说你是戏校毕业的,来一首怎么样?王梅没有婉拒,因为这些人是她在歌厅里看到最有身份的人了,从老板对大桩毕恭毕敬的礼貌中他也明白了几分,就问:各位想听什么歌呢?这一问,倒把大桩问住了,大桩看看郑远桥,道:远桥你点吧。郑远桥正在想着心事,就敷衍着说:随便。王梅想了想,说:刚才这位领导唱了《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受到大家欢迎,那么我也来段越剧吧,就唱《西施断缆》中的一段,说完,从电脑中选好曲子,手持麦克风站起身来。郑远桥一听到这个剧目,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女孩子,突然觉着很眼熟,但一时又想想不起来。

王梅唱的是“舍身去,离家园”那段戏,唱腔十分专业,别人听不出来,郑远桥却不外行,他听出来了,没经过专业培训,腔调不会如此婉转。郑远桥听得很投入,两眼一直没有离开王梅的侧脸,郑远桥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孙小杰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孙小杰何时来到了现场?孙小杰作为师专历史系的主任,不仅在电视上开讲座,而且她金石篆刻的作品也成为收藏者的至爱,蓝城政坛文坛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都以拥有她刻的一方印章为荣。王梅的《西施断缆》唱完了,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这是一种移情现象。郑远桥忘了鼓掌,依然看着转过脸来的王梅,像!太像了!他自言自语。像什么?王梅腼腆地问。

大家把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郑远桥的脸上,郑远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灵机一动,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都跟着鼓掌,一场尴尬被掌声化解。大家又开始唱歌,马小红凑过来坐下,附在他的耳朵上说:我知道这个小姐像谁?郑远桥警觉起来,问:像谁?马小红卖了个关子,道:还用我说吗?市长大人刚才眼都直了,谁能让你这么忘情,你心里明白。郑远桥脸有些热,他倒满两杯啤酒,递给对方一杯,说:你无非要逼我喝杯酒而已,来,我敬你一杯。马小红笑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郑远桥已经举起白旗,她也不必再穷追猛打了。两人喝了一杯酒,马小红又去抢麦克风唱歌了。

郑远桥没有想到,他俩刚才小声对话,却被王梅听了个真切,马小红离座后,王梅过来倒茶,她倒得很慢,边倒边不抬头地问:领导还没有说像什么呢?郑远桥示意她在邻座坐下,问:你是专业演员?王梅说自己是省戏校毕业的,因为没找到工作,就在歌厅打工。郑远桥又问:在戏校专攻越剧?王梅说自己主攻的是评剧,越剧只是选修。郑远桥马上就想到了蓝城自己分管的文化系统的评剧团,评剧团多年没有进入,还真缺少年轻的演员,就问:怎么没到评剧团试试?王梅小声说:去了,人家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

郑远桥知道,现在想进事业单位,没有门路不行,更何况省戏校只算个专科,够不上事业单位的门槛。不过,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是个人才,在歌厅当点歌员着实可惜。他想帮帮这个女孩子,但又不知她的底细,散场时,他叫住大桩说:大桩,给你个任务,查查这个点歌的女孩是不是正经人,如果没有其他毛病,我想介绍她到蓝城评剧团工作。大桩道:活我可以干,可我怕你家那高干家庭出身的嫂子,她要是怪罪下来,我没法交代。郑远桥推了他一把,道:你小子想哪儿去了?离开灞县的途中,郑远桥给自己找了这样一个理由:一个管文化的市长发现一个沦落歌厅的人才却无动于衷,那是一种罪过!

一周后,大桩给郑远桥打来电话,说王梅的确是良家女孩,父母都是厨师,她在歌厅打工只负责点歌,连陪唱都不干,那天能给您唱一曲《西施断缆》,连老板都觉着奇怪。大桩在县里眼线多,他的话不含水分。郑远桥便推荐王梅去了蓝城评剧团工作,王梅也长志气,几年后就成了评剧团的当家花旦,在京津唐一代颇有人气。后来,剧团改制,她不再唱戏,下海开了那家腊头驿。

王梅进入蓝城评剧团后,一个周末,穿一身便装的大桩领着她来到郑远桥在省城的家,两人拎着大包小裹,像出差赶火车一样。郑远桥一看顿时火了,说大桩你脑子进水了,我安排小王进剧团因为她是个人才,你来这一套简直就是打我的脸,东西怎么拎来的,就怎么拎回去,下回再这样你就别进我的家门!大桩面红耳赤,一再解释是王梅的父母非要表达一点心意,他推辞不过才带王梅来的。大桩挨撸的时候,王梅一直怯怯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像个局外人。

过了些日子,大桩又来找郑远桥,说王梅的父母天天磨他,非要表达一点心意不可。郑远桥看着大桩为难的样子,就说:他们的礼物我绝对不能要,这样吧,王梅的父母不是厨师吗?等我回县里的时候到他掌勺的店里一起吃个饭就行了。大桩说:你一个大市长,会跑到小吃店吃饭?王梅的父母开的是一家小吃店,叫扬州小吃。郑远桥说,小吃店怎么了?我们上中学时连小吃店都不敢进你忘了?

郑远桥回县里的时候,果真兑现承诺,到王梅父母开的小店吃了顿饭。回来时没告诉在蓝城的王梅,他和大桩微服私访来到扬州小吃店,小吃店靠近灞县一中,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街上的土路坑洼不平。郑远桥很奇怪,问王梅的父亲王师傅:既然叫扬州小吃王师傅祖籍应该是扬州吧?王师傅面色白皙,言辞木讷,是个身材不错的老人,不像有的厨师,大腹便便靠一肚子油水来炫耀自己。王师傅说自己是杭州人,因祖上曾在扬州知府家做过私厨,所以才叫扬州小吃。

郑远桥心里明白了,为什么王梅越剧唱得那么好,原来人家与孙小杰同样根在杭州。小吃店就是小吃店,没什么高档菜,但这顿饭有两样东西却让郑远桥有些印象:一样是一坛封酒。这酒用黑瓷坛封着,大概有十升左右,封口是黄绸布,用红绳系着,解开红绳揭下绸布,便是厚厚一坨干黄泥,去掉黄泥,又是两层油纸,油纸一开,米酒的醇香散发开来,小店顿时弥漫起一种过年的味道。王师傅说这米酒已经封了二十一年,是王梅出生时封的,原准备王梅出嫁时再开,今天请郑市长,好酒当为贵人开,就提前喝了它。另一样是火锅,锅由紫铜打制,燃着木炭,这火锅很怪,一般的河鲀鱼汤都乳汁一样白,但这锅里的汤却泛着绿,连鱼肉也呈绿色。吃这道菜,有七分鲜,一份呛、一份晕、一份幻,五味杂陈,感觉奇妙。

火锅显然已经传世几代,沟沟回回的地方沉淀着积年的锅灰,火锅上的铭文很有意思,是五个反正读起来都通的字:难得糊涂也。郑远桥试着读了读,又得出三个结论:得糊涂也难,糊涂也难得,也难得糊涂,句读不同,读法不一,但万变不离其宗。火锅底部的托上有大清乾隆年制几个隐约可辨的铭文,郑远桥想,在电火锅时代,能吃上这种炭烧的铜锅,吃上鲜美的野生河鲀,实属不易。

王梅的母亲是个很麻利的女人,皮肤白皙,眉眼含笑,很像礼数繁多的日本太太。她脑后梳着一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檀木筷子一样的发簪,郑远桥觉着面熟,想了好一会儿,才觉着她很像阿庆嫂。女人把小吃店打扫得很干净,桌上地下纤尘不染,只是吃饭的人少。一问,才知道这小店主要靠午餐时放学的学生来吃扬州炒饭,晚上几乎没什么客人。

王师傅说自己有道祖传的厨艺,可惜弄不到原料,如果有机会,一定给郑市长展示一下。郑远桥问:什么原料?该不是果子狸穿山甲之类的保护动物吧?王师傅说,这道菜叫西施乳,是河鲀身上的一道菜。

当时郑远桥就记住了这道菜名:西施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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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远桥在扬州闲得有些闷,就让周老板和王义去古玩市场淘宝,自己则选了江边一个鱼塘垂钓。一个人,一把竿,一个马扎,一顶遮阳帽,坐在橘树环抱的鱼塘边,他想感受一种期待已久的轻松。五年的市长生活,让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孙小杰说过,人可以变成一台机器,可机器永远不会变成人。他很无奈,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整个体制就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鱼塘里的鱼不咬钩,他的精神便集中不起来,对面那个看管鱼塘的农民总是斜眼看他,似乎在嘲笑他的钓技:在鱼塘里都钓不到鱼,还出来钓什么鱼?他微微一笑,心想,别以为你早晨喂了鱼别人不知道?你这样经营鱼塘还有谁来钓鱼?

这时,手机响了,是从他的私密号码上打进来的。一看,是王梅的号码,他预料蓝城肯定是有事了。果然,王梅告诉他,李正已经正式通知她,市政府接待体制要改革,东山宾馆将改制,她的去留问题请她尽快考虑,如果她要买下宾馆,作为现任经理她有优先权。

郑远桥只是听,并不发表意见。王梅说她不想买,东山宾馆的改制不是简单的改制问题.她想好了,自己决定到京城开一家河鲀馆,目前已经兑了个装修好的店面,只要蓝城腊头驿的厨师带一个过去就可以营业了。郑远桥问:怎么,你何时有了把腊头驿搬到北京的想法?王梅说,今天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了,《西施断揽》里的范蠡不就是泛舟避险吗?我虽是一个女流,可也知道常将有日思无日的道理。

郑远桥扣死电话后,擎着鱼竿的手有些抖,东山宾馆改制的事太突然了,是何阳的主意吗?何阳刚来,蓝城的工作干头万绪,他怎么会拿一个接待单位开刀?是李正?李正跟了自己五年,自己一直视其为心腹,李正也知道王梅是他调来的人才,为什么改制这样的大事不事先和自己通通气?李正原来是商贸局的局长,尽管近视,但很有眼色,无论做什么事总像个患得患失的棋手,深思熟虑而又举棋不定,自己任市长当年,把他选来担任秘书长,看中的正是他的谨慎。他相信李正不会在这么个敏感时期着手东山宾馆的改制。

他提起鱼竿,重新挂了鱼饵,再甩竿入水。他知道王梅在京城很有人脉,到京城去发展特色餐饮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时机实在不佳,这个时期离开蓝城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但事已至此,他也不便多说,不过,他还是很佩服王梅,自己当年没有看错人,能做到进退自如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想在扬州多盘桓几日,静观蓝城还会出什么新闻。

收获往往来自心态放松之后,正当他默认了这种无望的垂钓,手中鱼竿忽然重重抖了一下,再看水面,鱼漂早巳不知何去,他用力提竿,竿很沉,抖动着晃来晃去,他知道钓到大鱼了,不觉吆喝了一声:来了!对面的看塘人站起来,好奇地看着他。他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提上一条大鲤鱼,足足有五六斤。他从没有钓过这么大的鱼,看着草地上乱蹦的鱼不知如何是好。

王梅说,其实,上次你就该当书记,但因为我,害你没有当成,这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郑远桥越发糊涂了,他放下杯,问王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梅说,上次政府换届前,省委的戴老来蓝城你还记得吧?你请他到这里吃饭,为什么那顿饭回去你的事就搁置了呢?没有人和你说,这件事一直保密。那是因为戴老吃西施乳中毒了,回去病了好长时间。

郑远桥张大了嘴,他哪里知道戴老吃西施乳吃出了问题。可是,好端端的西施乳为什么单单吃坏了戴老呢?

那一天,家父有病,没有亲自上灶,西施乳是家父徒弟加工的,估计汤中带进了河鲀卵。王梅说,戴老并没有怪你,这次我老公找他时,他说了,让你当人大主任本来就是一个过渡,将来省委要求各市人大主任和市委书记要一人兼,才会这样安排。

郑远桥心里似乎开了一扇窗,同时也关上了一扇门。他又嗅到了那股神秘的味道,他知道,让他荣辱交汇的那道菜又上来了。

广东汕头一房管所伪造房屋登记资料套现237万

在金平房管所的台账记录中,这堵残墙是一栋两居室的房子,竟花费了1万多元进行了3次“修缮”。沈丛升

今年1月26日、2月13日、3月7日,广东省汕头市房管局金平房管所连续召开职工大会、干部会议,通报该所曾发生的修缮管理公有房产中的问题,开展党风廉政教育,要求全所干部职工吸取教训,引以为戒,知耻而后勇。

  2017年5月的最后一天,汕头市纪委收到了一封从省里转来的函件。函件显示,上级审计部门在对金平房管所2016年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的审计过程中,发现该所存在涉嫌伪造资料套取维修资金的问题。

  汕头市纪委立即组织人员展开调查,历经240多个日夜的攻坚,真相被抽丝剥茧般揭开。

  一堵残破的院墙竟成了“两居室”

  在金平房管所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结算书的台账上,这里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屋,已多次进行“修缮”,花费财政资金万余元。

  因为函件中提供的信息不多,很多问题有待查证——是谁伪造资料?资料是怎么伪造的?维修资金又是怎么被套取的?

  调查人员发现,金平房管所维修项目的房屋实际情况与记录情况大相径庭,台账中记录的公房维修内容漏洞百出:有的房屋并未修缮,却有“修缮”记录;有的同一个地方短时间内进行了多次相同项目的维修;结算书是分次结算的,并非一次性报价,同样的维修项目出现多次相同报价,每个数据都一模一样,维修价格记录出奇一致……随着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调查组决定约谈房管所相关人员。

  从2013年起,中标承包商就一直是同一家建筑公司——邱某、沈某等人所在的汕头某建筑公司。该所对已实施的修缮工程进行审批结算后,上报该市财政局批准,再将工程款拨付给承包商。

  一口咬定只有42套结算书作假

  所有被约谈人员的口径异常相似,一开始均拒不承认借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造假以套取财政资金。后来,经过办案人员多次约谈,他们又陆续承认,只有42套房屋结算书作假。

  “慌了”的被约谈人员,提出了一个一致的借口——“伪造42套结算书套取的8万元财政资金,全部用于支付施工队抢险救灾的劳务费。”

  相关人员虚假口径异常一致且与前期外调情况严重不符的情况表明,涉案人员之间可能存在攻守同盟的约定。办案人员决定,选准对象,集中力量突破。

  至于邱某、沈某等人,在承接该所辖区内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的过程中,在质量审核、工程款拨付等方面均需取得蔡铭水、赵芝忠等人的支持,因此对于蔡铭水提出的要求,一般都尽量满足。在整条利益链里,有两个人处于弱势——李某以及负责施工的沈某权力最小、地位最低,获利也最少,但负责大量的具体实施工作。办案人员决定,再次约谈李某和沈某。

  “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连环卫工人每天凌晨扫大街的声音都能听到。”李某说,在被约谈之后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煎熬中度过。

  据李某交代,公租房是否需要维修、是否真正进行了维修,在流程上无从考证,都是施工承包商和该所相关人员说了算。这个漏洞就成为不法分子敛财的“百宝箱”。蔡铭水等人进一步简化审批流程,直接跳过了修缮项目所在辖区管理处负责人复核确认这一步骤。

  2017年9月初,沈某也交代了关键问题。作为工程的施工方,沈某是套取修缮资金的关键人物。他交代说,蔡铭水通过赵芝忠授意李某提供地址,再由他按地址虚构结算书,从低于5000元的小项目中一点一点套取修缮资金。

9月中旬,李某将蔡铭水、赵芝忠套取修缮资金的关键“账簿”交了出来,案情愈加清晰。

2018年1月17日,汕头市监察委员会成立,对此案的办理进一步加速。1月24日,蔡铭水被宣布采取留置措施。第二天,蔡铭水承认了违纪违法事实。2月8日,蔡铭水被“双开”,并被移送检察院依法处理,而此时他还在问“双开”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都不能回房管所上班了,仍不知他犯下的错误有多严重。

汕头市纪委监委有关负责人介绍,金平房管所共有22人涉及此案。其中,蔡铭水、赵芝忠因滥用职权罪、受贿罪已于今年5月11日分别被依法判刑。另有7人受到处分,3人被诫勉谈话,其他10人受到批评教育。

对公租房和直管公房的日常管理不到位、部分公房被空置、收取租金方式落

“我们建议该所完善辖区内公租房、直管公房修缮工程的监管机制管理制度,确保公房修缮资金落到实处;做好危房管理,完善备案登记等相关工作;改革公租房和直管公房收租方式,同时建立公租房和直管公房信息系统建设等。”汕头市纪委监委有关负责人介绍,在市房管局部署下,目前该所相关整改正在进行中。

一堵破墙=两居室?他们伪造资料套现237万!

在金平房管所的台账记录中,这堵残墙是一栋两居室的房子,竟花费了1万多元进行了3次“修缮”。沈丛升 图

“要严格执行公有房产修缮管理有关规定,加强监督,堵住漏洞;要按规矩办事,干净干事,依法办事,不要触碰法律底线……”

今年1月26日、2月13日、3月7日,广东省汕头市房管局金平房管所连续召开职工大会、干部会议,通报该所曾发生的修缮管理公有房产中的问题,开展党风廉政教育,要求全所干部职工吸取教训,引以为戒,知耻而后勇。

被该所视为“耻辱”的,是什么问题?

2017年5月的最后一天,汕头市纪委收到了一封从省里转来的函件。函件显示,上级审计部门在对金平房管所2016年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的审计过程中,发现该所存在涉嫌伪造资料套取维修资金的问题。

“决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坚决一查到底!”汕头市纪委有关领导要求“对审计函提出的问题要仔细研究,深挖严查可能存在的违纪违法问题”。

汕头市纪委立即组织人员展开调查,历经240多个日夜的攻坚,真相被抽丝剥茧般揭开。

据统计,金平房管所伪造资料套取政府专项维修资金一案中,全所在职员工59人中22人涉案,涉案金额超过237万元。

一堵残破的院墙竟成了“两居室”

“这堵墙就是火车街69号?不是说这是一套两居室吗?”2017年7月23日,该案调查人员小郭费尽周折来到一个线索地点。一堵残破不堪的院墙孤零零地横亘在那里。

在金平房管所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结算书的台账上,这里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屋,已多次进行“修缮”,花费财政资金万余元。

这堵破墙并非孤例。调查人员实地走访调查发现,在该所登记修缮的房屋中,许多房屋在台账登记的地点实为“莫须有”。而且,一些公房隐藏极深:有的深藏在巷子最角落的拐角处,有的则藏身于一整栋大楼中,面积很小,极难被发现。

因为函件中提供的信息不多,很多问题有待查证——是谁伪造资料?资料是怎么伪造的?维修资金又是怎么被套取的?

“当时一筹莫展。”小郭说,他和同事们伤透了脑筋,“最终决定针对审计函中提出的问题,通过入户调查来寻找案件突破口。”

调查人员发现,金平房管所维修项目的房屋实际情况与记录情况大相径庭,台账中记录的公房维修内容漏洞百出:有的房屋并未修缮,却有“修缮”记录;有的同一个地方短时间内进行了多次相同项目的维修;结算书是分次结算的,并非一次性报价,同样的维修项目出现多次相同报价,每个数据都一模一样,维修价格记录出奇一致……随着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调查组决定约谈房管所相关人员。

负责辖区内公租房和直管公房的日常修缮工程,是金平房管所职能之一。该所通过公开招投标形式确定辖区内房屋零星修缮年度承包商,由中标方负责施工维修。

从2013年起,中标承包商就一直是同一家建筑公司——邱某、沈某等人所在的汕头某建筑公司。该所对已实施的修缮工程进行审批结算后,上报该市财政局批准,再将工程款拨付给承包商。

为此,办案人员先后约谈了邱某、沈某以及金平房管所所长蔡铭水、副所长赵芝忠,该所具体负责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审批的工程股股长陈某、副股长李某等人。

一口咬定只有42套结算书作假

约谈结果出人意料。

所有被约谈人员的口径异常相似,一开始均拒不承认借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造假以套取财政资金。后来,经过办案人员多次约谈,他们又陆续承认,只有42套房屋结算书作假。

“他们一口咬定只有42套结算书作假,我们便扩大外围调查范围,不断提供新证据,推翻他们的说辞,要他们解释。解释不出来,他们就慌了。”办案人员回忆道。

“慌了”的被约谈人员,提出了一个一致的借口——“伪造42套结算书套取的8万元财政资金,全部用于支付施工队抢险救灾的劳务费。”

“劳务费的说法显然站不住脚。”办案人员说,在房管所与中标承包商签订的合同中,相关条款已经写明劳务费包括在工程款之中。而且据后来的调查,他们共有100多套结算书造假。

相关人员虚假口径异常一致且与前期外调情况严重不符的情况表明,涉案人员之间可能存在攻守同盟的约定。办案人员决定,选准对象,集中力量突破。

“我们通过分析金平房管所的权力架构发现,所长蔡铭水最强势,他说一不二,而且只和分管该所工程股的副所长赵芝忠交好。”办案人员说,调查发现,蔡铭水从2013年8月开始担任该所的一把手,赵芝忠经过蔡铭水推荐提拔,对蔡铭水言听计从,而赵芝忠又和该所工程股副股长李某有“师徒关系”。

至于邱某、沈某等人,在承接该所辖区内公租房、直管公房零星修缮工程的过程中,在质量审核、工程款拨付等方面均需取得蔡铭水、赵芝忠等人的支持,因此对于蔡铭水提出的要求,一般都尽量满足。在整条利益链里,有两个人处于弱势——李某以及负责施工的沈某权力最小、地位最低,获利也最少,但负责大量的具体实施工作。办案人员决定,再次约谈李某和沈某。

鱼目混珠,假报批资料掺进真资料中

“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连环卫工人每天凌晨扫大街的声音都能听到。”李某说,在被约谈之后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煎熬中度过。

2017年8月的一天,李某主动联系办案人员,交代了此案中的谜团——真假结算书。

据李某交代,公租房是否需要维修、是否真正进行了维修,在流程上无从考证,都是施工承包商和该所相关人员说了算。这个漏洞就成为不法分子敛财的“百宝箱”。蔡铭水等人进一步简化审批流程,直接跳过了修缮项目所在辖区管理处负责人复核确认这一步骤。

“从2014年开始,每年的年底或者是过节前,有几批次的报销单非常多,报销量比较大,趁着那些整批报批资料比较多的时间节点,我们就会将伪造的资料和真实资料夹杂在一起,向市财政局申报资金。”李某的主动交代,推倒了攻守同盟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2017年9月初,沈某也交代了关键问题。作为工程的施工方,沈某是套取修缮资金的关键人物。他交代说,蔡铭水通过赵芝忠授意李某提供地址,再由他按地址虚构结算书,从低于5000元的小项目中一点一点套取修缮资金。

这一伎俩很快被所里其他人识破,却无人说破。沈某甚至还主动联系该所各管理处的负责人,暗示他们可以通过虚构修缮工程从小项目中套取修缮资金。所里多个管理处不少人纷纷效仿这一做法。蔡铭水、赵芝忠等人由于怕被人曝光自身的问题,所以对呈报上来的虚构修缮工程报修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律审批同意。

9月中旬,李某将蔡铭水、赵芝忠套取修缮资金的关键“账簿”交了出来,案情愈加清晰。

随着工作的推进,办案人员发现,该所除蔡铭水等人抱团腐败外,另外还有7个管理处十几人涉案,涉案金额达13.3万元。11月1日,汕头市纪委成立专案组,11月4日,办案人员再次来到金平房管所,敦促有关人员向组织说清问题。会后,5人主动交代问题并退回套取的款项。

2018年1月17日,汕头市监察委员会成立,对此案的办理进一步加速。1月24日,蔡铭水被宣布采取留置措施。第二天,蔡铭水承认了违纪违法事实。2月8日,蔡铭水被“双开”,并被移送检察院依法处理,而此时他还在问“双开”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都不能回房管所上班了,仍不知他犯下的错误有多严重。

汕头市纪委监委有关负责人介绍,金平房管所共有22人涉及此案。其中,蔡铭水、赵芝忠因滥用职权罪、受贿罪已于今年5月11日分别被依法判刑。另有7人受到处分,3人被诫勉谈话,其他10人受到批评教育。

查处一案,警示一片。

对公租房和直管公房的日常管理不到位、部分公房被空置、收取租金方式落

后……汕头市纪委监委指出,这些问题暴露了该所日常管理松散,制度缺失,监管不力,也反映了该所部分党员干部党性观念淡薄,服务群众意识差。

“我们建议该所完善辖区内公租房、直管公房修缮工程的监管机制管理制度,确保公房修缮资金落到实处;做好危房管理,完善备案登记等相关工作;改革公租房和直管公房收租方式,同时建立公租房和直管公房信息系统建设等。”汕头市纪委监委有关负责人介绍,在市房管局部署下,目前该所相关整改正在进行中。

来源:中国纪检监察报、澎湃新闻、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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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西路街道宁和社区:世间若有天使,我想她们也是

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今年大年初二,宁和社区党支部书记郭瑞芬同志接到上级的通知,社区10名工作人员全体放弃休假,之后她们就义无反顾的投入到居民小区疫情防控工作中来。

在我眼中社区这些“阿姨”,自新冠肺炎防疫工作以来,她们舍小家顾大家走在了基层疫情防控的最前沿。在住户信息普查工作中,面对工作时间紧、任务重,他们把家搬到了社区,连续加班排摸登记、信息录入,向居民发放疫情防控宣传资料、排查重点人群、根据工作的需要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社区第一时间召开紧急会议

说到社区居委会的这几位“阿姨”,每日下社区百宝箱里有的就是一本居民信息登记册,酒精、消毒液、体温计,心里想的全是居民的安危,属于自己的装备只有一个口罩、一副手套,就开始了他们一天的工作。普查中她们挨家挨户的敲开居民家的门轻声说道:“你好,我们是宁和社区的工作人员来登记一下居民信息,请出示一下您家的户口本或其他有效证件”,有的居民热情相邀:“进来坐坐吧,喝杯水慢慢说。”社区的工作人员婉拒到:“算了,算了,谢谢,特殊时期咱们就不进去了,在外头登记就可以了”,但有的居民也是非常的不理解她们,躲在屋子隔着门说闲话,不让社区工作人员登记······面对这些不理解社区工作的居民,她们会耐心的开启“居委会大妈”模式,反复强调此次疫情的严峻形势,提醒居民在家多开窗户,勤洗手,做好居家消毒工作,尽量少出门、不出门,做好自我防护。

社区网格员入户走访信息采集

面对登记回来的信息,她们又要进行核查分类,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作量,15个网格,9000多人口,要在短短4天的时间内进行入户、走访、登记、核实、分类。彻夜核对信息,即使生病她们也只是去医院输完液赶回来继续工作,为了保证按时完成工作任务,她们必须和时间赛跑,尽快的将居民信息统计出来。累了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饿了吃一口饼干,吃一桶泡面,继续进行工作。这次居民信息的摸排工作意义重大,它是开展疫情防控工作的基础也是我们核查返乡人员的重要依据,每个人都不敢马虎认真对待。

社区工作人员加班信息输入

摸排工作还在继续,她们又成了居民小区“门卫”,一把测温枪让她们化身成为最怕高温的人,她们认真核实着每一位进出小区的居民,严格进行体温测量,并做好登记工作,耐心叮嘱居民戴好口罩,减少出门次数。若发现左邻右舍有外乡返银人员一定要让到社区进行登记报备。

居民小区卡点上的娘子军

又是天蓝蓝,阳光灿的清晨,但病毒的阴霾还是没有散去。她们又扮演起了“代办员”、“配送员”、“垃圾清运员”的角色。因为疫情原因,外地返银人员必须接受为期14天的居家医学观察,她们需要根据居家隔离人员生活需求,进行生活物品购买、配送。

有许多隔离户都住在5楼6楼,搬运这些物品对社区“大妈”们的体力也是一种挑战。记得有这样一份清单:前腿肉二三斤、猪油1块、生姜半斤,黄豆芽儿1一2斤、豆腐皮2份、长茄子2个、西红柿3个,大白菜1颗,大米一袋......有谁知道她们是女生,也本柔弱需要呵护,而现在她们变成了超人,变成了能提能抗的“女汉子”。

社区的女“超人”舍小家顾大家

这就是我身边的社区工作者,最基层的党务工作者,也是最普通的基层服务群体,她们没有制服、没有执法权,她们有的只是不断的走访入户,不断让居民记住她们脸,来夯实她们的工作基础,希望我们都能理解她们的工作,并支持她们。待春暖花开之时,期待他们能卸下口罩,过一个快乐的“三八”妇女节。

撰稿:宁和社区 刘杰

审稿:郭瑞芬 编辑:甜甜圈